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撞擊聲回蕩在溶洞之間，直至消散在那黑色的穹頂之上的電光火石之間，一隻大手虛懸於黑影的頭頂上，大手之後，是蓬勃興起的無限生機，夾帶著一股熟悉的味道，是屬於少年尊崇青春所發出的無聲感慨！

    在他堅韌無比而清澈的眼中，倒映著若隱若現的數據藍圖如同電腦屏幕中隨著光標移動而行進的程序。

    此時此刻，在少年的眼中，對手不過就是一堆有序的數字的組成。

    “咳！”

    少年遊離於頭顱上掌心，大放異彩，已在冥冥中控製住了大毛的頭顱，大毛的上半身前傾，無法抬起頭來，下半身的兩條腿微微彎曲，整個腰部沉了下去，兩拳握緊，前臂微微彎曲向前挺立，與身體呈現垂直的狀態。

    此時，雙拳還沒有由拳變掌，五個指頭更沒有並攏，撣整個攻擊的氣勢卻被少年身後散發出來的威壓裹挾著生生吞並，像打了霜的茄子一般，奄奄一息。

    這分明就是蒼龍出水初始蓄力階段的姿勢。也就是說，葉真不動聲色之中，不退反進，在大毛行將攻擊之時，早已經捷足先登，先下手為強了。在大毛發出攻擊前，葉真在係統的基礎協助下，由心而發，相由心生，寧靜致遠般地預感到了襲擊的來臨，並且連蒼龍出水的攻擊即將要打到他身體中的哪個位置，都是猜測得十分準確。

    水滿則溢。

    掌控之力，完全由身體之中的煉力積聚調整後自由生發出來。這樣看來，葉真身體中的煉力部分也在加快速度進行恢複。

    少年心中也是不由一陣竊喜，因為擊殺了二毛，作為獎勵，身體中的氣海已經被煉力凝聚，係統的很多模塊功能也開始有了複蘇的跡象，並且帶著升級的目標在不斷地自我蘇醒。

    “北鬥神拳！”

    淩空間隙之中出現幻化，起先虛懸於頭頂上攤開的嫩白手掌，忽然由掌變拳，並朝著頭頂的中心位置，狠狠地砸了下去。

    一聲悶響傳來後，大毛一個趔趄之餘，不斷有黑氣在頭頂中噴出，腥臭無比，如同正在泄氣的皮球，滿地打滾！

    不一會兒，身體開始不斷地蜷縮，發出“吱吱”的叫聲，整個身體開始變得幹癟，等待黑氣被完全稀釋出去之後，終於成了一張紙人般厚薄，看上去十分地恐怖。

    葉真想走上前去細細察看，不想在接近之中，紙人般地大毛忽然發出爆裂的聲響，火花四濺之中自燃了起來，煙塵滾滾，阻擋了少年的眼睛，他下意識用手擋住自己的臉部，這是作為一個武修者最基本的直覺反應，一來是防止偷襲的情況發生，二來便是一種頭腦中的條件反射。

    等到少年回過神來，大毛早已經化成了一堆四散而去的熾熱灰塵。

    少年搖搖頭，苦笑地道：“掛了還要直接來個自爆，這是有多不甘心呐，死就死還特麽死得嚇人，係統……您老人家還真會玩。”客觀的角度來說，死這種事情便是塵歸塵土歸土，人死蛋朝天。掛了就一了百了，從此就是長久的寧靜。現在忽然來個嚇人的自爆，的確讓少年認為這是個哭笑不得的事。但是轉念一想，人死如燈滅，無論一個生命在何處以何種形態存在於空間，在麵對摧枯拉朽般的自然之力時，是如此地脆弱不堪。

    “叮咚！恭喜宿主擊殺大毛二毛，已經恢複武者九段煉力，係統經驗再度恢複使用。”

    熟悉的聲音再度在少年的耳畔之中響起，少年眼睛一亮，舌頭舔了舔上下嘴唇。

    他看到係統中經驗欄處，那條滿滿的在發光閃爍的經驗條原本因為進了試煉模式而變成了灰白色，現在已經重新恢複了顏色，飽含著生機與靈性，並且比之前的狀態更加光彩奪目。同時，係統中的寵物係統也開始有了複蘇的跡象，如今那條失去光輝的灰白小金龍，正在呼呼大睡，如同繈褓之中的嬰兒，看上去十分地乖巧。

    這，何嚐不是一種內聖外王的開始呢？

    此時，那些擊殺產生的經驗已經急不可耐，去充盈那些未占據的空空如也的經驗槽。

    “叮咚，恭喜宿主升級……”每一次的經驗加成都帶來了少年的一次全體身心的爽朗質感，渾身如同被某種力量在深邃之中，暗藏在肌膚之內，偷偷發力，伐毛洗髓。

    脫胎換骨，心靈沐浴。全身的毛孔在一鬆一馳，吐故納新，又有了更為強盛的煉力去凝聚氣海氣功。

    “看來，今天非得是一個大的境界突破了。”

    葉真想了想，含著笑容滿意地點了點頭。

    “八段，九段，十段……武師大境界。”少年始終在觀察著係統個人經驗槽之中的升華情況。看著那些被經驗的光芒覆蓋過的空巢的過程中，少年的內心一直在激動，不知道有多少次心已經跳到了嗓子口的感覺，又深深地咽了回去。便如圖那些玩賭博遊戲的人一樣，結果出來之前，一個個激動得不由自主地呐喊助威，把自己押的結果化作口號向整個賭場傾訴。仿佛他們隻要這樣做，勝利的天平便會倒向自己似的。臨了結果一麵世的瞬間，一個個在捶胸頓足之下熱淚盈眶，唉聲歎氣之餘搖頭晃腦，直至最後變得麻木不仁。讓人可笑可恨。

    因此，賭徒在一生之中都將伴隨著雞血與意淫，然後在一次次地挫敗之下，走掉了魂靈。

    看著那不斷上漲的係統經驗直逼武師的突破，葉真再次瞪大了眼睛，如同一個賭徒的心態，在等著突破武師的結果發生，但是漸漸地他發現，那個增長著的經驗值開始變得無力，仿佛隻靠著慣性在向前滑行。最後，在武師階段的門口，差了幾千經驗，乖乖地停下了。

    葉真有些失望地笑了笑：“得之我命，失之我幸，該來的總會來，隨它吧。”

    雖然升級武師還差了好幾千經驗，曾經在烏山龍脈之中布置的陷阱和狼王為他在一直擊殺怪獸獲取經驗加成，然而隨著係統升級，對經驗的要求越來越高，狼王和陷阱捕殺的怪獸級別太低，經驗有限，相比現在的係統升級需求，隻是杯水車薪，但又不可不要，好呆蚊子腿，也是肉。而且，這裏還有一層意思，便是狼王與少年之間的感情友誼，彌足珍貴。

    “叮咚，恭喜預判係統已為宿主開出新技能寫複之眼。”

    少年心中一個激蕩，眉梢輕輕拂動了幾下：“寫複之眼？”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個世界……莫名地玩味無窮。

    寫複眼，讓少年心中的遐想聯翩，一望無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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