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天聖之劍本身釋放出來的劍意卻仍然強勁，並未受到影響。
    然而，握劍的薑牧之身上卻出現了越來越多，越來越明顯的傷勢！
    方羽內心震動。
    對他來說，眼前的場景閃過的速度極快，對手不斷變化。
    但在真實的曆史中，這一個個對手都是薑牧之親手所斬殺！
    而這些對手，每一個都不好對付。
    他們可是人族最為鼎盛的時代的頂層強者！
    這當中，每一位都有可能是七步以上的至尊仙，還有至聖的存在！
    而血脈融合這一條分支代表著極大的利益。
    薑牧之與這些既得利益者交戰，必然需要承擔無數的壓力。
    因此，可以看到薑牧之前方的對手越來越多。
    按理說，以薑牧之的實力，每多出手一次，造成的威懾力就會提升一次。
    在這般情況下，敵人應該越來越少。
    但事實卻反了過來。
    薑牧之殺的越多，對手反而更多了！
    方羽很清楚薑牧之的結局如何。
    按太煞天皇的說法，薑牧之在某個階段後就遭到了重傷，然後才會在他手中留下那塊玉佩。
    如果對手隻是至聖或是諸多至尊仙……哪怕數量再多，方羽也不認為能夠威脅到薑牧之的性命。
    必定是有更高級別的對手出現，才能夠讓薑牧之付出那麽大的代價。
    至聖之上……隻能是仙帝！
    但問題是，薑牧之目前所做的事情，隻針對人族內部那些融合了神族血脈的修士。
    這批修士當中，難道還有仙帝級別的存在麽？
    如果沒有，那麽會是哪方勢力的仙帝對薑牧之出手？
    方羽眉頭緊鎖。
    他眼前的場景仍在變幻。
    “嗡！”
    突然之間，又是一道強光綻放。
    方羽的視野被完全占據。
    “嗖嗖嗖……”
    方羽感受到了一陣呼嘯聲。
    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已經在空間通道當中穿梭。
    安笑笑就在旁邊。
    她看起來已經不是當初那種小女孩的模樣，身型都有成長。
    臉上的青澀與稚嫩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恬靜以及隱忍。
    安笑笑身上並沒有傷勢，卻微蹙黛眉，眼神中是說不出的擔憂之色。
    “師兄，你醒了。”
    感覺到方羽的視線，安笑笑轉過頭來，隱去臉上的擔憂，露出笑容。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方羽問道。
    “去一處秘境，就是前輩以前提到過的空獸一脈的領地。”安笑笑輕聲答道，“前輩說，到那裏之後，我們就安全了。”
    “師兄你身上的傷勢也能緩解。”
    空獸一脈的領地！
    方羽內心一震。
    結合安笑笑的話聽來，當下他們的處境並不樂觀。
    否則，也不需要提到‘安全’二字。
    另外，很明顯墨子語身上的傷勢越來越重了，以至於會時常失去意識，處於昏睡的狀態。
    方羽現在的感覺就是極其虛弱，修為相比起剛受傷時跌落得更加厲害。
    這就是仙源被損必然的結果。
    最終，仙源以及生命力都會徹底消散。
    這或許也就是安笑笑眼神中一直蘊含著悲傷與擔憂的原因吧。
    “前輩怎麽樣了？”方羽問道。
    “前輩……”安笑笑臉色一僵，說道，“那道力量讓他受傷了，但前輩說問題不大，他目前正在休養。”
    “那道力量……”
    方羽眉頭皺起。
    什麽力量能讓薑牧之受傷？
    “因果之力。”安笑笑咬了咬發白的嘴唇，小聲道，“從星穹之外降臨的力量，根本無法防備……那隻能是位麵法則的力量！”
    方羽內心震動。
    也就是說，薑牧之遭受到了位麵法則降臨的力量的襲擊，因而遭到重創！
    這一刻，方羽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當初在蠻荒界，麵對古擎天時候的場景。
    那個時候，古擎天似乎準備動用某種術法。
    但是，天外一道力量落下，直接讓其神魂裂開，再也沒有反抗的力量。
    這種天外降臨之力，方羽自己也曾經遭遇過。
    但是，說不準來源是哪裏。
    而對於薑牧之這種級別的強者而言，來源就沒有太多的可能了。
    要麽是仙帝，要麽就是位麵法則之力！
