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烏紋金豚跟野牛君主如兩顆流星，朝著鴻溝深處疾馳而去。
    流星有大有小。
    野牛君主的身軀足有千億裏，形成滾滾狂潮，撞向鴻溝深處的大型漩渦。
    實際上，千億裏已經是它縮小到極致的結果。
    混沌妖靈的肉身何其龐大，君主級肉身更是浩瀚磅礴，正常狀態都能達到數十萬億裏，如果全力擴張，完全可以形成籠罩千萬億裏的世界領域。
    相比之下，烏紋金豚就小得多了。
    這頭黑色小豬終究不是純正的混沌妖靈，加上它不喜廝殺，除了真靈極為強橫，肉身跟生命本源都維持在正常狀態。
    “顧惜命，你坑我！救命啊，有人要殺豬啦！”
    烏紋金豚急聲哭喊。
    “安靜點。”
    顧修雲一把拎起黑色小豬，停在漩渦與漩渦的間隙區域，卻望著野牛君主衝進漩渦深處。
    數息後，他沉聲道，“烏金，仔細感應我那分身與野牛的方位。”
    “哦。”
    烏紋金豚這才收起哭聲，開始施展尋寶神通。
    另一邊。
    野牛君主剛進入漩渦最深處的時空縫隙，恐怖之極的扭曲力量便席卷而來，僅僅一刹，大半肉身都被摧毀，生命本源也急劇消散，不等野牛君主絕望，周圍空間猛然一顫。
    那恐怖的扭曲力量竟然消失了。
    其側旁，卻出現了顧修雲的身影。
    “大人，快救俺！”
    野牛君主滿臉驚慌。
    “放心，一個時空縫隙而已，要不了你的命，”顧修雲淡聲道，“你那肉身太龐大，走起來不方便，正好毀掉一些，也省得浪費貧道的力氣。”
    嫌棄俺身體太大，就別讓俺進來啊……野牛君主心中悲愴。
    轟隆！
    時空縫隙中的扭曲之力一次次衝擊顧修雲跟野牛君主，卻都被擋在外麵。
    縫隙幽深黑暗，仿佛沒有盡頭。
    但若仔細感應，就會發現扭曲的時空中藏有無數縫隙，每個縫隙都通向一座漩渦。
    “有意思。”
    顧修雲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些許笑意，“我猜的沒錯，這些漩渦本質上是一體的，準確說，整個鴻溝內的漩渦其實都源自於同一處時空，所以隻要能找準方向，跨越亂界淵輕而易舉。可若找不準方向，就會迷失在鴻溝深處，永遠也走不出來。”
    “大人，那您能找到正確方向嗎？”
    野牛君主連忙詢問。
    “現在不行。”
    顧修雲搖頭輕笑，“走，咱們先換幾處試試。”
    嗤拉！
    幽暗空間被強行撕開。
    顧修雲帶著野牛君主消失在原地，再現身時，居然來到另一個漩渦的極深處。
    此處距離鴻溝邊緣極遠。
    如果正常遁行，哪怕是顧修雲也要走數月之久。
    由此可見，漩渦深處的縫隙本身就是一條時空蟲洞，隻是這條蟲洞連接了無數個區域，且毫無規律，即便是妖靈神帝，也隻能靠著一次次嚐試找到出路。
    “繼續。”
    顧修雲又返身進入時空縫隙。
    片刻後，他帶著野牛君主出現在第三個漩渦內，漩渦跟烏紋金豚同樣隔著數月距離，卻赫然是另一個方向。
    “再來。”
    顧修雲神色平靜。
    第四個漩渦、第五個漩渦、第六個漩渦……
    時間緩緩流逝，顧修雲接連穿行了上萬個漩渦，有時候離烏紋金豚非常遙遠，遠到了他那具分身都難以感應的地步，哪怕是烏紋金豚傾盡全力，也找不到野牛君主跟顧修雲的方位。
    有時候卻很近。
    而且極遠跟極近，在時空縫隙中隻隔著半丈。
    可見這座亂界淵詭異到了什麽地步，稍微偏離些，便是天涯海角。
    但一次次嚐試，也讓顧修雲發現了一些規律。
    “有意思。”
    “這裏的時間跟空間都完全扭曲，有些地方流速快了萬倍，有些地方流速慢了萬倍，而且時間流速越慢的地方，距離隔得越遠。”
    “所以我雖然隻走了一步，實際上跨越的距離是其餘區域的無數倍，耗費的時間也是無數倍。”
    顧修雲越是探查，心中越是興奮。
    一息百年。
    在混源虛空中不奇怪，但在混沌世界施展這份神通，就是極可怕的手段了。
    也幸好他有一具分身在漩渦外麵，並且有烏紋金豚幫忙感應，否則未必能發現時間的差異。
    許久後。
    顧修雲再現身時，竟然又回到了鴻溝邊緣。
    “呼，總算出來了。”
    野牛君主看到不遠處的烏紋金豚跟顧修雲分身，臉上頓時露出喜色，“大人，這裏也不算危險嘛，幾個月就衝出來了。”
    “幾個月？”
    顧修雲似笑非笑。
    嗖！
    兩具分身合而為一，顧修雲帶著烏紋金豚跟野牛君主走出鴻溝，片刻後，眾至聖也被鏡玄帶出虛幻世界。
    “前輩，七百萬年了，您可有什麽發現？”鏡玄忍不住問道。
    七百萬年？
    野牛君主頓時瞪大眼睛。
    開什麽玩笑，時間過去這麽久了？為什麽它沒有任何感覺。
    “這裏很有趣。”
    顧修雲淡笑著開口，“難怪那頭妖靈神帝被困在裏麵數百萬道年，但我可以肯定，它是在嚇唬煊帝跟蒼帝，其目的，就是防止兩大神帝從亂界淵走到對麵。”
    “當然，也可能是故意耍它們，以報自己被兩大神帝圍攻之仇。”
    “大人，到底怎麽回事？”野牛君主滿臉茫然。
    “亂界淵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危險。”
    顧修雲淡聲解釋，“時空縫隙中的扭曲力量確實驚人，但也隻能傷到普通君主，如果是星海四皇那樣的皇級君主，最起碼能堅持兩三年。”
    兩三年有什麽用……
    眾至聖微微撇嘴，顧修雲都被困在裏麵七百萬年，何況是皇級君主，這麽長時間，早就變成一具枯骨了。
    不對，時空縫隙裏麵哪會有枯骨，應該是灰飛煙滅。
    “走吧！”
    “我們邊走邊說。”
    顧修雲揮動手掌，帶著眾至聖以及烏紋金豚、野牛君主飛入漩渦深處。
    嗖！
    下一刻，眾人來到幽暗空間。
    恐怖的時空扭曲力量奔湧而來，卻被顧修雲擋在身外。
    “有一點，兩大部洲一直都錯了。”
    顧修雲淡聲道，“上至煊帝跟蒼帝，下至妖君君主，都以為漩渦深處的時空縫隙是必死的絕地，殊不知，這裏才是唯一能跨越亂界淵的通道。”
    “啊？”
    眾至聖滿臉茫然。
    烏紋金豚跟野牛君主也有些迷糊。
    “其中奧妙太繁雜，簡單點說，亂界淵沒有盡頭。”顧修雲淡聲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