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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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傾情曾是豔絕長安的花魁,縱然宗秀將她要了出來,卻也被老李下旨不能拋頭露麵,是個‘死人’。

    盡管宗秀也有帶她出門,可每次出門她隻敢去人少的地方轉轉,還都帶著麵紗。

    這一來二去久了,易傾情也是憋悶。

    直到李道宗送來了大熊貓。

    小家夥長相呆萌,也很聰明,每次宗秀進長安城辦事的時候,易傾情怕人多眼雜露了跟腳,不願陪同,都是在家裏待著和金虎耍鬧。

    今天金虎一反常態的不再活躍,反而吃了就睡,易傾情能不急嗎?

    小丫頭紅著眼,唯恐出事。

    “公子,要不你去看看吧。”

    在易傾情眼中,金虎已經不是個寵物,而是玩伴,是朋友,是親人。

    宗秀歎了口氣,莫非這就是所謂的福兮禍所伏?那邊老李剛封他為‘天下文宗’,還要在全國各地的官學給他塑像表功,這邊就麻煩頻出

    “別急,我去看看,許是前些日子玩的太瘋,開始鬧困。”

    宗秀拉著易傾情向臥房走去。

    小家夥一直睡在易傾情的房間裏,窩就在床頭。

    宗秀進去的時候,小家夥好似聽到響動,嘟囔兩聲,翻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易傾情更急了:“公子你看,往日你回來的時候,金虎都會追著耍鬧,可它現在連眼都不睜開了。”

    “”

    宗秀納悶了,他又不是獸醫,哪會給熊貓看病。而且在他的記憶中,熊貓是不冬眠的,天氣越冷,它們反而越精神。

    可易傾情急的都快哭了,宗秀隻能裝模作樣的彎下腰,將小家夥抱了起來。

    睡夢中的小家夥咧了咧嘴,再沒動靜。

    難道真病了?

    宗秀摸了摸小家夥的肚皮,毛茸茸的鼓鼓囊囊,吃得很飽,毛發也很漂亮。

    再掰開呼呼大睡的小家夥嘴瞧了瞧牙齒,一口小白牙紮的整齊,牙根也沒見紅黃斑。

    “公子? 金虎是不是病了?”

    易傾情雙眸泛紅? 急的掉眼淚,兩手更是緊張的攪在一起。

    宗秀把小家夥放回窩裏? 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又不想讓易傾情哭,安慰道:“沒事? 它這是想長個呢。就和小嬰兒一樣,嬰兒不都天天睡嘛。”

    “真的?公子沒騙丫頭?”

    宗秀點了點頭? 強行笑道:“騙你作甚?你瞧好吧? 最近它的個頭會越長越大,說不定再過半年,就能騎著它上街了。”

    聽說小家夥沒事,易傾情破涕為笑。

    “公子? 金虎又不是馬兒驢兒? 騎上去還不把它壓壞。”

    “嘿嘿,成年的大熊貓可比馬厲害,背負倆人絕對沒問題。”

    宗秀又安慰幾句,打來熱水準備泡泡腳睡覺,這腳還沒放進去? 就聽到一陣敲門聲。

    “會長歇了嗎?老朽薑渙,有要事求見。”

    “薑伯?他來作甚?”

    正給宗秀收拾衣裳的易傾情麵帶疑惑。

    宗秀倒清楚薑渙前來所謂何事? 無奈把脫下的鞋襪又穿上:“丫頭,去開下門。”

    “是。”

    易傾情邁著輕快的步子離去? 再回來的時候,身後還跟著薑渙和薑晨。

    薑渙一進門就大聲叫道:“會長? 咱的紙真的不能斷。那幾個紙商已經服軟了? 答應還按原價來? 說隻要能繼續合作,願意免費咱送一批紙。”

    “噓”宗秀豎起食指吹了口氣,低聲道:“別那麽大聲,金虎在睡覺呢。”

    “額”

    薑渙感覺自己要瘋了,這都什麽時候了,會長竟然還在擔心一頭大熊貓的睡眠問題。

    可他有什麽辦法,隻能壓低聲音道:“會長,紙真的不能斷。”

    宗秀嗬嗬一笑:“為何斷不得?我且問你,咱們現在的庫存紙張還有多少?”

    薑渙掌管印刷廠以來,事必躬親,什麽事都要親力親為,進貨出貨、印刷人工,什麽都記在心裏。

    聽宗秀問起,想也不想的說道:“當初會長說做生意要有備無患,每次進貨都額外留一批庫存,目前庫存五十萬張大紙。”

    “那咱一期報刊需要多少張紙?”

    宗秀再次問道。

    薑渙感覺這是在侮辱他的智商,他都印了十幾期了,還能記不住一期報刊需要多少紙嗎?

    “咱們進的都是大紙,每一期報刊兩平尺,正反印。一張大紙能印二十份報紙。”

    “嗯,不錯,那我再問你,這五十萬張大紙夠咱幾期的報刊?”

    “十期!”