    方羽先前已經思考過，薑牧之所作所為應該不會引來仙帝級別的對手。
    “因果之力，實際上也就等同於位麵法則的力量吧？”方羽心想道，“薑牧之遭到這道力量的襲擊後，意識到自己很快就要支撐不住，所以便尋到太煞天皇，留下了那枚玉佩……”
    想到這裏，方羽已經明白整個脈絡。
    “師兄，你不要想太多，前輩說過，你的傷勢雖然無法逆轉，但可以一直延緩進展。”安笑笑說道，“到了空獸一脈的領地後，我們就不要再去想外界的事情……”
    “外界還有誰在追殺我們？”方羽問道。
    “那些勢力的殘餘……很多。”安笑笑低下頭，輕聲道，“他們都知道前輩受傷，氣息不穩，因此開始反撲。”
    方羽沒再詢問下去。
    因為他能感覺到，安笑笑的情緒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隻是在他麵前強行偽裝而已。
    對安笑笑而言，當下的處境無疑是絕望的。
    最後一個師兄的生命力已經在迅速消逝。
    而薑牧之遭到重創，情況也並不樂觀。
    所有的壓力，都集中在安笑笑的身上。
    對她而言，眼前隻有一片漆黑，看不到絲毫的希望。
    “嗡嗡嗡……”
    在方羽和安笑笑交談之際，他們已經到了空間通道的出口。
    “噌！”
    前方的視野變得開闊。
    方羽被安笑笑以仙力籠罩，懸浮於空中。
    往前望去，是連綿不絕，巨大到難以置信的山脈！
    山脈之前雲霧繚繞。
    安笑笑看著前方的場景，與方羽一樣睜大了眼睛。
    這裏的一切，本身並不稀奇。
    仙山到處都有，叢林在外界更是隨處可見。
    可問題是，這裏的仙山以及叢林的大小……是外界的百倍不止！
    但方羽很快緩過神來。
    雖然噬空獸和貝貝正常的形態下，就是一隻幼犬。
    但是，當初在大天辰星的時候，方羽也曾見過類似於噬空獸的另外一頭空獸一脈的成員。
    那同樣是體型龐大的巨獸！
    噬空獸與貝貝的幼犬形態，反而可能是後期的化形，並不是本來的形態。
    “師兄，我們……我們往前看看吧。”安笑笑對方羽說道。
    “嗯。”方羽點頭。
    他沒想到，回到薑牧之的時代，居然有機會來到空獸一脈的領地！
    “貝貝和噬空獸要是就在這裏的話……”方羽內心有些期待。
    “嗖嗖嗖……”
    方羽和安笑笑朝著前方的山脈飛去。
    山脈之上，就是茂密的叢林。
    而從觀感而言，方羽和安笑笑在這巨大無比的山脈之前，真的是連螻蟻都不如。
    方羽與安笑笑落到山脈的某一個地點。
    站在地麵上，往前看去，仍然會感到不真實。
    周圍的一切，巨大得像是幻境！
    而且，從肉眼來看，他們當下周圍數千裏恐怕都沒有任何的生靈。
    “前輩有沒有讓我們去找空獸一脈的某一位成員？”方羽問道。
    安笑笑搖了搖頭，答道：“不，當時情況比較緊急，前輩隻是把我們直接傳送到這裏，並沒有說更多的話。”
    “這樣啊。”
    方羽看向前方，眼神微動。
    “師兄，前輩說過空獸一脈對我們人族很友善，不必擔心。”安笑笑以為方羽擔心有危險，便安慰道。
    “我不是擔心這個，主要是……”方羽正想說話。
    “轟！轟！轟……”
    話沒說完，突然整片區域的地麵都震動起來。
    一道道轟鳴聲從前方傳來！
    安笑笑臉色一變，立即站在方羽的身前，雙手打開，手中出現兩團仙力。
    “轟轟轟……”
    陣陣轟鳴聲，像是巨獸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很快，一片黑影從前方龐大的叢林緩緩走出來。
    果真是一頭巨獸！
    通體是漆黑的毛發，外形是一頭巨犬，尾巴還在搖晃著。
    它的體型龐大，堪比外界的一座仙山！
    但在這個地方，卻還沒有周圍的樹木那麽高大。
    看到這頭巨獸出現在眼前，那種恐怖的壓迫感，讓安笑笑內心大震，修為氣息瞬間釋放出來，如臨大敵。
    但方羽看到這頭巨獸出現，反而感到一陣親切，甚至於嘴角都下意識地揚起。
    因為，他幾乎一眼就認出……眼前這頭慢悠悠走來的大黑犬，就是噬空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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