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霧

    眾人見此。

    全都圍近。

    向內瞅了瞅。

    隻見一條用木板鋪成的階梯由上斜下。

    桑無痕伸腳往內一踏。

    一步一步沉進。

    當整個人走到台階中間，眼平視一掃：裏麵光線明亮，且極為寬敞，四周牆壁平坦光滑，顯然，經過人工精心裝修。

    餘光再稍往地下，桌椅，茶具俱全。

    儼然像普通住戶堂屋。

    正觀看入神。

    一個聲音響起。

    “桑大人，你怎麽來了？”語氣之中帶著驚喜。

    桑無痕收眼低頭一看：花飛雪。

    他幾步朝下，邊走邊問：“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你會呆在這裏？”

    兩個問題幾乎脫口而出。

    “過一會你就明白。”

    這時，葉嫣然和菊英，菊葉相繼而下。

    “怎麽沒見秋雨妹妹，這位是？”

    “姓葉，名嫣然，和你一樣，不喜歡真麵目示人。”桑無痕介紹。

    “不知怎樣稱呼？”

    “小女子十九。你呢？”葉嫣然頭一下垂，輕言道。

    “哦，看來，你要喊我姐姐，二十。”

    “姐姐。”二字一吐，身子稍彎，剛想行禮。

    “妹妹，不必，不必。”花飛雪連忙伸出雙手扶住她臂膀。

    心道：此女頗懂知書達理，想來一定出生大戶人家。

    “飛雪姑娘，現在可以回答我，為什麽要呆在這裏了吧？”

    “嗯。”她一回應，隨即對站在牆邊的綠碧說道：“把它打開。”

    “是，小姐。”

    隻見綠碧扭身一推牆壁，原來是一扇門。

    “桑大人，請。”

    桑無痕不明白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當然腳步一大跨。

    轉眼便到門前。

    往裏一瞅，赫然大驚：一張床上躺著一個人，一個除了頭部，幾乎全被白布裹著的人。身旁，劉婆婆正在給他喂藥。

    “桑大人。”床上那人叫道，是男子的聲音

    待桑無痕看清，身子猛然一飄，來到床前：“龍前輩，你這……。”

    “無大礙，隻是身上有一點燒傷。”龍道清答道。

    “燒傷？前輩到底怎麽回事？”

    “唉，自從在道觀與你分手，我和飛雪便回總壇，誰知，過了一天，劉婆婆尋來說，天尊的吳護法有要事要見她。”說到這裏，他話峰一轉：“大人，有一件事，你清不清楚？“清龍教”天地風雲尊主的護法，是絕對不知道總壇在哪裏的。”

    “前輩，聽水笙講過。”桑無痕點點頭，又道：“請繼續。”

    “於是飛雪跟著劉婆婆離開，到了第二天晚上，回來告訴我，說地尊吳一君被人殺死在雅州“平雲”山莊。”

    是的，這個情況的確屬實。桑無痕心裏承認。

    “雖然吳一君野心較大，常常以教主身份發號施令，但，畢竟是梅遊君親自扶上來的人。當時，我一聽急了，馬上帶領飛雪前去……。”

    “想去雅州衙門領屍骨麽？”桑無痕沒等他說完，便問道。

    “嗯，想把她領回來好好安葬，也算對的起梅遊君。誰知，在半路一家客棧裏，我剛準備洗澡時，遭到了刺殺。對手劍法怪異，若不是見敵不過我從窗口逃走，隻怕早就沒命。”

    “凶手的劍法如何怪異。”

    “這是我一輩子從沒遇見過的事，一個人可以用內力催動劍身，發出來的劍氣瞬間變成火球。並且速度極快，一二招之內，便讓我身上著了火。”

    “還有這樣劍法？簡直聞所未聞，也讓人匪夷所思。”桑無痕驚訝道。

    “的確有。”花飛雪忍不住說道：“當我聞得聲響，便趕過去。隻見澡堂內一片火海，一位蒙麵年輕人正飛身往窗口撲去，可能是，叔叔剛躍下，他想追。我見此，毫不猶豫，身形一躍，手指一動，化著無數劍氣刺向了他，因為，心裏清楚，客棧住客不多，澡堂隻有叔叔一人。”

    “姐姐，既然對手如此厲害，你怎可全身而退？”

    葉嫣然問得在理，連龍前輩都在一二招內要逃，更何況是她？

    “你們聽就明白：蒙麵人聞得身後有劍氣破風之聲，喋喋怪笑，稍扭身，手倏地一劍，挽成血紅的劍花，我當時很詫異，想定眼細看，一團火球便迎麵飛來，幸好，我反應能力極快。身子如風往旁一飄，避過。待我剛出第二招，蒙麵人已然飛出窗外，去追叔叔。”

    原來這樣，看來，蒙麵人的目標就是想置龍前輩於死地，根本無心與花飛雪過招。

    “我見此，也縱身一躍，當站定在窗外，兩人早就消失，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後來，怎樣？”明知結果，葉嫣然還是很想知道過程。

    “我也著急，便順著一片樹林，腳步放的特慢仔細尋找。因為，也要防範那個蒙麵人出現來攻擊我。”

    嗯，有這種心理，很正常。

    “差不多大半個小時後，走到一個水塘邊。突然聽到水中有一個聲音：飛雪，飛雪。我一聽，用眼亂掃，可左看右看卻不見影。正當以為是幻覺時，水塘的一角落，冒出一個人來。慢慢爬上岸，我急忙奔過去，憑借一點夜光，依稀辨別出正是叔叔。隻見當時好像身受重傷，竟站立不穩。”

    “其實，我能撿回這條命，有兩個至關重要的原因。”龍道清歎聲接過話：“第一，幸虧飛雪及時趕到澡堂，替我爭取了一點逃生的時間。第二，若不是那個水塘，我也會燒成重傷。當時，逃出時，幾乎全身著火。”

    ”為什麽前輩不一跳出來，就在地上打滾把火苗撲滅呢？”

    “如這樣做，命可能都沒有。”

    對的，龍前輩說的一點沒錯，若按葉嫣然的方法，凶手緊接著一出來，便可取人性命。這個道理，他應該很清楚，所以一路狂奔，在燒的自己最受不了時，恰好遇見那個水塘，於是，一撲而進，這樣不僅逃避凶手的追殺，而且，火也隨之而滅。

    桑無痕思到這裏，耳邊傳來龍道清的述說：“我被飛雪一扶起來，就感覺身上灼熱疼痛難捱，當慢慢走回客棧，在燈光下看見衣裳被燒爛的地方皮膚通紅，心知不好。兩人一商議，決定急忙連夜回趕總壇，剛到十裏鋪時，我支撐不住，用手往身上一摸，發現全是水泡，無奈，才來這裏治傷。”

    聽語氣，龍前輩還不知總壇現在已經空無一人。人呢？

    莫非真是汪劍之借他們去雅州，派神秘劍手在半路客棧刺殺？然後，自己在總壇內把所有人殺死？

    如果這是事實的話，那麽自己以前一切猜測都錯的離譜。

    不可能，桑無痕堅定自己的信心，轉念又思：因為，許多地方都解釋不通，比如，汪劍之若真殺了所有人，為什麽在總壇絲毫看不出來。就算婢女們可以被人一擊成殺。

    但雷電二老合力的武功，雖說不是絕世高手，也絕對算頂尖高手，想不留一點痕跡隨便取兩人性命，隻怕世間沒有如此人物。

    假若，他們全都還活著，又在哪兒？

    這些謎底，自己要怎樣才能解開？

    一思一想，他的頭瞬間大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