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昔然看向井序：“蔣雨說有個人想見我，我去不去？”

    她有些猶豫的說：“我聽她的語氣很熱情，有點像我表舅媽想把她二侄子介紹給我的語氣。”

    鄭龍景掃了井序一眼，故意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說：“昔然，你要去相親啊？”

    先劍一聽，趕緊把嘴裏的菜也吞下去：“昔然，你去相親還不如和我在一起呢，對吧，井老大。”

    陸昔然看井序麵無表情的樣子，她忍不住有點來氣，都被親了好幾次了，兩個人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啊，井序也不挑明了說，她也不好意思問，而且這種時候，但凡井序有那麽點喜歡她，不都該霸道的說不準去嗎？

    井序一點反應都沒有，非常淡定的在吃飯，好像這件事和他沒有關係一樣。

    陸昔然心裏的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對電話另一邊的蔣雨說：“我就在大學城吃飯呢，我微信給你地址，你過來找我吧。”

    蔣雨到了飯館外麵給陸昔然打電話，陸昔然站起來，看井序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她一揚下巴出去了。

    鄭龍景等陸昔然走了以後才問井序：“昔然可是去相親啊，你真的不管？”

    “管什麽？”井序用一種很不明白的眼神看著鄭龍景。

    鄭龍景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說：“現在已經不是當年了，當年一個女人喜歡你，那是可以把自己低到塵埃裏，現在的女人可不一樣，你要是對她不好，隨時轉頭走人分分鍾找新歡了。”

    先劍說：“不是吧，我覺得純粹愛情還是有的，我相信昔然是專一的好女孩。”

    “可她專一也不對你啊。”鄭龍景笑著對井序挑了挑眉。

    井序對先劍說：“吃好了嗎？吃好你先回去，我和鄭警官說點事。”

    先劍忙拿著電腦站起來：“吃好了。”

    鄭龍景覺得有些奇怪：“你和我有什麽說的？”

    “我之前讓你查古露露，你到底查的怎麽樣啊？”井序沒頭沒腦的重新開了一個話題。

    “就那樣唄。”鄭龍景說：“查到的資料都給你了。”

    “我在敦煌的時候，古露露追過來，她給了我一個佛骨舍利，打開以後我突然想起來一些事情。”井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記起了很多寺廟裏的情形，給長明燈添香油，誦經，修補僧袍……”

    他目光很深沉：“我覺得我以前曾經做過和尚，可後來沒做了，古露露說我是鬼王，我還記得和一個拿著羽扇的人一起看了一場屠殺了三萬人的戰爭，還有百幻蝶為我賀壽……古露露是故人，她到底是什麽目的，我想不起來，如果她的目的不像她說的那麽單純，我是不是這一次沒法做個普通人，不但如此，還會給陸昔然帶來麻煩。”

    “你想太多了，以你的能力又不是不能保護昔然。”鄭龍景說：“你這個身體也不過用幾十年，陸昔然也不過能活幾十年，幾十年無論對鬼還是對妖，都是很短的時間……”

    “別廢話，去好好給我查一下古露露。”井序說：“我不信她的話。”

    這邊陸昔然跟著蔣雨打車到了市裏一家五星級酒店。

    看著蔣雨直接上了樓上的住宿區，陸昔然有點緊張：“我們幹嘛上樓啊，見人不能在樓下嗎？”

    “我怎麽知道啊，人家說要在樓上的。”蔣雨按下最高的樓層。

    “聽說最高樓層都是總統套房……”陸昔然說完以後才想起正事：“到底是誰要見我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蔣雨出了電梯，看著門牌往裏麵走，然後按下了一間房的門鈴。

    開門的是一個各自高挑的年輕人，他臉上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憂鬱，可態度有種說不出來的自以為是：“進來吧，還記得我嗎？”

    “不記得。”陸昔然站在門口不進去，還拽著似乎要轉身離開的蔣雨的手。

    年輕人看著陸昔然這種戒備的樣子，忍不住抿了一下嘴，有些不耐煩的說：“我，帝都來的，你和你外婆在我昏迷的時候把我給弄醒了。”

    陸昔然一下子就想起來了，蔣雨給外婆介紹的那個生意，吃百幻蝶的翅粉弄的藥吃多了昏過去的那個，她還是拽著蔣雨不放：“想起來了，你找我做什麽啊？”

    “進來說。”年輕人渾身透著不耐煩，他看陸昔然站著沒動，更加不耐煩了：“我不習慣和人站在走廊上說話，我也不會對你怎麽樣，你趕緊給我進來，你，一個人進來。”

    蔣雨小聲的對陸昔然說：“放心吧，他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話是這麽說，又不是讓你進去。

    陸昔然趕緊拿出微信，本來想發給井序的，想想井序不在乎的樣子，她給鄭龍景發了個位置共享：“一個小時以後給我打電話，我要是沒接，這個信息就算是報警了。”

    她還拍了一張房號給鄭龍景，這才走進房間。

    年輕人已經在沙發上坐下了，他指指冰箱：“喝什麽自己拿。”

    陸昔然打開看了一眼，拿了一瓶果汁，這才走到沙發上坐下：“有事說事，我忙著呢。”

    “我想你把我弄回夢中去。”年輕人的雙手捂住臉，就這麽撐著，一副很疲憊的樣子：“如果那是夢的話。”

    “你的意思是，你寧願重新昏迷？”陸昔然有些驚訝的說：“你寧願做一個植物人？”

    “對。”年輕人說著把臉從手掌中立起來，眼神渙散可表情堅定：“我想回到那個世界去。”

    “為什麽啊？”陸昔然不明白了：“不管你做了一個多麽美的夢，那終究是夢，你可別忘了，你這情況牡丹亭裏都寫著呢，到最後還不是一場空。”

    “那我寧願死在夢裏。”年輕人的表情變得很痛苦：“絲絲在等我。”

    陸昔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那是你夢裏虛幻出來的任務，不管你覺得多麽美好，那都是假的。”

    “對我而言那才是真的，現在的生活才是假的！”年輕人的嗓門大起來，他深吸兩口氣站起來，煩躁的在屋裏走來走去：“我試了很多中方法，包括吃安眠藥，都回不去，我隻想回去。”

    他從沙發邊的箱子裏拿出一個信封，可以看得出來裏麵裝的錢，他把信封放到桌上：“你們要的不就是錢嘛，我有錢，你隻要想辦法讓我回去，這些錢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