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斷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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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超過百分之四十訂閱可以觀看, 第一次用, 還請海涵  多少秀才畢生都考不上進士,有多少才學不俗的秀才要靠三四次才能考上進士, 一次就中的太少太少了。

    韓楓無疑是來替自己弟弟張麵的,沒看現在不少學子都多家關注韓坤了麽。他是已經在致遠府混開了人脈的,須知學子也有圈子, 讀書的圈子,日後做官的圈子, 雖然說天下學子是一家, 但家裏還有許多房,若無人脈助力, 日後必然比其他人缺失許多機會,單單互相探討進步的路子就少了許多。

    所以韓坤一時間讓趙懷這些人十分羨慕嫉妒, 應成安下意識看向許青珂, 看, 這就是有一個好出身的助益!

    然而, 許青珂卻沒看韓家兄弟,而是看向旁側那一池碧月湖。

    碧月湖是致定府一景, 多少文人墨客雲聚此處,隻是這地方乃是官府所在,平常是入不得的, 倒是可以從另一邊進去, 但如今學子們考試第一, 哪裏還顧得上這個。

    許青珂看湖泊的時候,心裏卻想著薑信的事兒。

    她當日被一個人留在船上,看著幽幽江河,蘆葦蕩漾,猜測此人到底隸屬蜀國什麽職能,必然不是私人的,若是私人的,那一向謹慎怕事的孔懷雲不會那樣坦蕩。

    必然是朝廷的公務。

    那樣的心機,那樣的身手,哪怕是自己的下屬也一個個才能不俗,遠超一般司職。

    她腦子裏過了許多官職,最終定了下來。

    廷尉獄!

    諸國都有的一個部門,主掌朝廷內部刑獄,抓的都是官,殺的也都是官,不管在哪個國家都屬於行走間都風聲鶴唳的存在。

    主掌廷尉獄的最高司法長官便是廷尉,但一般不會輕易出外地,除非案子大到威脅皇朝統治跟國家安危,君王親派......

    薑信應該是廷尉手下的下屬官少廷。

    “密信.....有人要死了。”許青珂暗附,

    忽聽聞那邊考生起了些微躁動,原來是致遠府才學跟出身都淩駕於諸多考生的蔣信。

    “致遠蔣家,一門三進士,他爺爺是兵部司農郎,他父親是當朝衛尉,至於他大伯便是致定府的知府。”

    這樣的出身,哪怕在邯煬也是不錯的了,何況在州府之中。

    可以說整個致定府也隻剩下一個謝臨雲能在各方麵力壓他一頭。

    蔣信也才十六七的年紀,年紀小,各自卻挺高,唇紅齒白的,就是麵色十分倨傲,大抵這等出身本來就有一種官家少爺的排場,一到地方就鶴立雞群了。

    他這般傲氣,大多數書生雖豔羨對方出身,也忌憚對方才名,但內在也是清高的,不欲在這考場前麵暴露自己的不自在,於是一個個都當沒看到對方。

    當然了,蔣信壓根也不看他們,眼裏啥人也沒有,就管自己跟自己的書童說話。

    是了,有點家底的人都是帶著書童的,沒書童的大多數是寒門子弟。

    許青珂忽然覺得起了一陣風,這風吹動了湖邊的一排柳絮,曳動生姿,然後她就看到了那駿馬奔來,蹄踏落青石板,噠噠清脆。

    馬上錦袍飄揚,一張玉麵劍眉星目,觀身姿,有金玉滿堂之華麗。看眉眼,有青山江河之俊秀。

    這就是江東謝氏養出的兒郎——謝臨雲。

    等他下馬,眾多考生才覺得對方比他們都高了一個個兒,那身板俊挺得不行。

    書讀多了,身體其實也容易羸弱,因而大多數考生都顯得瘦弱單薄,這跟對方一比,頓時一個個尷尬不已。

    謝臨雲目光一掃,先看到卻不是蔣信,而是下意識將目光落在了一個他覺得很陌生的人身上。

    單薄更甚於他人,但身姿挺直,遙遙看來的時候,讓他有種自己被遺世的感覺。

    所以他也隻看了一眼就沒再多看了。

    考試在前,不能分心。

    皮囊而已。

    ——————

    考試前或許度日如年,真正開口三日三場也不過很快就過了。

    最後一場考完,許青珂是早早就交卷出來了的。

    她的離開驚訝了許多同個考場的考生,就是考官也多看了幾眼,但本朝也沒規定不能提前交卷,便也暗道這多是一個過渡自信或是自暴自棄的考生吧。

    往日也不是沒見過。

    許青珂沿著湖邊散步,走著走著,一隻雪白的飛落而下,她抬起手,指尖逗著它,眉目含笑。

    不過很快,她察覺到有人注視,轉頭看到謝臨雲。

    她微闔了眼,朝對方掠一頷首以示禮節,手腕稍一用力,白鴿飛騰而起,在湖上掠過痕跡,隱約可見湖的那一頭有懸於水上的湖心閣樓。

    很是美妙,卻不是誰都能去的。

    許青珂轉身離去。

    謝臨雲輕聲問:“剛剛那鴿子可是受過訓?”

