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聲音……讓他感覺有些熟悉。
    但是，具體在哪裏聽到過呢？
    方羽微微皺眉，努力回憶。
    “死裏逃生的感覺如何？”黑袍修士又問道。
    方羽眉頭皺起，說道：“沒什麽感覺。”
    “麵對太始，你應該第一次感受到了何為絕望吧。”黑袍修士又說道。
    方羽沒有說話。
    太始神帝帶給他的壓迫感，的確是前所未有的可怕。
    即便是先掌握了九道原始法則的原始神族之主……都不如後來奪取那副軀體後的太始神帝。
    但要說絕望……還沒到那種程度。
    無論何時，方羽總是覺得自己能夠上去打一打。
    “太始的確是我遇到過的最強的對手。”方羽答道，“但不會讓我感到絕望。”
    “要我絕望，可能要到我死亡的那一刻吧。”
    聽到這個回答，黑袍修士低下頭，發出了一陣輕笑聲。
    她緩緩起身，直視方羽，說道：“不愧是你……若這種程度就讓你感受到絕望，那麽，你跟我的差別也就不大了。那麽，你也無法承擔如今的重任。”
    方羽眼神閃爍。
    “不是，道友……說了這麽多，你倒是先自我介紹一下，你到底是誰？”
    這時，後方的林霸天開口了。
    黑袍修士看向林霸天，又看向方羽。
    “我要跟你單獨交談。”
    林霸天看向方羽。
    方羽點了點頭，說道：“可以。”
    ……
    過了一會兒，院子裏隻剩下了方羽和黑袍修士。
    “你就是先前通過各種手段給我送來本源殘片的那個神秘者麽？”方羽眯起眼睛，問道。
    黑袍修士沒有否認。
    “審判官跟我提起過你。”方羽說道，“你很早就已經在做這樣的事情了……所以，我一直很疑惑你的身份，也希望跟你見一麵。”
    “隻是沒想到，你會主動來到我麵前。”
    “我很好奇，你到底在什麽時候就開始關注我的動向，又是從何處得到本源殘片……”
    “方羽，我的身份沒有那麽重要，重要的是……你所麵臨的情況。”黑袍修士搖了搖頭，說道，“實力才是一切，當你完成所有的事情後，你的所有疑惑，都會得到答案。”
    “你已經得到了八塊本源殘片，隻差最後一塊，就能修複完整的本源。”
    聽到這話，方羽內心一動。
    的確，他隻差最後一塊本源殘片了。
    而眼前的黑袍修士……就是先前一直給他送來本源殘片的存在！
    那麽，最後一塊本源殘片……很大可能已經在黑袍修士的手中！
    “第九塊本源殘片……就在你手裏吧？”方羽問道。
    “不，我手裏並沒有第九塊本源殘片。”黑袍修士搖了搖頭，答道。
    聽聞此言，方羽眼神微動。
    “最後一塊本源殘片，隻能由你自己去找到。”黑袍修士說道，“事實上，過去的八塊本源殘片，皆是通過你自身所獲得。”
    “你的實力必須提升到某個階段，才能得到相應的本源殘片。”
    “而現在，我認為你已經到了獲得第九塊本源殘片的時刻。”
    “我該去哪裏找？”方羽問道。
    這個問題問出來的瞬間，方羽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場景。
    一座高聳入雲，形狀特殊的九層巨塔！
    那不是別的什麽建築，而是他體內的乾坤塔！
    如今，方羽已經站在了乾坤塔的第九層！
    而第九層之上，就是那顆明珠！
    在詢問眼前的黑袍修士最後一塊本源殘片在哪裏找的這一瞬間，他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了乾坤塔頂層之上的明珠！
    難道……那就是最後一塊本源殘片麽！？
    或者說，最後一塊本源殘片就需要他在第九層當中找到！？
    而那顆明珠，實際上就是修複過後的完整本源！？
    想到這裏，方羽眼神閃爍，臉色變幻。
