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隱

    宋真宗和明肅最先進入華麗廂房。

    他們分別坐在一把龍椅和鳯椅上後，便下旨由公公傳達：除了桑無痕和水笙及宮中侍女，任何人不得靠近，全在屋外等候。

    當桑無痕二人邁入房中間行過君臣之禮。

    宋真宗便叫侍女關上房門，緊接著問道：“愛卿有何請奏，非要與聯當麵說？”

    “微臣首先想問一下皇上？”他用眼一瞄滿臉毫無笑意的明肅娘娘。

    “哦，準奏。”

    “大宋法律，是不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還用說，條例上不是寫的清清楚楚。”

    “有皇上這句話，微臣放心了。”桑無痕略一停頓，又道：“微臣現在追查的一件案子與朝中一位位高權重之人有莫大關聯。”

    “愛卿意思：有一位高權重之人犯了事？”宋真宗雙眼微瞪：“難怪你不把它告之刑部，想必怕有人以權謀私。”

    “對，皇上英明之極。”

    “此人是誰？愛卿盡管奏來。”

    桑無痕神色一凝，很冷靜答道：“她就是當今明肅皇後。”

    ”什麽？“宋真宗一聽驚得站起來，雙目向明肅一掃。

    “桑神捕，你膽子不小，誣蔑哀家。”明肅也一立身，厲聲道。

    其實，有這種狡辯很正常，桑無痕和水笙明白。

    “微臣若沒有真憑實據，怎敢亂說。”

    “證據呢？”明肅有點不甘心。

    “桑愛卿，誣蔑皇後可是重罪。”宋真宗明知作為一個神捕不可能做出如此莽撞之事，但還是提醒一句。

    “皇上，娘娘，請稍等。”桑無痕一言完畢，微側身，對立在一旁的公公道：“李公公，麻煩您到房外叫李秋雨和葉嫣然姑娘及江教頭一幹人等前來麵聖。“

    這一切，他早就安排好，知道李秋雨她們正在外麵。

    “好的。”李公公長拂一甩在胳膊上，幾步打開門。

    隨著一聲叫喊。

    少頃。

    進來兩個人，江過和秦一鳳。

    他們立即一跪。口中言出皇上和娘娘萬歲千歲之語。

    明肅皇後麵容一暗，可能還真沒想到秦一鳳已經落入桑無痕之手。

    宋真宗見到江教頭，心裏一愣：他怎會在這裏？

    一念即完，口裏剛吐出“平身”二字，又有兩個少女邁進來，她們身後，一群僧人抬著兩具用白布蓋著的屍體。

    屍體一放地上，幾名僧人迅速離去。

    桑無痕見此，彎身說道：“皇上，娘娘，你們要的證據已經到齊。”

    一言畢，便極快用手揭開白布。

    宋真宗一瞧眼睛一大，叫道：“玉如春？不是被聯打下死牢了嗎？還有侍郎丁一秋？桑愛卿，這就是證據？那到底怎麽回事？”

    “皇上，容微臣細細道來。”

    ”好，你講。”

    桑無痕略一思索，語氣很直，沒有一絲轉彎末角：“玉如春打下死牢之後，就被皇後娘娘秘密派丁一秋救出。她這麽做的目的：讓玉如春在江湖拉攏一批勢力為自己效命，想用暴力排除朝中異己。”

    “皇後，愛卿所說是事實嗎？”宋真宗打斷他，雙眼一厲明肅。

    顯然，有點怒意。

    明肅眼圈一紅，沒回答。因為，當她看見秦一鳳時，心裏就清楚：秦一鳳擺明已經招供，並且，此次現身想必受桑無痕吩咐來指證自己。

    若此刻回答不承認，也不過是多一些口舌之爭，變得毫無意義。

    這種表情，讓靜待回答的宋真宗心裏有了底，無奈對桑無痕道：“你繼續說下去。”