    藏匿在樹上的暗衛跳下來,搖頭。

    那倒是有趣了,雖說鴿子並不是十分怕人,但也少有如此親近人的。

    他剛剛看到那鴿子在那人的手腕上,十分溫馴,莫不是因為那人......也十分溫柔?

    謝臨雲沉默片刻,說:“回去查一下她。”

    暗衛離開了,謝臨雲抬眼看向那湖心閣,看著因為有些微妙了,距離其實挺遠的,在湖的另一端,便是要繞過十幾條街道才能到。

    “碧月湖心閣,江金雲的地方。”

    他闔了眼,轉身走了。

    ————————

    致定府首富江金雲要在碧月湖心閣展示任平生的一幅畫作!這個消息如插了翅膀一般在整個致遠府傳開來。

    展示地點就是江金雲五年前花巨資買下的碧月湖心閣,好家夥,這樣的第二展示這樣的畫聖名畫,可不得引起整個致定府的文人墨客們瘋狂啊。

    事實上,江東區域整個圈子都動了,包括剛考完試的書生學子們,都還未反省下自己在考試上的表現,就已經被這個消息驚得不行。

    文人最擅附庸風雅,若是那些大文豪大學者們都附庸此畫,他們又豈能不跟上。

    於是書生們紛紛走關係看看能不能拿到一方請帖。

    可許青珂還未去碧月湖心亭,就先拿到了府學開頭牽的聚會帖子。

    畫聖任平生引的是舉國的文人墨客,這個聚會卻隻單純邀約這一屆的考生,畢竟他們這些人將來是有一部分會拔尖而出入府學的。

    聚會的地方在府學裏麵,既有考較他們的用意,也要讓他們看看府學的精髓,大抵有兩相看的意思。

    許青珂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麽知交同伴,一個人來,一個人走,跟在眾多學子後麵,顯得有些孤單,直到一個人樂滋滋得跑到她眼前。

    “許...許公子!是你!見到你可真好啊!”

    這人開場就是十分接地氣的打招呼,像是田間地頭見麵的莊稼漢子,渾然沒有半點書生的儒雅跟講究,一時引得附近的搖著扇子先作揖自謙再寒暄的書聖十分鄙夷。

    但許青珂看著這人,指尖點了下自己的衣領。

    張生一愣,不過馬上反應過來,拉出自己的衣領一看,頓時臉紅。

    “我內襯穿反了,還真是謝謝你了,許公子,我去換回來,你等我。”

    說罷不等許青珂反應就跑去換衣服。

    許青珂看著他離去,暗道這倒是一個不拘小節的,明明可以遮掩不說的,非要說出來,仿若不在意他人看法。

    不過她也不以為意,跟著人到了聚會的地方。

    碧海藍天,百花爭豔,周遭是清雅別致的書閣院落,也有進學的學堂,占地十分寬敞,到處都可見風雅,的確不是縣城學堂可比的。

    聽說這裏的教書先生要麽是閑賦在家的官員,就是鑽研學問的儒家學師,幾乎籠絡了整個江東區的飽學之士,在江東區自是最好的學堂,也是進士的發源地。

    許青珂見到了組織這次的府學院士林山,都稱呼林院士,林院士身邊還有一個年約二十多許的青年,一襲青衣,錦白的綢帶束發,似乎是府學的老師。

    林院士跟他們見了一麵,但也沒多說,隻是言談之間的風趣知學惹得在場學子十分敬佩,許青珂坐在最偏角的椅子上,喝著茶,聽著這些學子辯才,一邊賞景,倒也十分不錯。

    如果沒有喝著喝著,她看到荷花池中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冒出來的話。

    顯然有人比她更早看大,比如坐在一張桌的張生。

    他本來就時不時多看那湖中,最終忍不住。“許公子,那到底是什麽?什麽冒出來,我怎麽覺得像.....”

    他嗓子一向不小,旁邊有人聽到也下意識看去。

    許青珂端著茶杯,轉了一圈,說:“人頭。”

    頓了下,她看向張生,“我也是寒門出身,不必喚我公子。”

    張生當時就不知道說什麽了——既是人頭,你難道一點都不驚疑?不怕?怎麽還記著.....

    謝臨雲無疑是坐最前麵的,而且跟一群世族子弟坐一起,聽到後麵吵鬧聲皺眉,回頭便看到許青珂側靠著欄杆,轉著茶杯看著那湖中漂浮起來的人頭。

    目光十分幽深。

    這小子還真是男生女相,腿那麽細,肉比女人的還軟,若是再扭捏幾分,就全然跟女人無異了。

    他跟許青珂有一搭沒一搭聊天,一個熱情一個冷淡,完全是本色出演,自然讓人看不出貓膩來,而船家此時也將船開出了碼頭,悠哉悠哉行駛在浩浩江河上。

    對麵男子三人一直寡言,為首的冷峻男子顯眼,另外兩人一個高個壯碩,姑且叫老二吧。另一個老三卻顯得瘦一些,似乎地位也最低,這點從神色跟肢體動作可以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