    “你會有思路的。”黑袍修士說道，“我來隻是為了提醒你……最後一步，你必須走完。”
    “若你無法完成最後一步……那麽，過去的一切努力，都將化作泡影。”
    “我說的不隻是你自身的努力，而是整個人族的過去，甚至於未來……一切皆係於你一人身上，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承擔的是什麽……”
    黑袍修士的語氣很是低沉凝重。
    方羽沒有說話。
    “我不讚同你的行為。”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道聲音。
    不知何時，冷尋雙竟然出現在了院子裏。
    她從側方走來，一步一步走到方羽的身旁。
    “為何要把所有的壓力都給到羽？你們並未詢問過他是否願意承擔，就把一切強加在他的身上。”冷尋雙美眸眯起，沉聲道。
    黑袍修士看到冷尋雙的出現，並沒有顯得驚訝。
    “你說這是強加的責任，那隻是你的想法。”黑袍修士說道，“方羽並不這麽認為，他很清楚自己承擔的責任，知道自己為何走到今日。”
    冷尋雙看向方羽。
    方羽沒有說話。
    在他的心中，他一直很清楚自己肩上擔著的是什麽。
    從地球飛升之後，一步一步走來，他逐漸感受到了人族所遭遇的各種針對與打擊。
    尤其在蠻荒界內，與古擎天交手過後來到仙界，他更是明確了自己的目標。
    人族不該遭受到那麽多的針對，不該淪落到如今的境地。
    他認為這一切是他自己親身經曆過後得到的確切的感受。
    “人族不該是現在這副模樣，以人族的強大，絕不該淪落至此。一切都是因為內亂！人族內部的分裂，誕生了至高神族……太始是罪魁禍首，將其誅滅，撥亂反正……人族便可重回巔峰。”黑袍修士繼續說道。
    “羽就是羽，他應該為了自己而活，而非為了你口中的撥亂反正，重回巔峰……”冷尋雙黛眉微蹙，說道。
    “你什麽都不懂！”黑袍修士語氣加重，打斷了冷尋雙的話，“你不知道方羽代表著什麽！他沒有可能為自己而活！”
    “我的確不明白你話中的意思，羽就是羽，為何他一定成為某些事物的代表？”冷尋雙反問道，“他唯一該代表的是他自己。”
    這一下，黑袍修士緊緊盯著冷尋雙，沒有說話。
    冷尋雙也並未躲避視線，與黑袍修士對視。
    “你……已不是人族。”黑袍修士突然說道，“否則，你不會在這種時候出現，幹擾方羽完成最後一步……”
    這句話，讓旁邊的方羽內心一動。
    冷尋雙還是否為人族，這一點他早已思考過。
    在他的心中，他是默認了冷尋雙已經不是人族的事實。
    而對於冷尋雙通過緣滅花飛升之後的一係列經曆，他也並沒有深究。
    冷尋雙告訴他多少，就是多少。
    “我不想幹擾羽做任何事情，我隻是不認同你的說法。”冷尋雙並未反駁關於自己不是人族的這句話，而是說道，“我也希望羽的實力能夠變得更強，但是……我不希望你給他增加不屬於他的重壓。”
    “他就是他，不是一顆棋子，更不該理所應當地背負你口中的那些責任。”
    “你說的太多了，你的意圖……很明顯。”
    黑袍修士盯著冷尋雙，語氣驟然轉冷。
    冷尋雙並不畏懼，神色始終保持著平靜。
    “我會自己思考。”
    這時，方羽開口了。
    他看著前方的黑袍修士，又看向旁邊的冷尋雙。
    “當務之急，我需要突破乾坤塔第九層。”方羽說道，“至於責任不責任的……其實我還沒怎麽考慮過。”
    “我現在隻想把太始給解決掉。”
    “你們兩位有空的話，不如給我護法吧，討論歸討論，別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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