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皇帝陛下準備親自討伐痘神，正在招募助手……”

    

    “什麽！痘神！最強大的阿嬤都不可能與痘神較量，那可是死亡的代名詞啊！皇帝陛下這是瘋了嗎？”

    

    “阿雅，皇帝陛下給你衣物和食物，你怎麽能說這種話？”

    

    “好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但那可是痘神啊……總之你會去應募嗎？”

    

    “這……”

    

    “好了，所以你也別說我啦！”

    

    “不過皇帝陛下是天的兒子，應該不怕痘神吧……我隻是平凡的女子，應該也幫不上什麽忙……”

    

    女工宿舍中，木芽正倚靠在窗口邊看書。

    

    聽到宿舍門口兩個路過女工的對話，木芽連忙將《大明語入門》放下。

    

    因為太過激動，她斷指的傷口被牽扯到了，陣陣作痛。

    

    但她卻顧不得這些，連忙朝著萬歲爺的辦公室跑去。。

    

    九天前，因為一場意外，木芽失去了兩節手指。

    

    事故發生的時候，木芽非常害怕。

    

    她知道是自己過於緊張而操作失誤。

    

    這次事故不但讓她的手指受傷，也讓手中珍貴的切割機摔在地上而損壞。

    

    木芽不知道這種發出滋滋聲響的神奇工具究竟有多麽值錢。

    

    但她知道，曾經阿爸為了從渡鴉部落換取一把白人生產的鐵鎬，而不眠不休在森林裏巡獵了兩個多月。

    

    自己損壞的切割機與那把鐵鎬相比，就好像棕熊與蛤的區別。

    

    而自己，這個笨手笨腳的女人，卻將如此貴重的工具損壞了。

    

    在犯錯的那一刻，木芽想過結束自己的生命。

    

    但是她不敢，她不知道如果自己死了，那麽年老的阿爸將如何賠償這筆巨額的損失。

    

    可是，在木芽還沒想明究竟應該如何做的時候，那位年輕的皇帝陛下出現了。

    

    他如同四月中溫暖的陽光，將一切害怕和恐懼全部驅散。

    

    皇帝陛下看都沒有看一眼損壞的切割機，而是第一時間讓大巫師處理了木芽手上的傷口。

    

    他親切地詢問事故發生的原因，用溫柔話語安撫著木芽戰栗的心靈。

    

    一天之後，工廠給出了事故鑒定報告。

    

    雖然事故確實是由人為操作不當造成，但更深層次的原因在於崗前培訓的缺失。

    

    皇帝陛下代表大明工廠送來了滿滿一車（三輪的）的糧食，油脂，還有珍貴無比的鏡子……

    

    在那一刻，木芽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了。

    

    她重新回到工廠，默默地做好一切能夠做好的事情。

    

    隻有這樣，木芽才覺得自己可以報答一點點皇帝陛下的恩情。

    

    但就在剛才，木芽聽到了令她吃驚的消息。

    

    年輕的皇帝陛下居然想要討伐痘神！

    

    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木芽便想去麵見皇帝，讓他收回這個危險的決定。

    

    但當衝出女工宿舍之後，木芽冷靜了下來。

    

    陛下能與神靈和龍溝通，他的知識無比星辰還要多，他的胸襟比大海更加廣闊，他既然下定決心討伐瘟疫，那麽自己怎麽有資格勸阻呢？

    

    自己一個小小的女工，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堅定地站在他的身邊，默默地注視著他獲得一次又一次的勝利吧！

    

    這樣想著，木芽緊了一緊拳頭，轉身朝著村子的神廟走去。

    

    如果皇帝陛下正在招募助手，那裏應該就是報名的地方。

    

    ……

    

    殷素素的確是一個善良的姑娘。

    

    雖然渡鴉部落曾經欺壓過雲霧部落，但她還是選擇了原諒他們。

    

    朱富貴對此非常讚成，尤其是聽說他們部落的首領一家已經全部暴斃之後，就更加讚成了。

    

    這不是朱富貴冷血，就算蟒蛇他們沒有死於天花，朱富貴也是會救他們的。

    

    隻不過，如果沒有辦法在疫情結束之前接管渡鴉的權力的話，朱富貴肯定也會用雷霆手段迫使他們就範。

    

    渡鴉的人口、馬匹、與歐洲人的溝通渠道，這些都是朱富貴誌在必得的。

    

    蟒蛇的死，讓朱富貴省去了不少麻煩。

    

    ……

    

    牛痘疫苗早就非常成熟了，也沒有什麽研發成本，更不用準備新的生產工藝。

    

    僅僅三天後，朱富貴就收到了【雲頂製藥】的第一批1000支牛痘疫苗。

    

    朱富貴已經谘詢過自己的老朋友，鐵嶺象牙山中心醫院的童主任了，2023年的牛痘疫苗絕對也能對付160年前的病毒。

    

    這是由天花病毒本身的特點造成的。

    

    天花病毒體型巨大，雖然也有許多不同的亞型，但總得來說，是一類極度保守的d病毒，各種核心的靶點十分固定。

    

    這也是為什麽它們會被人類一舉殲滅的原因。

    

    如果是流感病毒等變異極多的r病毒，絕對不可能用一種疫苗將之消滅幹淨。

    

    朱富貴仔細核查了【雲頂製藥】的信譽評價和售後評論。

    

    除了吐槽發貨較慢以外，沒有什麽差評，上鋪的信譽度也到達了雙皇冠。

    

    疫苗不是降落傘，沒有差評讓朱富貴略微放心。

    

    理論上，朱富貴應該找一些誌願者或者死囚來試藥。

    

    不過常言道，富貴險中求，朱富貴當然也是一個當機立斷，敢於冒險的人。

    

    如今渡鴉部落天花正在肆虐，如果再不及時出手刷存在感，那麽等到疫情過去，朱富貴不但會白白損失不少人口，更是很難讓那些出過痘又活了下來的免疫個體歸心。

    

    所以朱富貴冒險向大明帝國全體國民征求醫護人員，準備接種後盡快啟程救人。

    

    ……

    

    令朱富貴意外的是，除了拗不過朱富貴，不得不“慷慨赴死”的老李之外，第一個來報名的人居然是之前斷指的女工。

    

    第二個人則是殷鼬。

    

    接著來的是戚文長、張長貴、楊六、趙阿千，以及三個朱富貴不記得名字的殷人女工。

    

    馬二則遲遲沒有出現。

    

    這讓朱富貴歎了口氣。

    

    看來這位算學天才的仕途隻能止步於從五品了。

    

    商業方麵，他還是大有可為的。

    

    隻是戶部尚書的位置，朱富貴是絕對不會給一個忠誠度不夠的下屬。

    

    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大明複興道阻且長，必須要矢誌不渝的人才能走到最後。

    

    “富貴，我也要去。”

    

    就在朱富貴拿著名單胡思亂想的時候，殷素素摟住了他的脖子，再一次要求道。

    

    “不行，我不在村子的時候，村子和工廠的事情不能沒有人主持，別人我不放心。”

    

    朱富貴拍了拍她的小手，道，“不過疫苗你也要打，以後還有好幾種疫苗，你都要打，你的健康是對我最好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