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懸崖,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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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超過百分之四十訂閱可以觀看, 第一次用,還請海涵 謝郎君的確有這樣的資格, 無心炫耀,卻有心跟許青珂一較高下?
許青珂卻沒有他目光深邃中的銳利,倒是一如既往平靜, 此刻聞言了, 便微微作揖:“謝郎君說就是了, 洗耳恭聽。”
仿佛並不在意自己之前的風光都被他搶奪了去似的,焉知他本就不在意這樣的風光, 因為早就擁有。
謝臨雲微微皺眉, 說:“徐大人是什麽身份, 當時混亂,身邊攜帶的兩個護衛又怎麽會不知道要保護大人, 肯定會小心在意,在那種情況下, 雖有霧,若有人急速靠近必然生風, 他們常年習武又怎麽會察覺不到,便隻有一種可能——這個人本身就距離徐大人很近, 轉瞬中便出手突襲徐大人取了人頭,他們哪怕武功再厲害, 當時也是無法反應過來的, 等反應過來, 凶手已經拿著人頭離開拋擲,他們急於追趕對方,離開原位....”
頓了下,謝臨雲淡淡看向韓楓,“你們肯定都還記得,徐大人之前是站在《浮生醉》畫作前麵的,身邊有護衛,徐大人又是久居軍中高位的人,怎麽會胡亂奔跑,而且為《浮生醉》而來,更不可能轉換位置,而在那時候,能待在他身邊的人——皆是身份不低的,否則一開始就不可能近身。”
眾人細想,嘿,還真是這樣,當時能近前去看畫的也隻能是徐世德,知府大人還有那些官員,當然還包括少數幾位德高望重的畫師,也得算上江金雲!
朱德文又看向江金雲,後者卻是嗤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不過....身份貴重的一些人表情怪異了。
“謝郎君這是懷疑我們與知府大人了?”一個官員忍不住開腔。
也就謝臨雲敢這麽說了,不然誰敢把苗頭落在他們身上。
還包括知府大人!簡直活膩了!
“不,我還懷疑我自己。”謝臨雲淡淡一句,眾人恍然,對啊,當時謝臨雲也在。
“我的意思是,凶手必在我們這幾個人之中,再排查身上衣物痕跡.....目前,也就一個人不大湊巧符合。”謝臨雲看向知府大人所在的方位,這些有身份的人其實都有圈子意識,除卻還被壓著的江金雲,人都在這裏了。
“就是你,大師。”
他看著那個人。
所有人癡呆,就是知府大人都一臉驚愕。
因為謝臨雲懷疑的人這裏最不被懷疑的人,也最不可能的人。
閆東平!
年過六旬即將七旬的閆東平!
眾人頓時吵吵鬧鬧起來,許多年輕子弟紛紛呼不可能,尤其是畫師群體,皆是大怒,甚至顧不得謝臨雲的身份,就差一起簇擁而上暴打他了。
畢竟閆東平是江東區首屈一指的畫師,怎麽會是殺徐世德的凶手!
本來十分憤怒叫喊著要為上官報仇的官軍此刻也有些猶豫,真是這個老頭兒?
不可能吧。
閆東平此刻也是一臉無奈,但到底是有年歲跟閱曆的人,竟也不急,隻是歎氣:“難道謝郎君就因為我身上衣服前後沾染血量差不多而且距離徐大人近就懷疑我是凶手?事實上,當時我隻想著護著任平生大師的畫作,因而站在了畫前麵,全然沒留意過徐大人那邊的動靜,也一直沒有離開那個範圍,隻是後來眾人大呼這才轉身看到失去頭顱的徐大人,按照謝郎君說的,這前後距離也沒多少差別,如何能定奪我是凶手!”
這話也是有理的,加上閆東平名聲很大,若是貿然因為這兩個疑點就拿下,恐怕也.....
“我也隻是給個建議,主體調查還要看知府大人忖度。”
謝臨雲這話一說跟許青珂異曲同工,知府大人卻沒太大壓力,閆東平雖然名望高,但對於實權的官員來說,並非是不能動的人物。
隻是如果隻有這點疑點,是無法定罪的,抓起來的壓力不大,若是要定罪卻是不可能的。
這個圈子必然有人會詬病,素來文人畫師什麽的最重節氣,雖然說朝廷肯定是最大的,但如果傳出去難聽了,自己的名頭也會被汙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怕徐世德後麵的禦史大人不滿意。
知府大人一時間也有些猶豫不決。
“閆大師之前仿若是說自己因為要護著畫,所以一直沒離開過原位?”