    薑渙說完又急道。

    “即便那些庫存夠咱撐一個月,也不夠咱找到新的紙商並把紙運來。那幾個和咱合作的都是長安城附近的大紙商,你後麵還要印刷字典,目前除了他們誰也拿不出這麽多紙給咱啊。”

    聽到字典宗秀就來火,這次幾個紙商敢坐地起價,絕對是有人走漏了他要大規模印刷字典的消息。

    宗秀冷冷的說道:“字典的事可以先放一放,最近先把所有的庫存拿出來用於印刷下麵幾期的報紙。”

    “可紙的問題總要解決不是?”

    薑渙那個急啊,會長咋聽不進去話呢?就算庫存的紙夠撐一個月,可一個月內上哪找新的紙商來?

    他們是印刷廠,對紙的需求極為巨大,真把長安城周邊的大紙商都得罪了,短時間內還真找不來那麽多紙。

    見薑渙急的火急火燎,宗秀冷笑道:“紙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解決的辦法。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

    “什麽事?”

    薑渙急忙問道。

    “內奸!把潛伏在咱們廠子裏的內奸給我揪出來!”

    宗秀聲色俱厲,肺都快氣炸了。

    薑渙、薑晨、易傾情一聽“內奸”二字,皆是大驚。

    “公子,咱們廠子裏真有內奸?”

    “不應該啊,會長,老朽招的都是窮苦人家,咱給的例錢也高,咋可能有忘恩負義之人。”

    薑晨卻握著刀柄,殺氣騰騰的說道:“會長,可需我去將印刷廠的夥計抓起來一一審問?”

    薑晨年輕的時候當過兵,打過仗,更因為一段無法言表的過往對‘內奸’二字恨之入骨。

    宗秀擺了擺手:“無需一一審問,隻要將最近接觸過‘字典’的人挨個排查即可。”

    宗秀解釋道:“我要大規模印刷字典的事知道的沒幾個,皇宮那邊不可能泄露,柴家和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更不會自掘墳墓。這問題定是出在咱廠子裏。”

    雖然宗秀前些天為了搞貞觀字典,把報刊都停了,讓所有的夥計都幫忙。可那些夥計大多不識字,他們隻會機械性的幹活。上麵把排版好的字盤交下來,他們照印就行。

    真正知道這東西是字典、未來還要大規模印刷的,隻有‘字房’中負責排版的人。

    宗秀想了想,吩咐道:“薑大哥,你連夜帶著所有護村青壯,把字房的師傅全都請到新建的會廳,讓他們等我過去。”

    “是。”

    薑晨拎著刀就要走,宗秀又囑咐道:“記住,內鬼沒確定之前,對大家客氣點,莫傷了和氣。還有,我沒去之前,誰都不許睡覺。”

    “明白,到時候我就說會長有重要的事要和大家交代。”

    “行,就這樣。”

    宗秀揮手示意薑晨去請人。

    薑渙看在薑晨殺氣騰騰的背影,唏噓長歎,一個勁的自責:“都是老朽的錯,會長,這事怪老朽,是老朽沒有監管好,還請會長下令,撤了老朽的職位。”

    “薑伯這說的什麽話,你的能力我都看在眼裏,眼下咱正缺人手,可不帶耍性子的。”

    宗秀安慰了薑渙幾句,讓薑渙也先去薑家村新建的會廳等著。

    薑渙臨走的時候,還在擔心紙的供應問題,宗秀卻神神秘秘的說道:“不急,等內鬼揪出來,再解決紙的問題。”

    “公子,紙的問題真能解決嗎?”

    易傾情又給宗秀打來熱水,小聲問道。

    “哎,怕是不容易,畢竟造紙不是我的專業。”

    宗秀歎了口氣。

    “造紙?公子打算自己造紙不成?”易傾情驚愕道。

    宗秀又脫下鞋襪把腳泡在木盆裏,笑道:“咱們靠印刷起家,根本命脈就是紙,總不能一直讓人拿捏著咱得命脈。再說了,天下會將來要涉及各行各業,早晚都要造紙。原本我是想等些日子,現在他們都逼上門了,隻好提前。”

    “”

    易傾情突然發現她永遠摸不清自家公子的心思,不管做什麽事情,都是心血來潮,說幹就幹。

    宗秀一邊泡腳,一邊皺眉,他這會頭疼著呢。

    就像他說的那樣,造紙不是他的專業,而且西漢時期就有了造紙術,到了東漢時期蔡倫改進造紙術後,紙業便進入了蓬勃發展的鼎盛時代。

    什麽‘麻頭、稻糠、樹皮’等等皆可造紙。

    尤其是現在的大唐,有錢的文人更青睞用桑皮和藤皮紙,然而代價太大。

    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將最初的竹紙提前幾十年搞出來。

    然而他知道‘竹紙’,‘竹紙’不知道他啊。

    如何造,這是個大問題!

    宗秀想了想,實在不行,就先招些會造紙的匠人,自己生產些紙用,竹紙的事以後慢慢試驗。

    “丫頭,我洗好了。”

    宗秀拿過抹布擦了擦腳,易傾情快步進來準備倒水,見宗秀已經躺下,不由好奇。

    “公子不是要去會廳找內奸嗎?怎麽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