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漸近的因果(4000字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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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以為戀紅梅是在埋怨自己這一年的一去不回,萬雪夜笑道,“義母不是說過,不管我是回來捧場也好,回來演出也好,就是不準我不回來。”

    看到萬雪夜還能記住自己的話,戀紅梅十分欣慰,“這一年來有許多人找不到回家的路,你能回來就是一種幸運。罷了,回來就回來吧,逃避也不是辦法。走吧,你的房間還給你留著。”

    戀紅梅前後矛盾的表現,萬雪夜看在眼內,卻沒有多問。回到自己的房間後,萬雪夜才一邊梳洗打扮一邊問道,“義母,可是梅香塢內發生了什麽事,所以你才不願意我此時回來?”

    後背靠在牆上,戀紅梅悠悠地說道,“雪夜,你應該知道現在修羅國度的帝尊是誰吧。”

    “嗯。”

    “這一年來,多虧了葉青的默許,梅香塢的生意是越來越紅火了。但最近,梅香塢內多了許多生麵孔。”,十數年的經營,戀紅梅從來沒感覺自己像最近這兩年一樣,勞心勞力、如履薄冰。

    萬雪夜聽出弦外之意,問道,“義母是說這些人是衝著我來的?”

    “也許是,也許不是。但梅香塢內有一個人,我可以確定是同樣在等你。”,為萬雪夜插上朱釵,戀紅梅看著銅鏡中的兩人說道。

    萬雪夜有些好奇地問道,“是誰呢?”

    不等戀紅梅回答,錦煙霞自門外不請自入,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萬雪夜,“你就是萬雪夜?”

    “見過白蛟尊。”,微微一歎,戀紅梅知道這一關是躲不過,幹脆讓出位置,好讓錦煙霞能和萬雪夜麵對麵。

    看了看戀紅梅,又看了看不認識的錦煙霞,萬雪夜知道這就是那個在等自己的人,跟著戀紅梅行禮道,“見過白蛟尊。”

    對這些俗禮,錦煙霞絲毫不在意,打量過後直接問道,“你愛葉青嗎?”

    突然的一問,讓萬雪夜措不及防。雖然在心中已經設想了很多種情形,但這種情形卻是萬雪夜怎麽也料想不到的,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種不回答,其實,也是一種回答。

    得到答案,錦煙霞並未追問或者發怒。葉青沒有告訴她關於萬雪夜的事情,這些都是錦煙霞借助白蛟尊的身份,從修羅國度內討要來的情報。還有就是和戀紅梅閑聊中,得來的消息。

    以錦煙霞來看,葉青雖然保留著梅香塢,但既未主動尋找萬雪夜,又沒有日思夜想的思念,根本算不得愛。如今,在確定了萬雪夜的心思之後,錦煙霞已經沒有要留下來的理由了。

    人和魔,畢竟不同。

    魔與魔,也大不相同。

    與戀紅梅點頭示意之後,錦煙霞轉身就要離開。

    看出錦煙霞的去意,戀紅梅開口挽留,“白蛟尊這就要離開嗎?”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離開梅香塢嗎?”,錦煙霞訝然問道。

    “相識一場,白蛟尊卻是與其他魔族大不相同。這段時日,也多虧了白蛟尊在梅香塢坐鎮。正巧雪夜回歸,白蛟尊不如看完雪夜的表演再離去不遲。”

    深深地看了一眼戀紅梅,錦煙霞並未多言,方向卻是一轉,去了梅香塢正廳。

    “義母”,萬雪夜抓著戀紅梅的雙手,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不用擔心我。你慢慢來,不用著急,我先去前麵招待客人。”

    戀紅梅匆匆離去,順著記號找到了隱藏在地下的憶無心。

    “呼,剛剛真的是嚇了我一條,白蛟過去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已經暴露了。”,解除術法,從地下躍出,憶無心拍著胸口,慶幸地說道。

    戀紅梅看到隻有憶無心一個人,並無其他黑水城當中的俠客隨行,有些詫異。不過憶無心卻表示自己這一年進步很大,已經連續救出數個營寨中被抓的中原人。

    見憶無心已經成長到能獨當一麵,戀紅梅既是欣慰,又是心酸。以憶無心的年紀,此時正應當是無憂無慮的快快樂樂生活。如果不是魔禍,如果不是苗疆,憶無心也不用這樣整日蒙頭遮麵、四處奔波。

    憶無心卻覺得這樣的生活倒也不錯,更何況萬雪夜如今平安歸來,對於中原也是一件好事。

    正當兩人談論勝邪封盾和錦煙霞之時,突然從梅香塢正廳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聲。伴隨著一聲粗狂的喊聲,“把梅香塢給我圍起來,不得讓任何人進出!”

