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君上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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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超過百分之四十訂閱可以觀看, 第一次用,還請海涵  頓了下,他問:“還是說你其實比我想象的更厲害,有你的資本跟手段讓我沒有能力去對付你。”

    然而許青珂回答:“我並非自信自己的能力, 而是自信於你的自信更甚於我,你覺得自己比我強,因此你認為你能淩駕於我, 拉攏是從上而下的,這在你看來是正確的路。”

    謝臨雲聞言微微皺眉, “是以?”

    “是以,若是有朝一日你發現自己不如我,就不會急著扼殺我,因為那等於羞辱你自己。”

    謝臨雲定定看著許青珂, 沒有反駁她, 但也不急著承認, 反而問:“你說的是哪一方麵?斷案?那人頭案, 還是今日這任平生的畫作,看誰先找出那暗藏賊心的人。

    “對於你們謝氏門庭或者正經學術來說,這些都是旁門左道。”許青珂說著莞爾一笑,“就比最正經的。”

    科舉!

    這人竟要跟他比科舉!

    府試剛過, 可不得有個上下嗎。

    謝臨雲心中並無譏誚, 或者覺得滑稽, 隻覺得嫣然一笑的眼前人有種讓他不得不慎重的謹慎。

    從一開始, 他就發現自己比待他人認真。

    “好,那就比吧,不過若是你輸了.....”他語氣頓了下,對上許青珂的眼,語氣似乎有些薄涼:“我不會使什麽下作的手段對付你,這點你猜錯了,從一開始就沒有。”

    這姓許的也把人想的太壞了。

    許青珂:“是以?”

    謝臨雲走過她身邊,“還沒想好,到時候再說。”

    許青珂聞言失笑,卻也聽得閣中有些動靜,她走了進去。

    ——————

    雖是畫作展示,但到場的人也分個上下,許青珂目光一掃就將這些人分了個三六九等。

    為官者自然是第一等,而且不是小官,最大的是知府大人,許青珂見過一麵,一眼就認了出來,身邊也多聚集了致定府衙下的幾個官員,還有附近州縣的幾位,但算起來品級都不高於知府。

    除了致定知府親自陪同的那個方臉男子,雖著常衣,但身後有目光精銳的護衛隨同,顯然不是一般人。

    “是江東中郎將徐世德。”

    “這江金雲好大的麵子,竟將他也請來了。”

    “哪裏是他的麵子,誰不知道徐世德的老丈乃是朝中那位老禦史,他最喜任平生的畫作.....”

    除卻徐世德官位最重,而謝臨雲背景最大之外,論聲望便是致定府首屈一指的大畫師閆東平,此人年過六旬,為人嚴苛,平生隻對作畫上心,什麽女色權勢全然不放在心上,但對任平生的畫十分上心。

    說起徐世德這個人,在場的人懼怕,卻不是敬重。隻因此人本是一庸碌小吏,後因舉報上峰官郡守張俊揚私通燁國通敵賣國而得到朝廷獎勵,且還因此高娶了禦史千金,之後官運亨通,但屢屢為惡,貪汙枉法人盡皆知,但明麵上人家還是前途無限背後有人的中郎將,誰人敢惹?

    一群人竊竊私語,許青珂卻沒見到江金雲。

    必然是去取那畫作了。

    她在想,如果是她要盜這畫,在江金雲取出畫來這裏的路上是最好下手的。

    固然這裏人多,但也有弊端——這裏的人裏麵有多少是護衛高手?又有多少人觀察力驚人,人多也意味著容易暴露,並且這水上閣樓也意味著不好離開。

    如果江金雲在路上把畫丟了,今天這事兒才算正常,如果不是.....

    許青珂這樣想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有些不厚道,好歹人家也請她吃了一頓飯,這有點卸磨殺驢了。

    她想著便是偏頭一笑,忽聽見喧鬧,江金雲來了?

    “外麵有船!”

    “那船是?”

    碧波之上有一船坊靠近,那花花綠綠的,許青珂一看頓時啞然。

    “好像是秋月閣的花船!哈,這是哪位官人引了秋月閣的佳人追到此地啊。”

    不管是書生還是畫家等等,舞文弄墨之外也多玩弄風月,官僚也不奇怪,就比如知府大人也常光臨秋月閣。

    這是一種常態,並不少見。

    許青珂臉上的笑淡了幾分,但也聽到那花船上幾位婀娜嬌女遊走香風,露了那妖嬈身段跟勾人麵容,笑盈盈的十分討人喜歡,但船停在碧月閣之外,她們卻是不下裏的。

    下來的是江金雲。

    “江兄,為了掩人耳目取來這任平生大師的畫作,你可謂費心了,竟還拿秋月閣名頭打幌子。”

    朱德文不陰不陽擠兌江金雲,但後者臉皮厚,也似笑非笑回應:“沒法子啊,這任大師的畫作價值非凡,在我手中,我心裏不踏實啊。”

    這言外之意就是——這畫是我的,我才這麽小心翼翼,你沒有,所以你沒的操心!

