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一百一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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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說來, 謝大人是知情人,雖然知情,但又不曾卷入這些紛亂之中,能持身中正,倒也是難得。”趙桓平放下手裏的茶盞, 抬起頭看了一眼謝飛手指上戴著的碧璽戒指, 又看了看稍微暫停一炷香的時間、現在又開始飄起來的雪花, 淡淡的說道, “謝大人既然對一些事情了若指掌,不如請謝大人給本王解惑, 這慶尚侯府之中,到底藏有何種秘密。”

    “陛下不曾跟王爺聊過嘛?”

    “不曾, 對於慶尚侯府,皇兄確實是知道一些事情,但卻閉口不言,似乎諱莫如深, 有些東西好像很難以啟齒的感覺。”趙桓平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那隻碧璽戒指, 他總覺得這個戒指上麵的圖案好像是在什麽地方見過,可一時間怎麽也想不起來了。“既然皇兄不想說, 不如由謝大人跟本王說一說,也省得本王去碰皇兄那顆軟釘子。”

    “臣榮幸之至。”謝飛微微點了點頭, 兩隻手相互交叉在一起, 慢條斯理的說道, “福慶公公與慶尚侯府之間的關係, 王爺應該是知道了,前段時間嫡母苛待庶子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主要矛頭指向的就是慶尚侯府。其實,這麽多年來,慶尚侯府一直都是被先皇和陛下關注的焦點,他們若是老老實實的,也沒有人去搭理他們,若是不知好歹的瞎鬧騰,百年侯府怕是要毀於一旦了。就現在的情況來看,距離樹倒猢猻散也隻差一步。”

    “謝大人的意思是……”蕭仲青有些遲疑的問道,“慶尚侯府不單單是我大楚的開國功臣,還有別的什麽身份是被忌憚的!”

    “第一代慶尚侯爺是/太/祖/皇帝帳下的第一猛將,為大楚立下了汗馬功勞。不止如此,在大楚立/國/之後,老侯爺依然沒有解甲歸田,仍然為了大楚鞠躬盡瘁,最後是累死在沙場之上。”趙桓平輕輕的歎了口氣,說道,“後來的兩位慶尚侯也都是同一個結局,也正是因為這樣,之後的慶尚侯府如何折騰,隻要不鬧出大動靜來,就不會有人追究。謝大人,若如你所言,這慶尚侯早就不該立於我大楚的朝堂之上了!”

    “慶尚侯府能立於朝堂不倒,也是因為前幾位侯爺為人正直,剛直不阿,不是那等蠅營狗苟的小人。慶尚侯府的風評變差是最近這兩位侯爺的緣故,也就是福慶公公的生父和他的親兄長,而懂了不該懂的歪心思,也是他們。”

    “可是,為什麽?慶尚侯府的恩澤一直都不少,逢年過節的賞賜也是很豐厚的,不是嘛?”梅凡搖了搖頭,“陛下對慶尚侯府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從來都是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的,隻要不太過分,從來不管的。”

    “所謂當局者迷,外人看來他們是恩澤不減,但他們自己不這麽認為啊!”

    “皇兄說過,老慶尚侯曾經提過想要封公的願望。”

    “對,而且是不止一次的提過。他們認為,慶尚侯府的功績要遠在三位國公之上,憑什麽他們封公,自己卻是個侯呢?”謝飛無奈的歎了口氣,“他們也不想想,若不是看在慶尚侯一脈對大楚的貢獻,就他們欺行霸市的所作所為,早就被下天牢了,還能等到現在嗎?”

    “謝大人說的沒錯。”蕭仲青很有感觸的點了點頭,說道,“人貴在有自知之明,這兩位慶尚侯,確實是對自己的認識不足。陛下不止一次的說過,若不是因為慶尚侯府戰功累累,憑著這兩位這些年的胡作非為,怕是死過好幾百次了。可惜,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隻是在仗著先祖的功績抱怨陛下對他們的不公。”

    “人心不足蛇吞象,所有的禍事都是因此而起。”謝飛摩挲著手指上的碧璽戒指,看了看坐在自己麵前的三個年輕人,說道,“王爺久不在金陵,大概對金陵的人情世故、宗親關係不太清楚,蕭大人和世子爺雖說自幼長在皇城,但二位生來身居高位,可從來都是別人巴結你們,你們也是甚少打聽旁人的出身和宗籍。”

    “也沒什麽好打聽的啊,都是從小混在一起長大的,誰又不知道誰啊!”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你們了解的也是你們的平輩而已。不過,最近這兩年,情況大概好了一些,蕭大少爺入主大理寺,日/常查案大約也少不了調查旁人的背景,對金陵城中高門勳貴之間的關係,也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手裏也掌握了不少消息,對吧?”看到蕭仲青和梅凡點頭,謝飛輕笑了一聲,說道,“我下麵要說的話,估計你們聽了心裏大約會不高興,但這卻是事實。你們所知道的、所掌握的那些不過就是別人想讓你們知道的,一些不為人知的關係、想要拚命隱藏的關係,不是知情人,還真是無法了解。”

    “謝大人所說的這個拚命隱藏的、不為人知的關係跟慶尚侯府有什麽關係?”蕭仲青微微皺了皺眉,“你這麽一說,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我老爹曾經說漏過嘴,他說那位小皇叔的娘親好像是慶尚侯府的什麽遠房表親?謝大人,這可是真的?”

