第十七章：空

    文佛山。

    “清龍教”總壇門前空地。

    早晨。

    寂靜。

    寂靜的可以。

    寂靜的連動物聲響都沒有。

    更別說人喧鬧。

    時間在緩慢流失。

    終於。

    在進來的梯形小道上出現幾個身影。

    “桑無痕，是這裏麽？”

    一名黑紗蒙麵女子，手持長鞭，首先站在空地，說話的語氣和空氣一樣有點冷。

    “對滴。”

    桑無痕腳一踏，與她並齊。

    身後，陸續上來兩個黑衣女子。

    “姑爺，怎麽什麽都沒有？”

    的確，眼前除了陡峭岩石，再無其它。

    他也感覺非常奇怪：難道“雷電二老”還和那天一樣，藏在岩石上的樹枝上？有可能。

    “沒記錯麽？”

    “葉姑娘，我什麽人你不知道？”

    桑無痕腳步一移，走到一塊大石壁前。原以為，這下“雷電二老”一定要現身。

    誰知足足停留差不多二三分鍾，依然和來時一樣，絲毫讓人感覺不到異常，平靜的很。

    “桑無痕，你說你沒記錯，一味站在這裏幹嘛？”

    他指了指大石壁。“這就是進“清龍教”總壇之門。”

    葉嫣然仔細看了看，慍怒道：“瞎扯，哪像門的模樣？”

    “葉姑娘，暫且不與你爭論，過一會便知。”桑無痕笑笑，對著石壁，用一種穿透力很強的沉聲，說道：“龍前輩，晚輩桑無痕拜訪。有要事商討。”

    話已出口。

    可惜，等了半天，沒回音。

    怎會這樣？按自己的功力傳音，洞內的人絕對聽得到，莫非……。

    心裏突然一跳。

    隨即手一伸，推了推石壁。

    這一推，發現它有點鬆動。

    桑無痕臉色一沉。

    再一用力，便發出“轟轟”聲響，竟然緩緩打開。

    原來石門根本沒關嚴實。

    “龍前輩，在裏麵麽？”

    依然沒回音。

    葉嫣然見此，可能報仇心切，身一閃，就想進去。

    桑無痕一把抓住她胳膊。

    “別亂來，小心有詐。”

    她扭頭，杏眼猛一瞪。

    語氣嚴厲，二字一吐：“放開。”

    “放可以，你必須跟在我後麵。”桑無痕針鋒相對。

    “你…，你放不放？”雖然看不見她臉色模樣，初步猜測，有點氣急無奈。

    菊葉和菊英在後麵看的暗暗發笑。

    “好，好，我怕…你…”

    他鬆手同時，腳一衝，已然在葉嫣然前麵。

    進得洞內大廳，憑借牆壁油燈，用眼一掃，

    彩色的椅子和那天一樣，一排排整齊擺放。

    後麵大圓形轉盤上麵的物體也沒被人動過。

    整個大廳還是顯得那麽奢華。

    不過，令人很傷心：居然沒看見一個人？

    人呢？他們去了哪裏？莫非真的有事發生？廳裏為什麽看不出一點異樣？

    “桑無痕，偌大的地方到底怎麽回事？”

    隨後而進的葉嫣然，一臉驚疑。

    “你問我，我哪知道。”他吸一口氣，答道。

    “是不是，汪劍之聞得我們要抓他的風聲，跑了？”

    “葉姑娘，不要亂猜，就算他能跑，還有龍前輩，飛雪，雷電二老，婢女等等一幹人呢？”

    “算你有理。那現在我們該怎辦？”

    “看看再說。”桑無痕腳移動，慢慢，仔細地四處掃描。

    此刻他心裏不想去推測任何事，的確，也不知道怎樣去下結論。

    當四人轉了一圈，並且也打開牆壁裏的幾間臥室，沒發現任何可疑之處。給他們整體印象：主人已經出去辦事，還會回來。

    但，印象就是印象，不代表事實。

    一個教派總壇也根本不會出現一個人都沒有的事。

    “桑無痕，你心裏看出一點端倪沒有？”

    葉嫣然泄氣，坐在大廳一把椅上。

    “沒有。”桑無痕很果斷，看她一雙憂鬱的眼晴又道：“說實話，我辦案多年，像這樣情況也見過不少，一般來說，開始很難準確地去估計及推理它。唯一，一步步來。”

    “一步步來？怎樣一步步來？”

    “想盡辦法去追查。”

    “現在什麽頭緒都…？”

    他沒聽完，便打斷葉嫣然說的話：“隻要用心，世上沒有難事。”

    “相信你。”三個字一吐，語氣很輕，也很柔，這是桑無痕無意撕開她麵紗以來，第一次聽到最令人舒心的句子。

    “不過，也得委屈你一下。”

    “什麽意思？”

    他笑了笑：“追查此案期間，請你不要離開我視線。”

    表麵聽，有點油腔滑調，實則不是，他有兩原因，一，怕葉嫣然在這裏沒找到人後，意氣用事，單獨去查汪劍之，因為，僅憑一人之力想報仇，簡直妄想。第二，防止她出什麽意外。

    這一份苦心，葉嫣然自然領悟的出來。

    “小姐，還不快答應姑爺？”菊英和菊葉同時插嘴。

    她頭一低。

    “你說咋辦就咋辦吧。”

    “好，謝謝你配合。”

    “桑無痕，既然答應你一起追查，我想問幾件事？”葉嫣然沒理會他的話，突然頭一抬，說道。

    “請問？”

    “我爹是不是和汪劍之合夥想殺掉“清龍教”教主龍道清？”

    “對。”

    “我再問你，為什麽他又翻臉要殺我爹？”

    “個中原因還不太清楚，暫時推測是：由於我插手，導致殺龍道清的計劃失敗。汪劍之又怕我追查到你們而暴露他。”桑無痕沒半點隱瞞，實話實說。

    “這一點我相信，那你知不知道我爹為什麽要和他合夥去殺龍道清？”

    他搖搖頭，歎一口氣：“隻有抓到汪劍之，一切真相大白。”

    葉嫣然此時再無話可問，抬眼看了看冷冷清清的大廳，又說道：“此地這種局麵，難道你不懷疑汪劍之殺了龍道清及教中所有人之後，溜了？”

    “不可能。”桑無痕回應很自信：“汪劍之想殺龍道清的確不假，但是，就算他手中有人圍攻這裏，也一定會留廝殺痕跡。目前，你們也看了，絕對沒有。”

    稍一停頓，繼續道：“就算他單獨引誘龍道清出去殺之。我們來到這裏也一定會看到教中一些人。所以，你的問題不成立。”

    葉嫣然聞言，一回味，感覺很有道理，聲音低低地：“難怪水笙妹妹會如此喜歡你，也難怪可以做天下第一神捕，有些事真的一眼就看得透徹。”

    “葉姑娘，不要講奉承話，我隻不過遇事喜歡思考而己。”他話一說完，眼神一暗：“不知水笙她們怎麽樣了，抓到薛菲沒有？”

    “你擔心？”

    “沒有，隨便說說，我相信，她們應該很快會來。”

    “你意思：我們在此地等？”

    “時間不允許。”桑無痕眼神一定。“我們馬上動身到一個地方去。沿路留下記號就可。”

    “去哪裏？”

    “施州十裏鋪，天尊花飛雪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