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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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超過百分之四十訂閱可以觀看,第一次用, 還請海涵 但其餘人當然也想起了這茬, 因而更加熱烈得看著許青珂。
“我問過趙欽, 他當時匆匆見過那死者,覺得約高七尺,體格健壯,因剛死沒多久, 還可見皮膚細膩白皙, 並不粗糙,應該是十分年輕的成年男子, 這點可以讓仵作確定。凶手殺人剝下衣物或者斷頭, 都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怕別人認出他來。為什麽會這麽想?說明死者是本縣人,有為縣內人認知的特點, 若是外鄉人誰會在意,誰能認出?既然是縣內人, 無頭案案發這麽久, 大人必然已經發布告示卻沒人前來認屍,說明死者家中無人, 且交往的人極少,是一個舉目無親的人物。年紀尚輕、高七尺、家中無人且衣著顯眼、家境不錯、養尊處優且平日裏在縣內為人所知但自從案發後再未出現的成年男子, 縣內符合這種條件的青壯年多嗎?”
鄭懷雲深吸一口氣, “不多, 很少!我怎麽沒想到呢!但....這也許調查才能知道他的身份啊,你如何能知道凶手是誰了呢!”
他也沒忘之前許青珂直接拋出的一句,可嚇死人了。
“因為我住在趙欽家。”
得,又回頭扯到趙欽了!?
應成安這次是真的覺得自己看不透這個許青珂了,不,應該說他從未看透過。
這個人.....像是一個無所不知的鬼魅。
玄衣男子喝了第三杯酒,正在倒第四杯。
但無人留意他。
“這個死者不僅家境不錯有些錢財,而且沒有正經當值的工作,否則不會無人在意他的去向,有錢又沒有正經工作且還在那幾日出沒在北郊區域,大人就沒想到什麽?”
許青珂看著鄭懷雲,後者嘴巴微張又閉合,最終沉聲說:“那幾日是縣考,除卻居住在那邊的農戶,尋常年輕人不會到那邊去,隻有一些乘此機會賭~博的賭徒會偷偷摸摸過去那邊聚眾賭博,這個死者有錢且沒正經營生,又缺乏家人管教,染上賭~博惡習並不奇怪,若是因此跟人起了糾紛被殺更不奇怪!而我之前剛好帶人端了那一窩人,一個不落,所以你才說我已經抓了凶手!”
許青珂頷首,鄭懷雲再次深吸一口氣,猛然起身,“本官現在就去牢裏!”
趙欽啊趙欽,沒想到還是他的一個福星!
他轉身要走,連禮儀都顧不得,卻聽得許青珂說:“大人還是不要急得好。”
為何?他轉身。
“之前我跟趙欽說過那些參與賭~博的人都沒幾個人物有能耐,多是鼠蟻之輩,但後來想到手段凶狠處理尾巴幹淨殺人案,還以為自己錯了,但仔細想想,也沒錯。”許青珂抬眼,看著鄭懷雲。
這話好生奇怪,鄭懷雲下意識繃緊神經。
“賭~博之中所謂糾紛,從來都是贏家跟輸家之間的事情。趙欽說過他們賭博的方式是開莊,贏的是莊家,輸的是玩家,他知道的莊家老賴等人往常隻做過斷人手指這等營生,也沒膽子逼人絕路。這樣的人能做出斬人頭顱已經是極限,要做到後麵掃尾幹淨不留痕跡不顯風聲的事情,太難了,後麵必有一個熟知衙門行事且心狠手辣的智囊指導,這樣的人....其實也不多。”
確實不多,但也多。
“你懷疑是我衙門內供職的人跟那莊家合謀?”鄭懷雲此刻不得不慎重,甚至沒有半點喜悅。
“若是我衙門的人,我去掃端那些賭徒,他怎會不報信!”這是鄭懷雲晚上第一次反駁許青珂。
不管是師爺,還是仵作或者衙役等等都知道那日要剿賭徒的事情,怎麽可能不報信,又怎麽會被他一鍋端。
許青珂輕偏頭,回:“大人既然能想到這一點,就更好找人了,一個熟知衙門行事作風又剛好不知衙門在外幹事的人會供何值?”
鄭懷雲錯愕,繼而緩緩道:“在牢獄當值!因看守牢房十分重要,三日排一班,吃宿都在牢內,因而不知外麵的事情。”
頓了下,“要確認這點,我回去查下老賴等人在牢內是否生活寬鬆有人補給就可以了。”
鎖定到這個份上了,如果還查不出人來那這縣令他也不必當了。
但......
“許青珂,今日我算是長了見識了!你真的很厲害!”
一縣之長對一個才剛剛中了案首才在科考之路上邁出一小步的少年人這樣誇讚.....
很嚇人!
可許青珂更嚇人!從未到過現場,從未見過死屍,卻能從趙欽隻言片語皮毛信息之中抽絲剝繭分析如此精準,哪怕不是鬼神隻能也絕對傲視芸芸眾生。
這就是人才!
鄭懷雲卻沒有半點勉強,隻有難掩的心驚跟慎重。
其他人何嚐不是如此。
許青珂:“大人說笑了,很多事情都需要巧合,我隻是剛好住在趙欽家裏而已,因緣際會。”
鄭懷雲忽然開懷而笑,“好一個因緣際會!你,本官記住了!”
他轉身欲走......