    戀紅梅連忙前往查看,半路卻看見風逍遙背著一名奄奄一息的黑衣人衝入後院。雖然葉青默許了梅香塢的存在,但這並不代表戀紅梅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收留反抗魔世之人。為免梅香塢牽連其中,戀紅梅出手急攻風逍遙。

    側身閃過攻擊,風逍遙連忙說道,“真是抱歉,貿然闖入確實是我失禮。但隻有這個地方,我才能放心的將勝邪封盾的人送過來。”

    風逍遙雖然這樣說,但戀紅梅並不確定這是不是另一輪的試探。

    這時,憶無心也趕了過來。

    風逍遙見到憶無心也是鬆了一口氣,不隻是戀紅梅無法確定風逍遙的身份,風逍遙又如何能確定梅香塢果真沒問題呢。

    隻有憶無心,才是雙方都確定是反抗魔世的人。

    互相確定身份,隨著魔兵的聲音漸漸清晰,風逍遙與憶無心一道去了後院安置傷患。

    聽到動靜,萬雪夜也出來查看,見到兩人問明情況後,轉身回房拿著琵琶準備登台。

    梅香塢內,柳霞正帶著鶯鶯、燕燕和雷妖、閃鬼兩名魔將糾纏。

    “將軍,梅香塢的生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什麽時候不是人來人往的,你看,現在不就是有不少人進來了。”,柳霞嬌聲嬌氣的應付著雷妖、閃鬼,鶯鶯、燕燕則在一旁幫腔。

    雖然是蕩神滅下的令,但雷妖、閃鬼也知道梅香塢和葉青的關係匪淺,對纏上來的三女也無法動粗,隻能厲聲說道,“別和我來這一套,有人看到逃犯進了梅香塢,讓我搜查一下就知道有沒有這回事了。”

    說著,雷妖手一揮,示意魔兵開始搜查。

    驀然,院落正中,帷幕亮起,珠落玉盤的琵琶聲響起,伴隨著醉人的歌聲,讓人一時心神蕩漾,仿佛不在此界。哪怕是雷妖、閃鬼這樣久經沙場的魔將,也暫時忘記了自己的職責,更遑論手下的魔兵了。

    直到歌姬退去,雷妖才恍然回過神來,“人間怎會有這樣迷人的歌聲,這位歌姬是誰?我怎麽從未在梅香塢見過她。”

    “雷妖將軍有興趣嗎?”,戀紅梅手持酒盞款款走來,“這是梅香塢的紅牌,最近剛剛從家鄉回來而已。雷妖將軍帶了這麽多人來捧場,戀紅梅真應該好生招待。還請將軍滿飲此杯,日後還請將軍多多關照。”

    實在是拉不下臉說自己也沉醉在歌聲裏,雷妖和閃鬼對視一眼,知道今天恐怕是要無功而返了,隻是卻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雷妖裝出不耐煩的樣子,衝戀紅梅說道,“收起你這一套小把戲,梅香塢有沒有今後還是兩說。”

    說著,雷妖就要讓魔兵繼續搜查。

    突然間,一道寒光射落在雷妖麵前的地麵上,卻是一道令牌。

    撿起令牌仔細一看,雷妖和閃鬼麵麵相覷,遲疑著向令牌飛來的方向躬身行禮,心中卻鬆了一口氣,“屬下奉阿鼻尊之令追捕叛逆,不知白蛟尊在此,還請示下。”

    不欲讓其他人聽到自己的聲音,錦煙霞束音成線,傳音道,“這裏沒什麽叛逆,你們可以離開了。”

    聽到傳音,雷妖、閃鬼二人也是幹脆,直接領兵離開。

    危機暫解,戀紅梅穿花蝴蝶一樣在客人當中遊走,讓本來僵硬的氣氛再次活躍起來。看到一切恢複正常,戀紅梅來到錦煙霞所在的包廂道謝。

    錦煙霞坦然接受了戀紅梅的道謝之後,說道“你怎麽選擇與我無關,我怎麽做也與你無關。葉青既然放任你經營梅香塢,我想他自有打算,希望你不要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也請你今後好自為之。”

