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一顆九陰瞳，對燭九陰而言是無法接受的。
    他從未想過，被直接束縛在九陰瞳之中的方羽，竟然還有反抗的能力！
    九陰瞳的內部可不是一個領域，而是一方世界，是獨屬於燭九陰，並且遍布無數法則的世界！
    隻要燭九陰想，他可以在這個小世界內創造任何的事物！
    為了對付方羽，他把這顆九陰瞳內部的小世界直接壓縮到極致，以八世所掌握之法則來對其進行壓製。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想要保持神魂不滅都極其困難，更別說主動反擊。
    可方羽就是做到了。
    “呃啊啊啊……”
    燭九陰捂著自己的額頭，疼痛感極其劇烈，俊美的麵容扭曲到了極點，五官都擠在了一起。
    每一顆九陰瞳都相當於他的本命仙器，一旦遭到毀壞，必定會極大牽扯到他的本尊之軀。
    “咻！”
    但這時，方羽卻再次殺到了他的麵前，雙拳齊出！
    “轟！轟！”
    方羽的兩拳轟向燭九陰的胸膛。
    可即便燭九陰還處於痛苦的嘶吼之中，身軀卻仍像先前那般虛化，輕而易舉地躲過了這正麵的兩拳。
    拳勁在後方的天穹爆開，引發陣陣轟鳴。
    方羽眯起眼睛，接連出拳。
    接連數十拳砸出，每一拳都轟在燭九陰的身上，可卻又穿了過去。
    眼前的燭九陰，就像是一道虛像，根本就不是實體！
    可問題是，從大道之眼的視野來看，卻又看不出什麽端倪。
    “你，如何吾爭鋒！？”燭九陰捂著額頭，仰起頭，大吼道。
    他的聲音中有暴怒，釋放出陣陣威嚴。
    同一瞬間，其背後有一道蓮花般的印記綻放。
    “砰隆！”
    方羽隻感覺遭到終極，如同迎麵被數十顆星辰砸中一般，體內骨骼猛然一震，倒飛而出。
    “滋啦啦……”
    燭九陰捂著自己的額頭，掌心處泛起一陣血紅的氣息。
    過了一會兒，他才把手拿開。
    額頭上的那顆九陰瞳已經消失不見，隻留下一道血紅的三界之印。
    至此，他的確失去了一顆大成的九陰瞳！
    對燭九陰而言，這是相當嚴重的損失。
    要知道，每一顆九陰瞳都是他過去的八世積累而煉成。
    想要以最完美的狀態進入第九世……就不能讓自己承受任何損失。
    何況是失去一顆九陰瞳！
    燭九陰雙手微微顫抖，對方羽的恨意更甚。
    要說先前，他隻是為了提升修為和實力而對方羽出手，那麽現在……他對方羽真的充滿了仇恨！
    他要報複！
    不僅要殺了方羽，還要折磨，摧毀其過往的一切！
    “人族孽畜……膽敢傷吾……”燭九陰怒不可遏，身上散發出陣陣血紅的氣息。
    此時此刻，他那股特有的威嚴釋放開來。
    雖然他並未恢複本體的模樣，可在他的身後，卻隱隱顯現出一頭巨龍的身形輪廓，如同一道遮天之影！
    在方羽這邊的視野望去，這一抹巨影之大，就像占據了整個界域的天穹！
    而其氣息，更是像先前方羽所見到的那個幼兒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一般……接近於仙帝！
    這就是燭九陰！
    誕生於混沌之初的存在。
    即便再怎麽不齒其行為，也得承認他全位麵最為可怕的生靈之一！
    最關鍵的是，這一戰到目前為止，方羽還未找到燭九陰的命門。
    燭九陰那虛化本體的手段，還是無法破解。
    到目前為止，方羽對燭九陰造成的傷害，就是摧毀了那一顆九陰瞳。
    可這還是燭九陰主動給他的機會。
    “如果找不到破解虛化的手段，那我永遠不可能把它殺了。”方羽盯著遠空中燭九陰的身軀，眉頭緊鎖。
    “吼……”
    在到處崩潰的陰噬穀內，噬空獸還在與那群巨龍交戰。