“這麽晚了,大人何須再勞動身體去查那些賭徒跟牢差呢,明日且說找到衣服了要查到北郊,自然有人會坐不住去挖那人頭,人贓並獲就行了。”玄衣男子嘴角噙著笑,起身,修長的手指勾住酒壺,長手一伸,壺口下傾,酒水倒入許青珂眼前杯中。
杯中酒滿。
他個子那麽高,起身後俯腰給許青珂倒酒便是難免給坐著的她帶來壓迫感。
“你覺得呢,青珂小兄弟~”
許青珂抬眼,對上對方雙目。
她才發現這個容顏並不如何俊彥挑色的男人有一雙極為好看的桃花眼。
既清俊絕塵,又有幾分染醉的煌煌豔色。
或許是因旁邊亭柱上燭火的緣故?
許青珂斂了眸子,略抿唇,手指托杯,回敬謝意:“極好。”
她說極好,看似附和融洽,卻有幾分明顯的敷衍,仿佛在告訴他——她不欲再生事端。
“我叫薑信,幸會,不知你名諱是.....”
額....不是已經叫了青珂小兄弟?這人是故意侃她的?
應成安等人不知薑信身份,卻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且看此刻鄭懷雲看薑信的錯愕表情就知道了。
許青珂淡淡一笑:“許青珂。”
“幸會,小許。”
小許?許青珂看了他一眼,一飲而盡,再不說話,一如之前那樣寡淡,仿佛之前細致分析案情的人不是她一般。
薑信一笑,往回撈了酒壺,再倒一杯酒,返回來再看許青珂,似乎驚訝。
“丫,小許,你一杯已喝完了?我還想與你對酒一杯。”
果然,這位薑大哥恐怕是極為欣賞許青珂了!
但這種因為欣賞而生的拉攏怎總有幾分別扭。
仿若.....
韓坤恍然想起一個事兒,這人來曆不小,之前他多有陪伴,此人明明談笑不冷漠,但從未邀他喝過酒。
他見過對方喝多那麽多次的酒,對方從未邀過!這已是一種態度!
他陡然後背生冷汗——他恐怕有負大哥所托了。
他心驚之下,再下意識看向許青珂,卻恍然發覺到——這一屆榜首真的長得十分好看。
而這頭被“敬酒”的許青珂定眸看著薑信,指尖輕微瞧著桌子,“我身體不好,不能多喝酒,閣下確定要我多喝麽?”
“你都這麽說了,萬一你倒下了,我得對你負責了,自然不敢。”薑信端起酒杯的手指一勾,自己飲盡,然後笑眯眯看著許青珂,竟有幾分頑劣的痞氣。
前頭冷峻寡言高深莫測,此刻有頑劣痞氣,這人仿若有兩張麵具,讓人防不勝防。
許青珂偏頭瞥到鄭懷雲的臉色,驚疑?忌憚?她垂眼,不再多言。
吃喝到這裏,案子也差不多能破了,眾人自然可以散了。
隻是走之前,鄭懷雲或輕或重得提醒了下在座幾位考生此事關乎人命案子,不可泄露半點聲息。
幾個考生裏麵多數人都有意無意瞥向李申、應成安跟韓坤,三人反應不一,李申臉色難看之外卻也怒而拂袖而去。
倒是應成安十分友好得朝許青珂一作揖才離去。
他必須尊敬啊。
當然了,再一個次日,他也就明白許青珂之前那些話什麽意思了。
殺人案的無頭屍被剝衣物找到了,被砍的頭顱也找到了,而且是當場抓住了幕後黑手,聞名周遭諸縣的恐怖無頭屍命案破了!
死者是鎮上家境富庶但父母雙亡的黑子,而幕後黑手竟然是定遠縣縣衙牢頭!
震驚定遠縣。
證據確鑿,牢頭沒得抵賴,隻能供訴參與賭博欠下老賴等人巨債,
而這個黑子.....趙欽曾在許青珂麵前提過一次。
趙欽比誰都震驚,他跪在堂下作證自己跟黑子一樣欠下老賴等人賭債,而且黑子欠下的還是五百兩這樣的巨額賭債。
鄭懷雲結案陳詞的時候,趙欽突兀想起一個事兒。
仿佛從他見到那無頭屍到那日詢問青哥兒開始——她好像早已料到黑子跟牢頭的事情,還有那老賴。
對了,老賴還在潛逃!
無頭屍命案已經告破,唯一不美的是那主犯之一老賴潛逃了。
衙役們奉命在縣內搜查捉拿,一時間縣城內人心惶惶,唯恐那殺人的老賴躲在他們身邊。
可這一抓就是三四天,連累得縣城人焦心不說,也讓科考出榜的歡喜也淡了許多。
不過總算在第五天抓到了,那老賴灰頭土臉,怎麽也不明白自己都躲在城郊亂葬崗後麵的破房裏了還被衙役們抓個正著,沒道理啊。
卻不知道他從被放出牢房開始就已經被跟蹤了。
放他也不過是利用他營造一種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氣氛——這種氣氛會讓一些遠道而來別有所圖的人不安。
取得了縣試入府試資格的書生們是需要備考的,府試在五月,也不過一兩月時間了,有條件的考生已經提前動身去致定府了。
比如韓坤跟李申等人,早在兩天前就已經走了。
這還是趙剛從集市上探聽來的,他們倒不是趕許青珂走,隻是怕耽誤她。
早去致定府,早些熟悉,早些準備,也好過到時候急匆匆趕路過去。
但趙家人也轉念一想:窮苦人家孩子在致定府一天就多一天的花費,才會在後期趕路,一如許多上京高考的窮苦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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