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月牙兒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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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士姓袁?

    袁先生?

    宗秀聞言心裏‘咯噔’一下:難道是大唐雙神算中的袁天罡?

    對於袁天罡的名聲,宗秀是如雷貫耳,後世更不乏以‘袁天罡’為原型,衍生出的、動漫、電影諸多角色。

    據史料記載,袁天罡本是益州人,隋末唐初的玄學家、天文學家、道士。

    在隋朝時,袁天罡官拜資官令,唐武德年間為蜀郡火井縣縣令。

    到了貞觀六年,李世民聞其名聲,特詔入朝收納為智囊。

    貞觀八年,也就是今年,袁天罡忽然上書請求調職,現在又回蜀郡火井縣當縣令去了。

    傳說袁天罡善“風鑒“,即憑風聲風向,可斷吉凶,累驗不爽。又精通麵相、六壬及五行等。還是大名鼎鼎的推背圖作者之一。

    “奇怪,奇怪,是巧合嗎?難道袁天罡真有神算?”

    宗秀心裏直犯嘀咕。

    這也太巧了。

    他這邊剛穿越,順帶救易傾情脫離苦海,然後幫著尋找月牙兒,才有了點苗頭,線索就斷成這樣。

    而且袁天罡放著長安城的京官不做,跑到蜀郡火井縣當一個小縣令,正常嗎?

    “難道他真算到了什麽,所以才提前逃跑的?”

    宗秀自言自語的嘀咕著,想想又不對。

    柳嬤嬤是九年前瘋的,老李那會正忙著殺兄弑弟,逼著老李淵篡位,根本沒空搭理一個火井縣的小縣令。

    袁天罡是兩年前被召到長安的,九年前他還是火井縣縣令,一方父母官不可能千裏迢迢跑到萬年縣來。

    這就奇怪了,道士姓袁,會是誰呢?

    宗秀抬頭問道:“那道士多大年紀?”

    柳聞裕道:“滿頭華發,仙風道骨,估摸著待有六七十。”

    “六七十歲嗎?”

    宗秀能確定了,當年給柳嬤嬤密談兩個時辰的道士絕對不會是袁天罡。

    畢竟這會袁天罡也才四十出頭。

    那會是誰呢?

    宗秀的眉頭皺成了‘川’字。

    柳嬤嬤不是一般人,身為教坊訓練歌姬的女官,識人心、辨是非、察言觀色的本領肯定不低,一般的江湖術士定騙不過她。

    能在一席話後,說的柳嬤嬤行跪拜之禮的,隻有兩個可能——要麽比她地位高,以權相逼;要麽是真有本領,說出了什麽攻破柳嬤嬤內心防線的要事。

    “袁先生,六七十歲”

    宗秀來回踱步,不斷念叨著。

    屋內,柳嬤嬤還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口中說著胡話;易傾情神色激動,幾次想起身親自逼問;柳聞裕則眼神落寞,透著絕望。

    “莫非是他!”

    宗秀腦中靈光一閃,他忽然想到一個可能的人。

    袁守城!袁天罡的叔父,傳說中的神算子,據說袁天罡一身本領都學自這位叔父。

    會是袁守城嗎?

    宗秀有點鬱悶了,盡管現在猜到‘袁姓道士’極可能就是袁守城,可又要去哪裏找?

    遊方道士都是漂泊不定,居無定所,想找出來何其難。或許袁天罡知道袁守城的下落,可袁天罡現在在蜀郡火井縣任職,從長安過去一趟也不容易。

    “靠!”

    宗秀暗罵一聲,猛地轉身盯著柳聞裕惡狠狠的說道:“柳遊徼,我若沒記錯,剛你說你妹妹是服下藥後,第二天才瘋的吧。”

    “正是。”

    柳聞裕現在隻想宗秀趕緊走,避免妹妹再受刺激,答的倒也爽快。

    “我知道宗大人想問什麽,當年家妹被長安城來的差役帶走後,我以為她是犯了什麽大罪,又擔心她在家中藏有罪證,暗中搜查過妹妹的屋子。”

    “可有發現?”宗秀追問道。

    柳聞裕起身走向床頭,搬開厚重的木床,又彎腰蹲在地上,掀開墊床腿的石塊,然後直接用手挖起地上的土。

    不過一會,柳聞裕挖出一個小盒子出來,拍了拍上麵的土,打開盒子拿出一張因受潮泛黃的紙張。

    “這是妹妹留下的信,我看過,就幾句話,寫的雲裏霧裏看不懂。因為它是舍妹瘋之前留下的最後一封信,我就一直藏著。”

    柳聞裕將紙遞給宗秀,同時說道:“宗大人,舍妹已瘋,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那麽多年,我不管她原來犯下什麽罪過,今天就算拚了老命,也不會讓你把她帶走。”

    宗秀接過紙,輕哼一聲:“本官自然不會和一個瘋子計較。”

    紙上的文字很短,隻有寥寥數句。

    “命有此劫,唯瘋可活。睹物思人,贖我罪過。”

    柳嬤嬤瘋之前留下的最後一封信還真像柳聞裕說的那樣,雲裏霧裏看不懂。

    宗秀捏著信,盯著柳聞裕上下打量。

    柳聞裕被看的渾身不安,不禁忐忑的問道:“大人,你,你在看什麽。”

    宗秀也不言語,轉頭看向蜷縮在牆角,一臉驚懼的柳嬤嬤,看了好大一會,忽然伸手拉著易傾情的胳膊。

    “丫頭,我們走。”

    “公子”

    易傾情有點不甘。

    宗秀頭也不回的說道:“人已經瘋了,沒必要再問,跟我回去。”

    剛出了院門,就見柳家莊的後生一個個冷冷的看著兩人。

    宗秀直接兩眼一瞪,大聲嗬斥:“讓開!”

    在十幾個柳家莊後生憤怒的目光中,宗秀領著易傾情直奔村頭而去。

    回去的馬車上,易傾情麵色淒婉:“公子為何不讓我繼續問?”

    宗秀還在盯著柳嬤嬤留下的信看,頭也不抬的說道:“她麵相癡呆,雙目有光無神,確實瘋了,就算你打死她,也問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可是柳嬤嬤有月牙兒姐姐的東西,她肯定知道月牙兒姐姐的下落。”易傾情緊緊的握著荷包:“我記得的很清楚,這荷包是月牙兒姐姐隨身佩戴東西,那天月牙兒姐姐走的時候,還在腰間掛著。”

    “額?”

    宗秀微微一怔,忽然一把搶過荷包,將裏麵的玉牌倒了出來,又把荷包反過來。

    荷包裏外翻轉,上麵果然繡著一行小字。

    宗秀得意的大笑:“我就說這信有古怪,睹物思人,睹什麽物,思什麽人卻沒說,可柳嬤嬤瘋了九年,卻始終帶著月牙兒的荷包,果然荷包裏麵有古怪。”

    易傾情急忙湊了過來,探頭去看。

    車廂狹小,距離一拉近,淡淡的幽香撲鼻,宗秀心神微微蕩漾,不等生出什麽念頭,就聽易傾情叫道:“奇怪,月牙兒姐姐為何會在荷包裏繡字,這兩句話什麽意思。”

    裏外翻轉後,荷包的裏層繡著一彎月牙,下麵還繡著略帶俏皮的話。

    “久候不至,我先走了。小傾情,我猜你又在哭鼻子,不許哭,又不是再也見不著呢,那麽漂亮的臉蛋哭花了可不好看。嘻嘻,等到再見時,多大的仇姐姐也幫你報,我們把不喜歡的人統統殺了祭天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