    於是，桑無痕便從”清龍“教風雲尊主之死開始，一直到自己抓捕秦一鳳的整個經過詳細敘述了一遍。

    宋真宗聽完，臉色大暗，沉吟半天不語。

    好一會。

    他讓李公公叫來禁軍，抬走二具屍體，然後又揮了揮手道：”你們暫且全部退下，留桑卿家一人在此，聯有話對他說。“

    水笙等人及宮中侍女還有公公聞言齊齊一跪行禮告退。

    廂房內，一瞬間隻剩下三人。

    宋真宗重重坐了下來，憂鬱道：“聯心裏好痛，沒想到自己深愛的皇後，竟然想做擾亂朝綱之事。幸好，桑愛卿及時破壞，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隻可惜，也害了一些江湖人士枉死。”

    桑無痕剛想說皇上保重龍體話語，耳邊傳來明肅娘娘聲音：“若不是朝中一些大臣對哀家榮升皇後之事感到不滿，若是你聽哀家之言，削去一些人職位。哀家豈會這樣做？”

    “皇後，你已經觸犯國法，還有理講？”宋真宗大聲怒斥。

    “哀家哪會想到，玉如春為拉攏江湖人士殺那麽多人？”明肅一臉淚水，嚶嚶而泣。

    麵對梨花帶雨，楚楚動人模樣，他長歎一口氣，自語一句：“真是為難寡人了。”

    沉默一會，對桑無痕道：“愛卿之所以要當麵請奏，用意很明顯：讓聯來定皇後的罪。”

    “是的。”

    “你知不知道皇後為聯吃了多少苦？”

    桑無痕搖搖頭。

    “你又知不知道？聯和皇後經曆了多少磨難兩人才在一起？”

    連續的問話，讓人隱約感覺到結果：“皇上意思：不追究皇後所犯罪行？”

    ”對，就讓這件事如煙雲一般消失。”

    此言一出，桑無痕臉色一變：“皇上，萬萬不可，此事牽扯到十幾條無辜人命。”

    “桑愛卿，聯知你盡忠守職，也知你是一個難得人才。可，你要聯親手葬送自己最心愛的人，隻怕……。”宋真宗稍一停留，又道：“隻怕辦不到。”

    他聞聽心一沉，仿佛在滴血，一股怨氣直湧大腦，思道：皇上做出如此決定，自己該怎麽辦？用強迫手段，逼他就範或者直抓皇後？不可能，這樣做真是謀反之罪，也是大逆不道，萬人唾罵之罪。

    那還有什麽辦法可以為死者討回公道？答案絕對沒有，既然連最基本的伸張正義都做不到，自己做捕快還有什麽價值？

    一思之下，頓時覺得心傷意冷，萬念俱灰。

    “愛卿，為何不言？”

    ”皇上已經給出答案，微臣無話可說。”桑無痕稍一立身，臉色鐵青，又道：”草民告辭。“

    “草民”二字語氣特重。

    言完，轉身就走。

    “桑愛卿，你，你不想做神捕了？”宋真宗一看，連忙站立，急忙道：“不要走，聯會嘉獎你。”

    “不必，謝謝皇上厚愛，草民心領。”邊走邊拋下冷冷一句。

    望著他離去背影。

    宋真宗長歎一聲，自語道：“聯給你時間平複一下心情，隔段時日，一定會下旨，讓你再回尚書府。”

    ………

    旭升霞飛，草木顯綠。

    官道。

    四匹馬，馬上坐著四個人。

    “無痕大哥，我們現在去哪兒？”

    桑無痕深情一掃。

    “去拜祭依依。”

    “然後呢？”

    “隱居。”

    三人同時目光柔柔射他。

    “在什麽地方？”

    “天下之大，還怕沒容身之地？”

    言完，鞭一揚，雙腳一夾，馬疾馳。

    “兩位姐姐，他想跑，追。”

    ……………

    （神捕無痕）全書完，敬請讀者留意它上部（鐵血無痕）………追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