    隻不過，場麵上來看，局勢已經明朗。
    此時的噬空獸體型之大，遠超那群巨龍。
    在其咆哮之中，一頭頭巨龍要麽被其一爪子拍得崩碎，要麽被它以大口直接吞入。
    龍族固然是頂尖的族群，擁有著強悍至極的肉身力量。
    但麵對噬空獸這種上限未知的凶靈，它們還是完全處於下風，甚至可以說……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噬空獸的一聲怒吼，把方羽的思緒打斷。
    他環顧四周，在尋找著什麽。
    隨即，方羽皺起眉頭，心中疑惑。
    “對了，燭九陰的第九世體去了哪裏？”方羽眼神閃爍，突然想起了那個沉睡狀態的幼兒！
    從燭九陰出現在陰噬穀後，那個幼兒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即便通過大道之眼的視野，也沒有發現其所在。
    而方羽先前更是沒有注意到燭九陰是如何把那個幼兒轉移走的。
    那麽，幼兒真的是轉移走了麽？
    還是……
    “你們先前說燭九陰通過不斷轉生來提升實力對吧……那我想問問，就目前這個狀態下，燭九陰還處於第八世，他的本體也是第八世體。”方羽在心中問道，“那麽那個幼兒，也就是燭九陰的第九世體……是個什麽樣的狀態？”
    這個問題，問的自然是離火玉和極寒之淚。
    “什麽狀態？你先前不是看得很清楚麽？就是雛形狀態。”離火玉答道。
    “我的意思是……燭九陰還未第九次轉生，可第九世體卻已經散發出接近於仙帝的氣息了。”方羽說道，“而他的第八世體又還存在著，這豈不是意味著……目前的燭九陰，實際上存在兩具本體？”
    “燭九陰沒有進行第九次轉生之前，第九世體就是一具空殼。”離火玉說道，“否則燭九陰也不可能這麽著急趕回來了，不就是怕你把它的第九世體給毀了麽……”
    “既然是一具空殼，為何又能散發出這麽強大的氣息？”方羽疑惑道，“而且隻是雛形，就有那麽強大的氣息……”
    “主人，第九世體散發出來的氣息，並不隻是其本身的氣息，而是燭九陰前麵八世所修之總和。”極寒之淚的聲音響起，回答了方羽的問題。
    “所以說，其實第九世體散發出來的大部分氣息，還是源自於我眼前這個燭九陰的第八世體對吧？”方羽問道。
    “正是如此。”極寒之淚答道。
    聽到這個確切的回答，方羽內心一動。
    他再度看向燭九陰，眼神閃爍。
    “不管燭九陰準備了多少具軀殼，其本體其實也就一具，在他沒有轉生之前，所謂的第九世體……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用處。”方羽心道，“但若是結合它當下的手段來看，無法觸碰到它的本體，可它一旦出手，卻又具備實質性的傷害。”
    “燭九陰目前散發出來的氣息，跟先前那個幼兒散發出來的氣息相當接近……而先前，整座陰噬穀都要崩壞的時候，燭九陰還特意釋放出力量將其維持，為何要死命保護這麽一個界域？必定與第九世體有關，畢竟，這個地方是它用來孕育第九世體所在！”
    方羽已經感覺到，破解燭九陰本體虛化的關鍵，就在於消失不見的那具第九世體，以及當前所在的陰噬穀！
    “我得找到它的第九世體，另外……繼續試探它。”
    方羽的眼瞳之中金光綻放，大道之印轉動的速度極快。
    “轟轟轟……”
    而此時此刻，怒火滔天的燭九陰所散發出來的威壓相當恐怖。
    周圍一道道如同龍卷風般的法則之力，朝著方羽所在的位置席卷而來。
    這當中所蘊含的威能，足以摧毀一個個仙域！
    “嗡！”
    方羽雙掌合於身前。
    他所做的事情，並不是想要防禦燭九陰的進攻，而是催動陰噬穀外的天道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