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一錘，就重傷了赤潮神帝？”
    看到三大神帝肉身崩碎的景象，敖貝君主忍不住吸了口氣，臉上驚駭莫名。
    它原以為顧修雲隻是比赤潮神帝強上些許，實力差距並不大。
    可如今看來，雙方簡直是天與地的差別，那一錘已經完全超出赤練洪荒戟跟黑潮的承受極限，錘山如秋風掃落葉，瞬間摧毀了赤潮神帝最引以為傲的兩大神通。
    “不可能！”
    赤潮神帝厲聲咆哮，破碎的身軀轉眼間便重新凝聚，但氣息已經比之前虛弱了一大截。
    因為血肉深處充斥著殺戮法則，法則之力如蝕骨之疽，瘋狂吞噬它的生命本源，摧毀它的血脈，哪怕赤潮神帝再厲害，也無法承受殺戮法則無窮無盡的衝擊。
    至於赤影、赤魘兩位神帝，狀態反而要好得多。
    它倆隻是跟赤潮神帝站的太近，以至於被殃及池魚，命運跟殺戮法則的威能衝擊並沒有落在兩人體內。
    “怎麽會這樣，族主何等實力，竟然接不住對方一招？”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族主是八大部洲第一神帝，哪怕鱷龍跟烈空聯手，也休想與族主抗衡，怎麽會敗在一個小小的修行者手裏？”
    赤影、赤魘重新凝聚身軀，血脈本源依舊強悍，但臉上再也沒有先前的凶狂高傲，取而代之的是震撼與驚駭，還有幾分難言的恐懼。
    時空大陣大陣的紀文杉、赤花等人，更是震撼至極。
    他們可是清楚的聽到顧修雲先前那番話——赤潮神帝，八大部洲第一人，吞噬法則已經達到三重境中期，而且先後煉化了八種神帝血脈。
    如此可怕的人物，卻接不住顧修雲一錘？
    “師尊的實力竟已達到如此地步，”紀文杉暗自吸了口氣，“我之前還為自己達到開天境沾沾自喜，如今想來，我何止是井底之蛙，簡直愚蠢，大道法則無窮無盡，我連冰山一角都沒掌握，有什麽資格為修行界撐起一片天，我的路還很漫長……”
    紀文杉緊緊攥著拳頭，有慚愧，也有渴望。
    “想不到多年過去，青衣道兄竟然連神帝級強者都能鎮壓，”赤花至聖連聲驚歎，“同樣是命運體係，青衣道兄的命運長河似乎蘊含了無窮變化，那一錘看似普通，蘊含的命運法則卻繁複到極致，夠我等參修一生了。”
    “是啊，若非親眼所見，我絕不敢相信青衣前輩能在短短數千道年內達到這般層次。”
    鏡玄至聖也感到難以置信。
    幾千道年時間，對普通生靈來說無比漫長，但對至聖卻很短暫，如此短的時間，就能超越妖君、君主乃至神帝，簡直是匪夷所思。
    當然，存在即是合理。
    顧修雲實力足夠強，所以他得到的機緣也多，比如那數之不盡的妖靈記憶跟感悟，其中不乏妖君、君主，還有秦道人的界石，再加上石台空間的六術傳承。
    這些機緣足夠將一位至聖在短時間內推升到三重境初期。
    但同時，這些機緣也代表著極大的危險。
    妖君、君主、神帝是說殺就能殺的？
    不隻是妖君，哪怕是十二絕、十三絕妖靈，浩瀚的生命本源跟磅礴的真靈都能讓修行者至聖絕望。
    若非有劫靈秘術這門不亞於六術傳承的曠世絕學，任何一個十三絕妖靈就能讓之前的修行界元氣大傷。
    界石更不必說，那是一座完美古界的核心，放眼整個混沌世界，也隻有三座完美古界，而且另外兩座世界都不屬於秦道人，即使毀掉，也無法形成界石，供世人修行——因為混源跟混暝不會答應。
    至於六術傳承，更是危險至極。
    那是顧修雲冒著生死危機才得來的機緣，十二萬九千六百種神靈氣息，且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全部掌握，哪怕是地靈族一代始祖都不可能做到。
    種種機緣，才鑄就了顧修雲這麽一個怪胎。
    ……
    此時。
    赤潮神帝已經恢複過來，赤色火焰跟黑色潮水席卷周身，將體內的殺戮法則盡數驅除。
    “修行者，你怎麽不接著出手？”赤潮神帝眼中凶光彌漫。
    “沒必要。”
    顧修雲淡聲搖頭。
    “可惡。”
    赤潮神帝感覺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口中劇烈喘息。
