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家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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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跟著。
陳天生眼鏡下的雙眸罕見的浮現出怒火。
王楠楠更是紅唇離開了陳天生,怒意翻騰。
夜風微涼,卻涼不下兩人的洶洶怒意。
隻是,等王楠楠怒視向別墅對麵的時候。
陳東和龍老昆侖已經離開。
王楠楠紅唇囁喏,一股羞惱仿佛決堤江水洶湧而起。
不該是這樣的!
為什麽會這樣?
她在腦海中預想過無數個陳東惱羞成怒的畫麵,卻萬萬沒想到,陳東居然會淡定的隻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那語氣中的不屑和鄙夷,反倒是讓惱羞成怒的人,變成了她!
“你先下去吧。”
陳天生的聲音有些冷意,目光看向對麵的別墅露台。
王楠楠錯愕了一下,卻沒反駁,點點頭,便乖巧的去了樓下。
有剛才陳東的那句話在,就如同紮在心裏的刺一樣。
她再想和陳天生刺激,根本就沒那個心思了。
待王楠楠離開後,陳天生緩緩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昏黃的燈光下,他古井無波的麵龐終於浮現出了怒意,仿佛寒冬臘月,渾身都散發著無盡的冷意。
“我本想以此踐踏你的尊嚴,讓你憤怒,卻沒想到你居然如此淡定,天養栽在你手裏,一點都不冤。”
說著,陳天生冷笑了一下,揉了揉太陽穴,轉身往樓下走去。
一邊走,一邊呢喃道:“工具人也沒用了呀。”
別墅內。
因為王楠楠的事,陳東的醉意也消失不見。
不過此時的他,依舊平靜地讓龍老和昆侖咂舌。
昆侖實在忍不住了,沉聲道:“少爺,我可以幫你的,陳天生的格鬥技也是我幫他優化的。”
殺人不過頭點地。
何必辱沒他人妻?
昆侖知道陳天生睚眥必報,勢必會來找陳東,卻沒料到居然是以這種方式來羞辱陳東。
“昆侖,不得造次!”
龍老一聲清喝,皺眉沉臉對陳東說:“少爺,切不可怒火中燒,一定要冷靜。”
“我知道。”
陳東露出了一絲笑容:“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用這麽歹毒的方式,但他一定是想激怒我,然後才能達到他的目的。”
龍老皺眉,低頭沉思。
陳東的反應,讓他很吃驚,而陳東的話也提醒了他。
陳天生心思縝密,城府極深,如果僅僅是借著王楠楠是陳東的前妻來羞辱陳東,顯然太小兒科了。
一步三算,這才是龍老心中了解的陳天生。
突然,龍老身軀一顫,眼中精芒炸射。
“陳天生,好狠的算計!”
“嗯?”
陳東和昆侖同時看向龍老。
龍老胸膛起伏,連連深吸了幾口氣,顯然是在壓製心中怒火。
待到稍微平複一些,他這才緩緩說道:“陳家盡掌天下權財,家中成員開枝散葉,派係複雜,為了讓陳家延續,陳家老祖宗很早以前便製定了家譜家規。”
陳東神情一凝,陳天生這一步棋,怕就是和龍老說的家規有關了!
龍老聲音低沉,從牙縫中擠出話語。
“其中有一條家規,就是為了防止家中成員爭鬥,讓陳家發生內鬥內耗,影響到陳家繁榮。”
“什麽家規?”陳東問。
“陳家子弟不得傷害同宗家人,否則逐出陳家,家譜除名,哪怕是繼承者之一,也將失去繼承者資格。”
這等懲罰,不可謂不重。
“龍老,我怎麽不知道?”昆侖滿臉驚駭。
龍老橫睨了他一眼:“你我同為家奴,豈有了解此等家規的權限?若不是老夫當年追隨家主,有那從龍之功,也沒有資格知道!”
關係家族成員,乃至接班人的挑選資格的家規。
尋常家奴,確實沒有資格知曉。
但龍老的話,卻聽得陳東眉頭緊皺,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有這條家規存在,那陳天生借王楠楠想激怒他的目的就有了。
但他疑惑地是,同樣的事情,他做過!
“龍老,我打斷了陳天養的一條腿呢。”陳東問:“若按這條家規,我將直接失去繼承者資格,不,應該是直接被逐出家譜。”
龍老古怪一笑:“你仔細想想真的一樣?”
陳東神情一愣。
突然,他猛地醒悟過來。
上次在泰山大酒店,他之所以和陳天養動手,完全是因為顧清影。
陳天養算計顧清影在前,然後他才動手,而且還打輸了,最後打斷陳天養的腿也是昆侖下的手!
雖然前者和陳天生的算計,看似一樣,可性質完全不同!
王楠楠確實是他的前妻,但隨著兩人離婚,本質上是兩個毫不相幹的人了。
陳天生借著“前妻”踐踏他的尊嚴,激怒他,然後動手,傷到了陳天生,那就是正中家規了!
見陳東反應過來,龍老笑了笑:“陳天養的事情,家中調查過,本就是陳天養先亂來,又是昆侖動手,老爺也偏袒少爺您,所以在家中回旋,讓少爺避過了此劫。”
頓了頓,龍老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剛才幸虧少爺您冷靜,不然哪怕是昆侖出手,少爺也難逃此條家規,老爺也無力偏袒。”
“屆時家中的那些人咬死家規一事,少爺必然會被逐出家譜,斷了老爺念想。”
陳東苦澀一笑。
道理是這樣。
但他隻是陳家人眼中的“野種”而已,家譜都沒入。
無非是斷了他那素未謀麵的父親的念想,讓父親即便有心扶他上位,也不得不舍棄。
在陳家,除了父親外,估計沒人看重他這個“野種”了吧?
“這陳天生,好狠的算計,殺人不用刀了。”
昆侖連連感歎。
龍老也沉聲說:“雖然歹毒,但陳天生的城府確實如此深不可測。”
陳東忽然笑了起來:“這條家規,如果是我用呢?”
龍老神情一窒,隨即黯然地說:“少爺怕是辦不到。”
“槽!”
陳東早有所料,但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
昆侖義憤填膺:“那豈不是少爺隻能被陳天生算計,卻不能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不等龍老開口。
陳東便擠出一抹苦笑,拍了拍昆侖的肩膀。
“我名不正言不順,能有資格角逐繼承者,已經是極限了,再憤恨,也得將這口氣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