    “相爺這可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不過,他這麽說倒也沒錯。”

    “這又是什麽意思?”蕭仲青不解的看著謝飛,“我老爹說出來糊弄我的嘛?”

    “相爺可不是那種人,他隻是說了一半,還留了一半而已。”謝飛朝著蕭仲青笑了笑,“那位娘娘和慶尚侯府的關係可不單單是表親這麽簡單。”

    謝飛朝著站在不遠處的小廝招了招手,低聲吩咐了他幾句,小廝飛一般的跑走了,也就是幾分鍾的時間,又跑了回來,手裏還拿著一個薄薄的本子,恭恭敬敬的交給了謝飛。謝飛翻開本子看了看,放到了趙桓平的麵前。

    蕭仲青湊到趙桓平的跟前,很認真的看著本子裏麵記載的東西,雖然隻有幾頁紙,但內容卻是非常的詳盡。蕭仲青越看就越覺得心驚,越看就越覺得不可思議。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趙桓平的臉色,發現他親愛的王爺麵沉似水,那臉色可是比鍋底還要黑。

    “謝大人,你手裏的這份東西是從何而來?”趙桓平看完之後,把本子還給了謝飛,“裏麵記載的內容可都是真實的?這裏麵的東西,父皇、皇兄可是知道的?”

    “這是先帝所贈,先帝自然知曉。至於陛下,他和左相大人可是經手之人,怎麽可能會被蒙在鼓裏呢?我手中這本是先帝謄抄的,原件應該再陛下手中。”謝飛把本子丟給小廝,示意他從哪兒拿來的再放回到哪兒去。“至於先帝為何會將如此/隱/秘的東西交給我,這是另外一件事情。這事兒跟三位目前需要了解的事情無關,等到合適的時機,我自會解釋的。”

    “既然是父皇所贈,本王自不會疑心,而這筆跡確實是父皇的,以謝老大人和父皇的關係,父皇將此物送給謝大人,也是合情合理的。”

    “陛下和我老爹居然是經手的人,可是他們從來沒有表露過啊!”蕭仲青撓了撓下巴,有些不解的說道,“雖然我一直都知道他們對慶尚侯府非常的厭惡,但我也以為是福慶公公的原因,沒想到……竟然跟前朝有瓜葛啊!”

    “話又說回來了,這都過去白十來年了,前朝皇室居然還有後人,真是令人不可思議啊!”梅凡也覺得很困惑,用扇子捅了捅蕭仲青,問道,“黃老頭兒給咱們講古的時候,是不是曾經說過,青州一戰過後,前朝皇室已全軍覆滅了?怎麽現在又跑出來這麽兩號人?”梅凡看向謝飛,“謝大人,不會是冒牌貨吧?”

    “冒牌貨倒不至於,大約是當年的漏網之魚。況且,那裏麵寫得很清楚,那位娘娘屬前朝穆親王一脈,這穆親王是廢帝堂兄,當年青州一戰,這位穆親王棄城逃亡,自此不知所蹤。至於慶尚侯一脈,就更算不上是正經皇室後裔,充其量就是個外戚而已。不過……”趙桓平看了看謝飛,“按照這裏麵的記載,皇祖父大約是不知道那位娘娘與前朝的關係吧?若是知道,恐怕那位娘娘和小皇叔當時就被賜死了,慶尚侯府也早被抄家了。”

    “應該是不知道的。”謝飛點點頭,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麵,長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的時候,也是極度的震驚。雖不曾親見過那位娘娘的真容,但畫像卻是偶然見過,或許是因為血脈的關係,雖然隔了這麽多代,眉眼之間的痕跡還是很重的。”

    “這麽說來……”蕭仲青眯起眼睛,想了好一會兒,“我們尋找的那個人,他的外表應該也跟前朝廢帝很像,對不對?最起碼繼承了前朝皇室的一些特點,是不是?”

    “孺子可教!”謝飛點點頭,“隻可惜,尋找了這麽多年,依然是無功而返。”

    “這倒是不難,我們去問問慶尚侯本人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