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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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超過百分之四十訂閱可以觀看, 第一次用, 還請海涵  前後表現?

    “徐大人死之前, 你表現得無懈可擊, 將一個癡情於畫的人體現極好, 徐大人死之後,你卻沒有留意到畫上濺上許多血跡, 甚至跟其他人一樣乖乖隨著這個案件調查, 這是因為前期你需要讓眾人相信你是閆東平, 一個最不容易被懷疑是殺手的人。而後期,你已經成功擊殺了自己的目標,要做的便是時刻關注這個案子, 確保自己不被發現, 那時你是一個需要掩飾痕跡的殺手, 需要控製情緒淡化你的存在感。前後表現都很專心, 但扮演得不夠協調一致,反而讓人懷疑。”

    事實上, 懷疑的人就你一個而已。

    謝臨雲暗暗道,他也不過是圈出了凶手在他跟知府大人這一群人裏麵, 再觀察每個人身上的血點....事實上, 這還是在許青珂的啟發下。

    不如她。

    十分不如。

    謝臨雲垂眸,麵上冷峻。

    第一次如此不如一個人。

    一個人?他腦子裏忽然閃過一道光, 猛然抬頭, 厲聲:“許青珂, 你的意思是這個人並不是真正的閆東平!!”

    原本在場已經有人覺得許青珂的話有點不對勁,還未細想出來,就被謝臨雲震驚了。

    “不是閆東平大師?!”眾人大駭,韓楓都是眼角狠抽。

    知府大人赫然大喊:“快,拿下他!”

    隻是在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閆東平”已經冷笑一聲,陡然突襲...直奔知府大人,似乎要挾持他。

    然而馮刀頭剛剛已經看到許青珂飄來一眼,當時便是戒備,因而拔刀,刀鋒極快。

    但這殺手能在須臾之間殺人,那速度更快,竟腳下一閃就避開了這一刀,掠上桌案再一彈,竟躍向知府大人。

    一向養尊處優的知府大人當時驚駭無比,甚至閃過一念——難道今日就是我卓淩雲的死日?與徐世德這等人同死一日一地?

    刹那一念,那殺手已至身前。

    死!!!卓淩雲睜大眼,卻陡然聽見風聲雨聲。

    什麽聲?

    破空之聲。

    劍,寒芒,那殺手探來的手掌被一短劍瞬息割斷。

    殺手劇痛中看到那冷峻瘦高的青年手握短劍擋在卓淩雲身前,且撲來一掌。

    轟!

    殺手被一掌拍出兩三米,落地後吐出一大口血。

    嘩啦啦,官軍跟捕快們都圍上,其餘人便是嚇得都躲避外側。

    許青珂站在原地,看著半跪地的殺手一臉猙獰,卻有不甘。

    “原來是左手劍阿青,這江金雲竟雇了你,不過若不是這姓許的小子過於聰明,提前讓你準備,你今日絕不是我對手。”

    左手劍阿青,這是一個近些年來在江湖上十分新銳的劍客,不過此人有三大特點,一,用左手耍劍,二,劍是短劍,三,隻要錢。

    阿青盯著這個殺手,微微皺眉,“如果我沒認錯,江湖上會用盤龍絲又有如此速度的人不超過三個,其餘兩個不會有這樣大的膽子接這個買賣,也就隻有一個傳聞跟我一樣死要錢的殺手會接這個買賣,你是影子。”

    “對,我是影子,不過我有一個名字世人都不知道。”

    他重傷,反而盤腿坐在地上,嘴中有血流出,卻笑得幽深而鬼魅。

    他是盯著知府卓淩雲說這句話的。

    “卓淩雲,可還記得府學蓮花池裏的那顆人頭?”

    卓淩雲臉色一變,謝臨雲也皺眉。

    果然是同一個人做的案子。

    兩者有什麽聯係?

    “可知道我為什麽要殺那小子?因為他姓李,因為他是府將李恒的兒子!而我....我姓張!”

    他的臉上有猙獰,有怨恨,也有悲戚。

    那樣複雜。

    眾人,尤其是在場好些官僚卻是一個個臉色大變。

    “張?你姓張!你是郡守張俊揚的子嗣!”卓淩雲難以置信又不得不信。

    “對,當年李恒跟徐世德兩人一同在我父親手下辦差,卻為了一己私利謊報我父親通敵賣國,致我張家被朝廷滅了滿門,這等大仇如何不報!”

    影子恨意如此深,導致在場的人一時間都有些緘默。

    兩個案子本來天差地別,也就一個人頭可以勉強掛上,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淵源。

    張俊揚那個案子當年也是因此很大震動的,其實滿朝上下都知道證據十分不足,但還是.....

    隻能說,君王心難測,而背後之人卻抓牢了君王心。

    如今又有誰敢替張家翻案,於是這影子殺手便用了自己的手段複仇。

    卓淩雲一時間神色也有些陰沉,隻盯著影子默不作聲,但馮刀頭知道他的意思——不管為什麽殺人,反正是殺人,而且殺的是不能殺的人。

    抓!

