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牢

    夜靜如水，漆黑無聲。

    此刻。

    一道古城牆緊閉的大門前。

    兩名執勤獄卒身立挺直站在兩邊，手握刀柄，平視前方空地，極少言語。

    牆壁上固定有兩盞圓盤油燈，正發出微弱光芒。

    油燈中間、大門上麵，隱約可見二字：牢房。

    時間在走，緩慢。

    寒氣漸凍，冰人。

    空地黑暗之處，一棵老槐樹上，突然掠出一個黑影，直飛兩名獄卒。

    獄卒還沒一丁點反應，眼前便白花一閃，身子一顫，重重倒下。

    微弱的燈光照耀出黑影是個蒙麵人。

    身材嬌小的蒙麵人。

    顯然，是一名女子。

    隻見她俯下身子，用迅雷動作在死亡獄卒口袋裏掏出一串鑰匙。

    然後，幾步邁近大門，手稍摸索，鐵門發出一聲沉悶聲音，緩緩打開。

    一踏入內，便是走廊，女子左右扭頭兩邊一掃，看見每隔三四米的牆壁上麵有一盞油燈，每盞油燈旁邊則是一個小鐵窗口。

    再一向前方定眼：大概一百米左右，擺著一張小桌子。

    桌子邊坐著兩個人。

    獄卒。

    他們在喝酒，並且說話聲音也極大。

    “杜老哥，難得盡興，喝。”

    “張老弟，好酒，你，你這是從哪搞來？勁，勁大的，的很。”聽語氣，那個叫杜老哥已有醉意。

    “若老哥喜歡，趕明日我給你捎一壺來。”

    “好，好。”

    蒙麵女子見此不再聽言，身影向前一飄，如鬼魅般一下站到兩名守夜獄卒麵前。

    這一瞬間的出現，自然令人驚駭。

    “你，你是誰？”張老弟反應快些，身一立退後，雪亮樸刀已然在手，往蒙麵人方向一伸。

    另一個年齡稍大滿臉通紅的中年漢子，則坐在桌邊一動不也動，雙眼呆呆望著蒙麵人。

    顯然，已被點穴。

    “秦小關在什麽地方？”語氣帶著殺氣。

    “大膽，重犯之地，豈容你來劫獄。”張老弟雖見杜老哥被對方製住，卻絲毫不懼，口中大怒一句，身形一動，揮刀向女子一撲。

    刀峰刺眼，渾重挾風，好沉實一招。

    “看情形，你真想死了。”冷冰冰聲音一落。

    一朵白花飄然而出，隨著輕微爆裂聲響，張老弟往後一仰，再無聲息。

    她冷笑一聲，手一點杜老哥，解開穴道。

    “秦小關在哪個牢間？”

    杜老哥見對方一招就殺死同僚，酒醒大半，心裏害怕之極，用略顫抖的聲音道：”大，大俠，我馬，馬上引您去。我家有，有老有小，求您，您放，放過我。”

    可能心裏也清楚：劫獄之人不可能留下活口。

    ”少囉嗦。”蒙麵女子三字一吐，纖柔小手一抓他肩，往前一送：“走。”

    兩人很快到得一緊閉小鐵門前。

    杜老哥惶恐地掏出鑰匙打開。

    正在酣睡的秦小一驚而起，雙目定看眼前人。因為，牢房裏牆壁上有一盞不滅的油燈。

    “秦小，是你麽？”

    顯然，蒙麵女子還不認識他。

    “你是？”

    “奉主人之命，前來營救。”

    “嘿嘿。”秦小一聲怪笑：“營救？我還用得著營救？”

    “少廢話。”她雙眼一厲，一扭頭對杜老哥：“把他手鐐腳銬打開。“

    “是。”

    不一會，秦小恢複了自由身。

    蒙麵女子一見，手立即化掌拍向杜老哥的頭部，隻見他發出一聲慘叫，身子往下一墜，便倒地而亡。

    “出去。”

    “我不會出去。”秦小冷冷答道。

    “難道你連主人的話也不聽？”

    “我在懷疑你是不是主人派來的？”語言很直。

    “為什麽要懷疑？”她一怔。

    ”主人說過，待新知州一上任，便會和他商議，找一個人冒名頂替，我大搖大擺地出去。若現在跟你走，豈不是越獄？”秦小雙目一聚：“越獄，代表著以後任何捕快都可以抓捕我，若這樣，我還如何為主人辦事？”

    蒙麵女子一聽，幽幽說道：“主人也考慮到這一層，但現在情況有變，新上任知州沒到，而桑無痕似乎看出主人要你為他設置的局。”

    “不可能吧，編的故事如此完美，他是怎麽看出破綻？”

    “其中細節，我怎知道。反正，桑無痕已從江州趕來，想再次提審你，若你不走，定有苦頭吃。”

    秦小歪著頭向她看一眼，還是有點半信半疑。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大喊聲：“有人在劫獄，快，進去抓。。”

    對方語音未落，走廊裏響起了淩亂腳步聲。

    蒙麵女子一愣，立刻明白過來：想必門前兩具屍體被巡邏的官兵發現。

    “快走。”

    她右手一拉秦小肩膀，向牢門外衝。

    剛踏出。

    一個威嚴聲音響起：“給我殺了他們。”

    隨即，便見前排幾個身穿青服的士兵手拿紅纓長矛如風般刺到眼前。

    根本不容人有半點時間發出致命暗器。

    蒙麵女子雙眸一定，腰身稍扭，嘴裏發出嬌喝：“找死。”左手黑袖一卷，一股勁風將長矛齊齊蕩開。

    有些士兵把持不住，一下子跌倒在地。

    後麵人一見，狂吼一聲，長予亂抖，齊齊再上，哪顧倒地士兵死活。

    蒙麵女子猛一拉秦小，往後一退數步，緊接著手一動，幾朵“花追命”瞬間一閃。

    她深知：秦小功夫差，且身上無暗器，若不快速解決掉這些士兵，時間稍長，怕對方人員越來越多，在狹窄空間，受一定騰躍限製，如全都近身搏殺的話，縱然有“花追命”又怎樣，到時，自己隻有招架的份，根本沒有發暗器時間。

    想法絕對正確。

    當發出的“花追命”變成花瓣紛紛落地，士兵們也跟著紛紛落地，再無一人起來。

    整個走廊。

    一刹那，安靜之極。

    除了蒙麵女子和秦小，隻有一個人還站立著。

    也就是剛才說話的那個人。

    應該是士兵領頭。

    可能萬萬沒想到會出現如此情景。

    此刻。

    他雙目圓瞪，然後，急忙一轉身，向門外瘋狂而奔。

    “想逃？沒那麽容易，你嘴實在討人厭。我讓你死得痛苦些。”

    蒙麵女子恨恨吐出一句。

    身形一躍，一隻手閃電般抓住對方後腦勺使勁一捏。

    “哢嚓”一聲骨節響。

    士兵頭領頭一低，身子往前一撲，大腿亂顫幾下之後，便再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