忽然清涼聲,眾人一愣,齊齊看向許青珂。
聲音那樣清涼,其實這樣的聲音十分有特征性,幾乎無一,也隻能是許青珂。
閆東平盯著許青珂,似乎在考慮審視什麽,但又沒有半點心虛,隻淡然道:“我是說過,也的確沒離開過原位。”
“那你身後的《浮生醉》畫上被你身體遮擋的部位應該是不會沾到血跡的吧,畢竟已經被你擋下了。”
許青珂淡淡一笑:“大師可以移下步子,讓我等看看畫。”
閆東平終究是臉色大變。
破綻。
竟有這樣一個破綻,並非多技巧,卻讓他一時被自己給卡住了喉嚨。
謝臨雲已經走到閆東平後麵去看畫了,看到畫上被閆東平遮擋的部位,血!
有血滴。
他離開過原位。
“混亂中,我仿若被人推擠過幾次,也許.....”
未等她說完,許青珂就繼續了。
“凶手用的兵器可隨身攜帶且十分纖細不為人察覺,甚至搜身也搜不出來,不可能是刀劍,應該是盤龍絲等,直線盤龍纏絲絞斷人頭,所以脖頸血肉傷口會不平整,皮膚有紅痕,因為盤龍絲等用的是絞勁。而是向內縮。而且傷口正麵斜向上,說明凶手身高略矮於徐大人,隻能正前麵或者正後麵襲擊,否則就是脖頸一側從下往上斜了。”
“衣服上的血,靠近徐大人,又在正麵位置,前後口供不一致自圓其說,這些疑點已經足夠讓知府大人合理羈押閆大師了。”
“當然,不妨也可叫馮刀頭搜下閆大師身上......不必再搜身上,必沒有什麽刀劍,隻是腰上掛著的那一隻毛毫掛筆可以拆開看看,那纖細筆杆裏麵應是中空的,可以藏下一卷小小的盤龍絲,用完之後隨人頭一起拋擲水中,但.....應該是我手中這卷,雖然堅韌,但畢竟很輕,不容易沉入水中。”
許青珂手掌從袖中露出,指尖赫然夾著一條纖細無比的銀絲,銀光凜凜,再在場護衛看來,一眼就辨認出是江湖上頂級殺手稀少會用的盤龍絲線。
有一個捕快登時喊:“難怪許公子當時讓已經找到徐大人人頭的陳青再找下....”
眾人目瞪口呆,閆東平仿佛也感覺到了自己窮途末路。
馮刀頭提著刀,“閆大師,得罪了。”
然而還未靠近閆東平,這人忽然盯著許青珂問:“你是怎麽盯上我腰上這掛筆的,其餘畫師也都有佩戴掛筆,這是我們的習慣,你怎麽會懷疑上?”
但其餘人當然也想起了這茬,因而更加熱烈得看著許青珂。
“我問過趙欽,他當時匆匆見過那死者,覺得約高七尺,體格健壯,因剛死沒多久,還可見皮膚細膩白皙,並不粗糙,應該是十分年輕的成年男子,這點可以讓仵作確定。凶手殺人剝下衣物或者斷頭,都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怕別人認出他來。為什麽會這麽想?說明死者是本縣人,有為縣內人認知的特點,若是外鄉人誰會在意,誰能認出?既然是縣內人,無頭案案發這麽久,大人必然已經發布告示卻沒人前來認屍,說明死者家中無人,且交往的人極少,是一個舉目無親的人物。年紀尚輕、高七尺、家中無人且衣著顯眼、家境不錯、養尊處優且平日裏在縣內為人所知但自從案發後再未出現的成年男子,縣內符合這種條件的青壯年多嗎?”
鄭懷雲深吸一口氣,“不多,很少!我怎麽沒想到呢!但....這也許調查才能知道他的身份啊,你如何能知道凶手是誰了呢!”
他也沒忘之前許青珂直接拋出的一句,可嚇死人了。
“因為我住在趙欽家。”
得,又回頭扯到趙欽了!?
應成安這次是真的覺得自己看不透這個許青珂了,不,應該說他從未看透過。
這個人.....像是一個無所不知的鬼魅。
玄衣男子喝了第三杯酒,正在倒第四杯。
但無人留意他。
“這個死者不僅家境不錯有些錢財,而且沒有正經當值的工作,否則不會無人在意他的去向,有錢又沒有正經工作且還在那幾日出沒在北郊區域,大人就沒想到什麽?”