    馮刀頭正要上前,卻忽然看到影子勾唇一笑,猙獰而血腥,他似乎在看著一個人。

    許青珂。

    怨恨嗎?反正他嘴裏猩黑的毒血流出。

    服毒自盡了。

    ——————

    碧月湖心閣的二樓,上等華美的屏風,高雅脫俗的壁畫,琉璃剔透的酒杯,碧湖長空一色的美景,還有涼涼清香的湖上清風。

    江金雲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恍惚,桌子上有諸多美食,對麵是看著外麵美景而手中輕轉茶杯的既俊且美的年輕郎君。

    他好半響才回神,說:“我這一生自詡經曆過許多大風大浪,但都不及今日讓我這般心潮起伏,難以恢複。”

    許青珂轉頭看他,秀美輕挑,薄唇微揚:“江東家不是一個畏死而怕事的人,之所以這麽心緒不寧,是因為感覺到自己的命運之輕薄,他人權勢之熏天?”

    江金雲有些震驚許青珂的字字珠璣,竟如此明白點出了他心中的虛浮。

    “對,你別看我在這地方還有臉麵,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可誰又知道,那些上位者動一動腦子,動一動手指頭,我這項上人頭就得被那些捕快們按在板上充當別人的替罪羔羊。”

    頓了下,他卻是起身,又忽然跪下,竟是一十分鄭重近乎叩拜父母天地的大禮。

    許青珂自自然然得受了。

    江金雲拜完,直起身子,看著許青珂說:“我之前雖倚重許老弟你之才能,卻並未太過尊重,隻覺得你還是羽翼未豐的雛鳥,而我卻是浸淫江湖的老饕,可憑目前之資本來雇傭你為我工作,但....其實我的處境還不如你,起碼你是能騰飛的雲龍,而我卻是過江而不能自保的泥牛,蠢笨不堪啊。若不是老弟你高義,竟毅然站出替我洗去嫌疑,且直接抓出凶手,恐怕哪怕我洗去了嫌疑,那徐世德背後的禦史大人也是要拿我出氣的。”

    這番話下來十分之誠懇,並不該是一個精明老道的商人巨富該說的。

    但許青珂卻說,“我幫你,也不全是為了你。”

    江金雲一愣,卻見對麵風姿秀雅絕俗的翩翩郎君並未解釋,隻是闔了眼,繼續看向外麵的風景。

    江金雲卻越發覺得此人高深莫測,是即將化龍的江中錦鯉。

    心中不知為何忽起一念,陡然就下了一個決定,他後來想想都覺得自己十分衝動,但仔細想想又從未後悔。

    “許老弟,不知能否許我對你換個稱呼。”

    許青珂瞟來一眼,喝了一口茶。

    “不等我金榜題名嗎?”

    “錦上添花很沒勁,雪中送炭最有情。”

    許青珂偏過臉,看向他,淡淡一笑。

    “等下我走的時候,容我帶走你一瓶十年的女兒紅吧,還有一個人。”

    ——————

    他大哥的性子一向穩重,但自身才學不俗,年少拿了定遠縣案首,後麵府試院試之後拿了致定府三等生員廩生、增生、附生中的一等生員廩生,可拿官府膳食津貼,如今在致定府府城之中府學之中進學,準備日後正式科舉,端是他們定遠縣的一大佳話。

    他也一向以大哥為榜樣,也因此才覺得能讓大哥如此慎重對待的人物絕對不同凡響。

    但他真正見到人了,又總覺得對方又幾分懶散輕慢,既沒有貴族世族的講究,也沒有才子的清高,十分特殊。

    就比如現在,他靠著欄杆瞧著下麵,明顯在看著什麽,被他詢問後卻說:“有趣的人。”

    頓了下,還補上一句:“而且長得不錯。”

    韓坤下意識想起剛剛見過那個許青珂,他對此人自然不喜,鋒芒太甚,但說她自傲清高有沒有,仿若有種讓他覺得不自在的自在——這種自在應該是強者對待弱者的。

    所以他不喜此人。

    “薑大哥此次來定遠縣可是要事?還是遊玩?若是有需要我幫忙的,盡管提,我必然盡全力。”韓坤對外冷淡,對這個薑大哥卻有刻意的尊敬。

    薑信瞟了他一眼,修長的手指端了那茶杯,喝了一口,“定遠是小地方,茶也不太好喝,不過風景還行,人也有點意思,我就是看看而已,至於你,剛考完試,不若陪我遊玩遊玩。”

    韓坤其實一向不喜歡玩樂,不願把自己跟李申那些人等同,不過此刻還是答應了下來,且出門去找這茶樓的人安排膳食去了。

    誰說茶樓隻能吃茶點,若是有權勢人脈,想吃什麽都行。

    在這點上,他覺得那許青珂見識淺薄。

    卻不知他出了包廂的時候,薑信靠著欄杆,臉上沒有笑容,隻看著下麵飯館中吃飯的一行人,指尖勾起了腰上的玉佩,把玩著,眯著眼,目光有些遊離。

    這樣遊離的目光,卻也看見了飯館外不遠處的食坊買小碎嘴零食的兩人,一單薄修長,一高大壯碩,前者縱容後者貪吃,後者十足憨笑。

    薑信定眸看了一會,轉移目光,重新落在那飯館內側吃飯的眾人.....也瞧見飯館附近巷子裏開始集結的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