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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古代的好處之一就是可以品嚐到用大柴鍋、用新鮮的、真正無添加的食材烹製出的美味, 那種用小火慢燉、一點一點熬製出的鮮美湯汁, 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不再隻存在於美食記錄片裏，而是活生生的出現在了自己的生活中, 這一點是讓蕭仲青非常滿意的。同時, 他也感受到了廚具、食材、輔料的變化而帶來的巨大改變, 他以前無論花費多少心思，都熬不出大廚們所說的那種味道, 一直都認為是自己學藝不精的緣故, 現在想想, 自己那個時候真的是太年輕、太天真了，大廚們的那些話八成是忽悠人的, 估計他們的師父也是這麽忽悠他們的。

    蕭仲青掀開瓦罐的蓋子, 看了看雞湯的顏色，用大湯勺撇去上麵的浮油，小心翼翼的嚐了一下雞湯的味道, 和他心中所想象的幾乎是相差無幾。蕭仲青鬆了一口氣, 滿意的點了點頭，朝著站在不遠處的平果挑挑眉，比了一個棒棒噠的手勢。

    “少爺，已經弄好了嗎？”平果往前走了兩步, 說真的, 自打他邁進小廚房的那一刻, 肚子就開始咕咕亂叫了, 其實，他之前已經吃過東西了，隻是這雞湯的香味把他的饞蟲又給勾起來了。

    蕭仲青看他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輕笑了一聲，掀開旁邊的籠屜蓋子，從裏麵拿了一個小兔子形狀的豆沙包塞到了平果的手裏，說了一句小心餡兒燙嘴，就轉身取了兩個中號的湯碗，將雞湯分別盛入這兩個湯碗之中，蓋上湯碗的蓋子，把它們分別放入平果早已準備的保溫食盒裏麵。

    那個保溫盒分了上下兩層，木料都相當的厚實，也不知道工部的工匠們用了什麽新的技術，看上去似乎與普通的食盒有很大的不同。蕭仲青忍不住挑眉，古人的智慧啊，後世的現代人真的是拍馬都趕不上的。蕭仲青把給祁王爺的那碗雞湯放在了上麵，下麵的那一次除了一碗雞湯，還有一碟子的小兔子豆沙包和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吃起來很香甜的茯苓糕。他叮囑平果，下麵的雞湯和豆沙包是給梅凡的，茯苓糕是給定國公和暗大人的。

    “少爺，您就放心吧，保證安全送達！”啃完了小兔子豆沙包的平果，拍拍自己的胸脯，“您還有什麽話要跟梅凡少爺說的嘛？”

    “讓他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再見麵也不晚。慶尚侯的腦子反應慢，今天說的那些話，怕是要想個三五天才能想出個子醜寅卯來，等慶尚侯想明白了，還要琢磨應該怎麽正是這些事情，說不準還會要求見一見他的夫人。等到一切都捋順了，冥大將軍估計就要從徐州回來了。所以，一切都等大將軍回來再說，現在需要著急的可不是我們。”蕭仲青把自己的手爐塞給了平果，用帕子擦掉他嘴上的豆沙殘渣。“把這些話跟梅凡說完之後，再去見一見暗大人。”

    “少爺的意思是要請暗大爺調查那位龐參將的事情？他是暗衛，按道理來說是歸暗大爺管的。可是，少爺，這麽多年過去了，暗大人對他還了解嗎？按他所說，他所有的消息都要通報先帝的。先帝駕崩之後，他就成為了一顆廢棋，對嗎？”看到蕭仲青點頭，平果撇撇嘴，“少爺，說句不該說的話，那位龐參將奇奇怪怪的，自從慶尚侯被關進天牢，咱們去搜查慶尚侯府的次數也不少，尤其是軒轅大將軍，好幾天都待在那裏，怎麽就沒聽說有這麽個人的存在？”

    “難為你能想到這一點，這確實是很奇怪。但如果他真的是暗衛，那麽，他不和任何人通報，也是說的過去的。慶尚侯府不是鐵板一塊，各方的勢力滲透很深，總是聯絡的話，大概會暴露身份。畢竟，暗衛和／禁／軍／不是一個係統，他沒有必要跟軒轅大將軍通報的。況且，你也說過了，龐德是對先帝負責的，暗叔知道這個人的存在，但沒有權力去激活他、聯絡他，所以，他所收集的消息隻能放在手裏，等到合適的時機，等到合適的人再交出來。隻是……”蕭仲青稍微停頓了一下，“讓我疑心的是，他今天說的話，今天坦白的東西，也不該說給我和王爺聽的。除非，先帝駕崩前留有遺詔，把這個權力交給了定安王殿下。但這個猜測是不成立的，畢竟先帝過世多年，他都未曾聯絡過王爺。”

    “少爺，我明白了，這些事情我會跟暗大爺說清楚的。”平果點點頭，他知道他家少爺跟他說這些，也不是真的要讓他拿什麽主意，雖然跟著他家少爺東奔西走的見識了不少大場麵，破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案／子，但在很多時候，他的思維還是跟不上他家少爺，為了不給他家少爺添亂，不扯他家少爺的後腿，他還是老老實實的當他家少爺的小跟班、傳聲筒比較好。

    “乖！”蕭仲青拍了拍平果的腦袋，把自己那件略薄的裘衣披在平果的身上，說道，“今天晚上就住在定國公府，讓梅凡給你找個屋子住下，這大冷天兒的可別再跑回來了，明兒早再進宮，知道了？”