許青珂看著鄭懷雲,後者嘴巴微張又閉合,最終沉聲說:“那幾日是縣考,除卻居住在那邊的農戶,尋常年輕人不會到那邊去,隻有一些乘此機會賭~博的賭徒會偷偷摸摸過去那邊聚眾賭博,這個死者有錢且沒正經營生,又缺乏家人管教,染上賭~博惡習並不奇怪,若是因此跟人起了糾紛被殺更不奇怪!而我之前剛好帶人端了那一窩人,一個不落,所以你才說我已經抓了凶手!”
許青珂頷首,鄭懷雲再次深吸一口氣,猛然起身,“本官現在就去牢裏!”
趙欽啊趙欽,沒想到還是他的一個福星!
他轉身要走,連禮儀都顧不得,卻聽得許青珂說:“大人還是不要急得好。”
為何?他轉身。
“之前我跟趙欽說過那些參與賭~博的人都沒幾個人物有能耐,多是鼠蟻之輩,但後來想到手段凶狠處理尾巴幹淨殺人案,還以為自己錯了,但仔細想想,也沒錯。”許青珂抬眼,看著鄭懷雲。
這話好生奇怪,鄭懷雲下意識繃緊神經。
“賭~博之中所謂糾紛,從來都是贏家跟輸家之間的事情。趙欽說過他們賭博的方式是開莊,贏的是莊家,輸的是玩家,他知道的莊家老賴等人往常隻做過斷人手指這等營生,也沒膽子逼人絕路。這樣的人能做出斬人頭顱已經是極限,要做到後麵掃尾幹淨不留痕跡不顯風聲的事情,太難了,後麵必有一個熟知衙門行事且心狠手辣的智囊指導,這樣的人....其實也不多。”
確實不多,但也多。
“你懷疑是我衙門內供職的人跟那莊家合謀?”鄭懷雲此刻不得不慎重,甚至沒有半點喜悅。
“若是我衙門的人,我去掃端那些賭徒,他怎會不報信!”這是鄭懷雲晚上第一次反駁許青珂。
不管是師爺,還是仵作或者衙役等等都知道那日要剿賭徒的事情,怎麽可能不報信,又怎麽會被他一鍋端。
許青珂輕偏頭,回:“大人既然能想到這一點,就更好找人了,一個熟知衙門行事作風又剛好不知衙門在外幹事的人會供何值?”
鄭懷雲錯愕,繼而緩緩道:“在牢獄當值!因看守牢房十分重要,三日排一班,吃宿都在牢內,因而不知外麵的事情。”
頓了下,“要確認這點,我回去查下老賴等人在牢內是否生活寬鬆有人補給就可以了。”
鎖定到這個份上了,如果還查不出人來那這縣令他也不必當了。
但......
“許青珂,今日我算是長了見識了!你真的很厲害!”
一縣之長對一個才剛剛中了案首才在科考之路上邁出一小步的少年人這樣誇讚.....
很嚇人!
可許青珂更嚇人!從未到過現場,從未見過死屍,卻能從趙欽隻言片語皮毛信息之中抽絲剝繭分析如此精準,哪怕不是鬼神隻能也絕對傲視芸芸眾生。
這就是人才!
鄭懷雲卻沒有半點勉強,隻有難掩的心驚跟慎重。
其他人何嚐不是如此。
許青珂:“大人說笑了,很多事情都需要巧合,我隻是剛好住在趙欽家裏而已,因緣際會。”
鄭懷雲忽然開懷而笑,“好一個因緣際會!你,本官記住了!”
他轉身欲走......
“這麽晚了,大人何須再勞動身體去查那些賭徒跟牢差呢,明日且說找到衣服了要查到北郊,自然有人會坐不住去挖那人頭,人贓並獲就行了。”玄衣男子嘴角噙著笑,起身,修長的手指勾住酒壺,長手一伸,壺口下傾,酒水倒入許青珂眼前杯中。
杯中酒滿。
他個子那麽高,起身後俯腰給許青珂倒酒便是難免給坐著的她帶來壓迫感。
“你覺得呢,青珂小兄弟~”
許青珂抬眼,對上對方雙目。
她才發現這個容顏並不如何俊彥挑色的男人有一雙極為好看的桃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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