    朱德文臉色沉了沉,但也沒有多說,因在場好些身份重的官員,也有名望地位高的儒家學者跟名流文豪畫家等等。

    一看江金雲來了,這些平日裏都羞於跟商賈交往的貴人們都露出了誠懇的笑容,但目光多數都落在他手中的長長畫盒上。

    一番問候跟一番客套後,江金雲微微笑著,托著手中的畫盒道:“在下有幸得到任平生大師的畫作,讓它蒙塵多年,今日特帶來給諸位品鑒一二。不過在此之前,在下得先說一件事,便是兩天前在下放出風聲要開展示會之後,有賊竟盯上了此畫,還揚言要在展會上盜走它,在下雖惱怒此賊猖狂,卻也憂心,因為不得不謹慎幾分,也請在場諸位諒解幾分。”

    這話沒毛病,不過多少人心中不自在,臉上表情也不自在。

    有惱怒,如大畫師閆東平等人。

    也有覬覦,更有沉思,還有四處狐疑看人的.....

    許青珂目光淡淡掃過,卻隻留意表情極為自在的一些人,比如朱德文、徐世德、韓楓、謝臨雲、知府大人等少數幾人。

    “這麽多人在這裏,光是本官帶的護衛就足夠瞬殺那江湖小賊了,你且拿出畫來就是了。”

    徐世德有些不耐煩,但江金雲絲毫不氣,反而舔著臉笑:“那是,有徐大人在,在下是一點也不怕的,既是如此,諸位請看。”

    他打開畫盒,從中取出畫軸,拉開......

    “這幅畫被在下藏了數年,或許畫壇上也無人聽聞此作,隻因任平生大師素來孤傲冷淡,畫作從不宣揚,多是得到者揚名出去的,今日,在下也要告訴天下人,這幅畫名為......”

    他將這幅完整攤開,且垂掛下來,眾人這才看到畫上。

    遼闊江河流水,一叢竹林點綴背景後大片疊嶂山峰,一孤舟隨波而流,舟上一妝容狂放的長發男子坐於舟上,舉酒壺,酒水從壺口傾瀉而下.....

    本無其他,但那筆鋒流轉太過倜儻流暢,流水,酒水,曲線有些瘋魔。

    那墨色渲染太過雋永,竟撲麵而來一股讓人不由羨慕畫中人灑脫極致的畫意。

    一種瘋魔的灑脫。

    “江山圖,酒中仙,超凡,真乃超凡!!”閆東平是少數幾個能近前觀看的人,此時喃喃自語,而徐世德也在看畫,但眼中算計歡喜多過驚歎。

    謝臨雲也在前列,他看著這話,專注凝重中,卻忽然說:“這話是不是還有玄機?”

    眾人聞言一驚,就是江金雲也愣了下,看向謝臨雲。

    玄機?什麽玄機?

    兩個嬸子緊張了,還有不爽,“咋滴,你還想幹嘛?”

    許二嬸瞪著許青珂,這一回來又啥都沒撈到,可算倒黴大發了。

    “我若是重新開始考試,四月縣試,還有一個月,往後再算五個月,這六個月每月你們來我這裏一次,還要帶上她。”

    許青珂手指指著旁邊木訥的小表妹,“我看她約莫有四十斤,四十斤對折一半再一半,我給你們十斤豬肉兩百文錢,日後每月她在四十斤基礎上每加十斤,我都給一百文錢,到九月止。”

    他攤開手,掌心已有一串兩百文錢。

    眾人一片安靜。

    許家人走後,其餘人也散盡了。

    灶房裏,牛慶憋著氣兒生火,那木材扔得動靜挺大,許青珂不理他,隻勺水進鍋裏,再放入米燉粥,闔上蓋子。

    另一個鍋中,豬肉切片加上田間的蕨菜翻炒出鍋,再打四個雞蛋做了四個荷包蛋。

    一切完畢後,許青珂從桶裏撈出兩把山裏才有的牛香菜,用菜刀剁碎後放入粥中。

    然後清理灶台,洗了手。

    很簡單的早飯,但雞蛋、豬肉跟菜都不缺,是農民家怎麽也不舍得的飯食,許青珂卻拿來當早飯。

    日日如此,已持續好幾年了。

    用許家人的話便是——這許青珂是金貴養起來的,他們許老三的錢遲早要被他敗光。

    最近牛慶蹭飯的次數其實不多,因他胃口大,這樣的一頓要吃掉好些呢,他自己不好意思,他爹更是不許,不過偶爾嘴饞會過來。

    許青珂對此沒多大反應,偶爾還會多煮。

    牛慶吃多了,個頭比其他人大了許多了,牛鐵匠哪裏不知啊,又驚訝又感謝,帶著兒子上山獵獸的時候總會給許青珂送來許多野味,一來一往也算平衡。

    不過現在麽,牛慶聞著菜的香氣,卻還記得自己在生氣,實在憋不住了,“青哥兒,你為啥要給他們那麽多錢啊,這錢是許三伯掙的,給你是天經地義,他們打哪門子秋風,可不要臉了!”

    許青珂已擦了手,指節比大多女子還要纖細修長,皮肉清透,骨骼清俊柔軟,十分之好看。

    “女孩兒在農家本就難養,因我的緣故還被故意餓了好幾日,也是我欠她的,給些錢財也無妨。”

    牛慶恍然,又癟嘴:“就怕他們拿了錢卻不舍得給她吃半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