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的時空造詣真是出乎本帝意料啊！”
    麵對那驚世一錘。
    渾天妖靈也不由得動容，碩大的利爪高高抬起，九根爪指彌漫著森寒幽光，每一種幽光都是一種神帝級血脈神通，九種神通結合，加上渾天妖靈體內那浩瀚絕倫的力量，朝著黑色錘山迎去。
    蓬！
    霎時間，天地寂滅。
    一瞬之後，渾天妖靈腳下的神台、宮殿、城池盡數崩塌，毀滅性力量形成滾滾狂潮，向四麵八方延伸開來，不，不隻是狂潮，整個空間都在破碎。
    浩蕩威能席卷整個虛空。
    風鷹神帝甚至都來不及反應，龐大的肉身就被碾得支離破碎。
    哪怕是躲在極遠處的烏紋金豚跟敖貝君主，也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
    “真是見鬼。”
    敖貝君主臉色有些蒼白，“我們離得這麽遠，居然也會受到餘波轟擊，大人跟渾天妖靈究竟達到了什麽層次？”
    “反正比咱們厲害。”
    烏紋金豚縮著腦袋，仔細感應前方動靜，“奇怪，本王怎麽覺得那頭妖靈不太對勁，它的氣息似乎有些混亂，隱約間有種暴戾瘋狂的跡象。”
    “廢話，”敖貝君主撇嘴道，“大人正在跟它全力廝殺，氣息當然會顯得混亂，你隔了這麽遠，能感應出什麽？”
    “不，不隻是現在，”烏紋金豚搖頭道，“本王先前就覺得哪裏不對勁，隻是顧惜命動手之後更明顯了，那家夥不會在憋什麽大招吧？”
    兩人的對話，悄然傳入顧修雲耳中。
    實際上，此刻跟渾天妖靈廝殺的隻是顧修雲的部分身軀，他還有一具分身在烏紋金豚側旁，包括那座神光世界，也在分身體內。
    但他並沒有現出身形，倒不是怕敖貝君主通風報信。
    而是這具身體的真靈太弱，隻有百倍，一旦暴露行蹤，就有可能被渾天妖靈察覺，甚至動手偷襲。
    麵對一個未知的真十五絕，再怎麽謹慎也不為過。
    “氣息混亂……”
    “看來渾天妖靈不僅將法訣傳授給了赤潮神帝，它自己也在暗中修煉這門秘術。”
    “隻是不知道它有沒有開始蛻變身軀，如果沒有，那它還有活命的可能，如果已經開始蛻變，那它必死無疑。”
    顧修雲斬殺赤潮神帝之後，已經得到那門化身凶獸的秘術法訣。
    那是一種模仿請神訣的特殊秘術，或者說是一種簡化法門，完整的請神訣可以煉化十二萬九千六百種神靈氣息，且沒有任何後患，是毋庸置疑的絕世傳承。
    但渾天妖靈的秘術不同。
    那門秘術明顯粗糙了很多，隻能煉化一種神靈氣息，同時也更加極端，此術修煉到極致，體內血脈會完全蛻變成神靈凶獸的血脈，這本是好事，畢竟世上有幾種生命能比得上神靈凶獸？
    哪怕真靈層次不變，神靈凶獸的戰力也遠比普通生命強悍得多。
    但問題是，混沌妖靈不是普通生命。
    每一頭妖靈都有著浩瀚的身軀跟磅礴的真靈，哪怕是妖君君主，也有著動輒幾千倍乃至上萬倍的真靈，到了渾天這般層次，真靈甚至已經達到十萬倍！
    十萬倍真靈的神靈凶獸，什麽概念？
    且不說實力強到了何等地步，對道心意誌的要求也無比驚人，而一旦開始蛻變，神靈血脈的層次就會定型，真靈有多強，血脈就有多強，跟神光世界一樣，隻進不退。
    所以混沌妖靈想要修煉這門秘術，唯一的辦法就是先燃燒真靈，將自己實力降到一定層次，然後才能蛻變，再然後，就是像修行者一樣慢慢苦修。
    在混沌世界舍棄妖靈之軀，就相當於在古界裏麵舍棄神魔之軀，意義何在？
    所以顧修雲對這門秘術棄之如敝履，完全沒有傳授的想法。
    當然，就算他想傳授，修行者至聖也沒法修煉，因為顧修雲手裏根本沒有神靈氣息，他自己體內的神靈氣息早已跟請神訣融為一體，無法分割，就算能分割……那是顧修雲的真靈，還能融入其他人體內？
    每個人的真靈都是獨立的，互不相容。
    否則修行者至聖們恢複真靈也不會這麽艱難。
    ……
    顧修雲思索的同時。
    渾天妖靈已經揚身站起，百萬裏身軀並不龐大，卻散發著恐怖至極的氣息。
    那股氣息狂暴、幽深、陰冷，就像是一座常年有寒風肆虐的無底深淵。
    三種氣息交雜在一起，讓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嘎吱！
    一道裂縫出現在渾天妖靈的手臂邊緣，裂縫很快消失。
    它臉上卻露出些許凶光，“修行者，你惹怒本帝了。”
    “哦？”
    顧修雲眉頭微挑，踏步走出三千界海。
    先前那一錘威力極大，不僅摧毀三千顆黑洞星辰，也貫穿了整座界海，甚至將渾天妖靈的手臂砸出一道裂縫。
    若是平時，渾天妖靈不會在意這點傷勢，但如今——
    渾天妖靈瞥了眼不遠處的風鷹神帝，錘山跟利爪的碰撞，已經將那位神帝震得粉身碎骨，此刻勉強恢複過來，氣息卻依舊虛弱，體內血脈也格外混亂。
    “風鷹，你過來。”
    “是，大人。”
    風鷹神帝立即飛到渾天妖靈身側。
    緊接著，它就被一團黑氣包裹，不等風鷹神帝反應過來，渾天妖靈種在它體內的印記猛然爆發，噗，神帝級身軀竟在頃刻間支離破碎，無數血肉被黑氣吞噬，最後融入渾天妖靈體內。
    而風鷹神帝，隻剩下一顆至聖丹珠孤零零地飄在空中。
    “大人……”風鷹發出震驚且淒厲的哀嚎。
    “放心，本帝不要你的命，隻是想借你的血脈跟本源一用，”渾天妖靈滿臉淡漠，“等解決這個修行者，我會親自幫你恢複肉身，還會傳授你化身凶獸的秘術絕學。”
    說著，渾天妖靈抬起頭，望向顧修雲。
    “修行者，現在我們可以好好打一場了。”
    “本帝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神通化法，希望你能撐到最後。”
    神通化法……
    顧修雲目光微凝，體內神力開始急劇翻湧，命運與殺戮法則悄然運轉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