    “是，少爺，我知道了。”平果點點頭，突然感覺到地麵晃動了一下，但是這個晃動維持的時間非常短暫，轉瞬即逝，仿佛剛才的搖晃是他臆想出來的一樣。平果摸摸自己的額頭，眨巴眨巴眼睛看著蕭仲青，“少爺，你剛才有沒有感覺到……好像晃了一下？”

    “是嗎？”蕭仲青搖了搖頭，也伸手摸了摸平果的額頭，“是不是今天累著了？要不然我讓福慶公公找個小太監去送？”

    “不用了，少爺，小太監去的話，很多事情都不能辦了。”平果搖搖頭，摸摸自己的臉，說不準真的是累著了，所以才產生了幻覺。

    “那就去吧，路上小心點。”蕭仲青擔心平果是不是低血糖，所以，往他懷裏塞了點自己做的糖，讓他覺得不舒服就吃一顆，別硬撐著。看著平果拎著食盒，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蕭仲青一拍腦袋，最重要的事情忘記說了。“等會兒，小蘋果，那個，祁王府的雞湯不要打我的名號、也不要打左相府的名號，你就直接跟他們說是陛下派你去的，東西直接交給葉老，不要讓祁王府的人沾手，就算是長史也不可以，明白？”

    “少爺，您就放心吧，絕不會出亂子的！”

    “還有，送了雞湯以後，迅速離開祁王府，不要和任何人寒暄，不要有任何停留，懂？”

    平果點點頭，推開小廚房的門就出去了。

    也不怪蕭仲青多此一舉，祁王爺雖然是個還不錯的人，一向在小輩、臣子、甚至是平明百姓麵前都沒有什麽架子，還是非常隨和的一個人，但這並不他王府的那些人也跟他一樣的。宰相門前還七品官呢，更何況是一國的皇叔呢！從小廝到長史，大多數的人卻是實打實的喜歡從門縫兒裏看人的，仗著祁王爺是當今聖上的皇叔，當下人的在別人麵前也很有優越感，別說他一個大理寺少卿不被這些人放在眼裏，有的時候，他爹一個當當國相上門去拜訪，都會吃到閉門羹的。

    “你也不用那麽小心的。”趙桓平推門進來，看到蕭仲青站在灶台前忙忙碌碌的，朝著他擺了擺手，“我讓常樂陪著平果去了，祁王府的人再不給麵子，也不敢得罪本王的。”

    ”王爺，這話不能說滿了，萬一打臉可就不好了。“蕭仲青直接把裝著小兔子豆沙包的籠屜從灶台上搬下來，然後重新燒了水，準備做一鍋熱乎乎的酸辣湯，”王爺，你回京的時間尚短，可不知道祁王府那幫人的嘴臉，一個個下巴頦朝天，拿鼻孔看人的。不說別的，就說今天這事兒，他們把整個太醫院的人都叫去了，就沒想過，萬一宮裏的陛下、太妃身體不舒服，沒人看病會是個什麽樣。“等水燒開了，蕭仲青按照順序把準備好的食材都放進了鍋裏，等到再次煮開，把燒得很旺的爐火捅小一些，蓋上鍋蓋，讓它慢慢的熬著。”其實，他們這樣做也是無可厚非的，畢竟祁王府很少宣召太醫，一時間慌了手腳也是可以理解的。但現在祁王爺已經蘇醒了，再扣著那麽多的太醫就不太合適了，對吧？“

    ”他們給你吃過苦頭？“趙桓平從籠屜裏拿了一個豆沙包，一口咬掉了小兔子的一隻耳朵，”你做了什麽讓他們這麽恨你的事情？“

    ”王爺，不要說的這麽直白嘛！“蕭仲青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臉，”祁王府長史的表妹夫在大理寺做／獄／卒的，因為瀆職被我發現了，直接打了二十板子給轟回家了。所以，從那兒以後，祁王府的長史就恨上我了，雖然祁王爺在其中調和了好幾次，但也沒起到什麽太大的作用。幸好的是，我不怎麽跟祁王府打交道，他恨不恨我，也沒什麽關係。“

    ”祁皇叔就是太寬厚，疏於對下人的管教，這股勢頭才會越張越烈的。“

    ”也不算是吧，王府長史好歹也是個五品官，雖然在金陵城中不算什麽，但這要是放到外麵去，也是個不小的官了。更何況他是王府的人，更被別人高看一眼的。“蕭仲青突然覺得撐著的灶台好像晃了幾下，他趕緊站直了身子，左左右右的看了看，似乎明白了剛才平果的疑惑。”王爺，你有沒有感覺到……“

    “應該是輕微的地動，沒關係的，這樣的情況在邊關經常發生。”

    “哦！”蕭仲青點點頭，轉身掀開鍋蓋，用炒勺攪了攪鍋裏的湯，把勾兌好的水澱粉沿著鍋邊緩緩地倒進去，一邊倒一邊還不忘了攪動，“對了，還沒問王爺呢，你怎麽跑過來了？他們都看過那些東西了？”

    “嗯，他們都表示很震驚，完全沒有想到慶尚侯府裏還藏著如此一筆巨大的財富。”趙桓平走到蕭仲青的身後，靜靜的看著，說道，“你是沒看到，錢大人的眼睛都直了。”

    “這個是自然的，我們當時看到這些箱子的時候，也是一臉的不敢置信。”蕭仲青往湯裏撒了自己特質的辣粉，攪和了兩下，就把做好的酸辣湯裝進了湯盆裏麵。“王爺，你端著那個籠屜，咱們回去吧，要是再磨蹭一會兒，餓昏了頭的錢大人恐怕就要殺到這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