    送走錦煙霞後,戀紅梅回到後院,發現那名勝邪封盾的成員雖然在憶無心的術法下勉強活了下來,但如果得不到醫治,仍是難逃一死。

    現今中原稍有名氣的大夫都已經投靠了修羅國度,隻能由風逍遙冒險去找寄鯤鵬幫忙。

    這期間,萬雪夜扮做的聆秋露也不時登台獻藝,為本就生意紅火的梅香塢,帶來了更多客人。而聆秋露回歸的消息,自然也是傳到了有心人那裏。

    隨著錦煙霞的離開,原本被葉青派駐在梅香塢周圍做監視的魔兵也隨之撤離,隻餘部分人員繼續留守。

    收到萬雪夜無事的消息,葉青心中卻一陣複雜。

    喜歡上萬雪夜的是剝離了金光世界記憶的葉青,恢複記憶之後,葉青自發的疏遠了和萬雪夜之間的距離。不過,記憶中聆秋露的歌聲和琵琶倒是一絕,也許有閑暇的時候可以去微服私訪?

    享樂對於現在的葉青來說不過是生活中的調劑,或者說是一種展示自己親民的作秀,將去梅香塢列入自己的未來日程之後,關於萬雪夜的事情轉眼就被葉青拋在腦後。

    對於西劍流舊址的掃描結果已經出來了,當中確實有廣闊的地下建築,卻是之前西劍流藏匿財物的地方,並沒有人活動的痕跡。這下隻要等待九脈峰的結果了,葉青想了想,讓駐紮在萬裏邊城的曼邪音抽調一部分兵力前往九脈峰,作為預備的後手。

    同時,葉青又派空之軍勢的魔兵給撼天闕送去一封信,讓撼天闕幫自己注意九脈峰方向。如果出現了大批中原人,希望撼天闕能幫自己盡數拿下,作為交換,葉青可以再回答撼天闕一個問題。

    史仗義和一步禪空,還有心音四僧,一路小心的避開魔兵,一路盡量的救人。

    回到黑水城之後,一步禪空在了解當今中原的情況後,知道想要取回紫金缽,唯有拿下現今修羅國度的帝尊。但葉青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一日之內可以來往數個不同的地方。平常的埋伏或者偷襲,都難以成效。

    想要潛入鬼祭貪魔殿進行刺殺,又太過不切實際。

    史仗義略作盤算之後說道,“直接把葉青殺了恐怕不一定能找出紫金缽,如果我是葉青,在找到紫金缽之後肯定是將其丟入魔世深處,讓其永世難現。所以,想要尋回紫金缽,就必須將葉青生擒!”

    “難,如果隻是要殺,那找機會還有可能。但想要活捉一國之主,卻是難於登天啊。”,大匠師搖搖頭,並不看好史仗義的說法。

    史仗義不以為意地說道,“難於登天,卻不是幾率為零。隻要我們能創造出一個機會,就有成功的可能。再說了,除了我們黑水城,其他反抗勢力難道就不想抓住這個機會?”

    “你說的這個機會是?”,大匠師問道。

    “勝邪封盾。梅香塢傳來的消息,你們也都看到了,大批魔兵突然出現在九脈峰說明什麽?說明九脈峰當中有足夠吸引魔兵的東西。伏羲深淵已經無法開啟,那地形複雜的九脈峰還剩下什麽?”,史仗義的推斷瞬間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大匠師順著史仗義的思路說道,“你是說勝邪封盾有可能在九脈峰?”

    並未把話說滿,史仗義指著地圖說道,“九脈峰地處中苗邊界,一旦被發現隨時都可以撤往苗疆。而且大哥去了魔世,父親失陷在地門,你們說,對魔世有足夠的了解,行事作風又如此縝密的領導者會是誰?”

    能夠同時滿足這幾個條件的人不多,大匠師稍作思考,驚訝地道,“莫非是梁皇無忌?”

    點點頭,史仗義確定的說道,“當然還有其他的可能,比如說大哥已經悄悄從魔世回來,卻因為種種原因無法和我們見麵,隻能暗中領導勝邪封盾。不過,梁皇無忌確實是最大的可能。換句話說,隻要我們能見到勝邪封盾的成員,天然的就可以取得勝邪封盾的信任。從這一點來說,你們應該早點讓小弟出去闖蕩一番。說不定黑水城早已和勝邪封盾聯手,局麵也不會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

    雪山銀燕感激的看了一眼史仗義。

    大匠師則有些撓頭,本來是為了保護雪山銀燕的安全,誰知道還會錯過這樣的機會。確實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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