    然而，片刻之後，它卻冷笑起來。
    “修行者，你一定會後悔的！”
    “本帝先前確實低估了你的實力，可若你以為本帝隻有這點手段，就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事到如今，本帝便讓你知道渾天大人的厲害。”
    赤潮神帝的聲音很低，低到隻有自己能聽清楚，但它體內的神力卻宛如雷霆閃電，發出劇烈的轟鳴聲。
    轟隆！
    一團炙烈火焰環繞周身。
    不僅如此，它的身體開始極速崩裂，無數血肉破碎潰散，形成漫天符文。
    “不好，赤潮老鬼要發瘋。”敖貝君主瞳孔微顫。
    時空大陣深處的至聖們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任誰都看得出，赤潮神帝正在嚐試某種極厲害的神通，且代價極大，哪怕是妖靈神帝都要燃燒身軀並粉碎血肉才能施展出來。
    “有趣。”
    顧修雲眼中閃過意動之色。
    他故意給赤潮神帝療傷的時間，就是希望對方施展出更厲害的神通。
    畢竟，此刻的顧修雲已經不是偽十五絕神帝可以相提並論。
    命運法則踏入三重境，讓他的真靈達到了三千倍，單此一點，他的實力就是之前三倍，還有命運法則本身的增幅。
    如今的他，實力已經不亞於真十五絕，哪怕是正常狀態，施展羲皇絕學後，戰力也能達到一億倍真靈極限。
    而妖靈神帝，正常狀態的戰力隻有一千萬倍真靈極限。
    赤潮神帝雖然遠勝同輩，但也隻是兩千多萬倍，跟顧修雲差距太大了。
    轟隆！
    赤潮神帝體內血肉盡數破碎，最後竟然凝聚成了一頭模樣極其怪異的凶獸，那是一隻有著六對翅膀的巨型飛蚊。
    “咦？”
    顧修雲露出驚訝神情。
    “族主……變成了一隻飛蚊？”赤影神帝瞪大眼睛，有些不解，“我們混沌妖靈向來是以本體施展神通最為厲害，族主變成飛蚊幹什麽？”
    “我也不懂。”赤魘神帝茫然搖頭。
    “哈哈，”赤潮神帝卻興奮地狂笑起來，“本帝成功了，渾天大人的秘術果然有用，修行者，你一定會為自己的狂妄無知付出代價，本帝今日便讓你嚐嚐神靈凶獸的威力！”
    說著，六翅飛蚊周身劇烈燃燒，數萬倍真靈配合神靈血脈，竟然形成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恐怖神通。
    霎時間，周圍虛空被風聲填滿，仿佛這片區域除了無盡的風，任何力量都不該存在。
    這門神通尚未完全展現，便已經遠遠超越赤練洪荒戟跟黑潮。
    敖貝君主臉色瞬間慘白。
    赤影、赤魘也露出恐懼神情。
    它們都不是六翅飛蚊的目標，但此刻肉身卻在極速崩滅，哪怕三位神帝都已經燃燒身軀，也擋不住那毀天滅地的力量。
    然而，狂風最深處的顧修雲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
    “這就是渾天妖靈一直守著試煉場空間的原因。”
    “我還以為它是得了多厲害的傳承，也對，它畢竟隻有真十五絕，創不出混源肉身那等無上境神通，更不可能闖過請神訣的考驗。”
    那隻六翅飛蚊，分明就是請神訣的其中一種神靈。
    由此可見，渾天妖靈很可能掌握了一種法訣，可以將神靈氣息融入體內，並在必要時刻將自身化作神靈凶獸，但這個過程明顯存在問題，此刻赤潮神帝體內血脈極度混亂——
    顧修雲懷疑，這位神帝已經不可能再恢複原本模樣了。
    它是被渾天妖靈當成了試驗品。
    當然，六翅飛蚊的血脈神通確實要比赤潮神帝厲害無數倍，特別是有足夠多真靈的情況下，以三萬多倍真靈為根基，六翅飛蚊的神通恐怕不會比真十五絕遜色多少。
    嗤拉！
    一柄風行利刃淩空劈來，威力比先前的赤練洪荒戟強了何止數倍。
    “閣下真是給了我一個驚喜。”
    顧修雲口中說著，周圍時空極速扭曲，一道道命運長河鋪展開來，竟在悄無聲息間避開了風刃。
    而他的模樣也開始急劇變化。
    萬界深淵，再次施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