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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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躺到床上,就聽到隔壁開門的聲音,心中頓時慶幸,幸好及時回來,再晚幾秒,就要被張裴裴發現。
張裴裴開門之後,徑直走到他的房前,輕輕敲了敲門,問:“晴朗,起床了麽?”
陳晴朗立刻去開門,道:“剛穿好衣服,你就敲門了。”
張裴裴眼睛盯著他,鼻子嗅了嗅,然後看了看他的頭發和眉毛。
陳晴朗頭皮一陣發麻:完了,被發現了。
果然,張裴裴問:“你的頭發和眉毛是怎麽回事兒?怎麽好像被什麽東西燒焦了一樣?”
陳晴朗強裝鎮定,打個哈哈道:“那個,剛才抽煙的時候,火開的有點大,一下燒到了。”
“火再大,也不可能連眉毛和頭發一起燒到吧?而且,還燒了這麽多,仿佛大火燎了一樣。說實話,到底怎麽回事兒?”張裴裴的眉毛已經皺了起來,她覺得陳晴朗隱瞞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陳晴朗表情嚴肅起來:“好吧,看來隻能說實話了。其實……那個,你千萬不要告訴思語和月池,太丟人了。”
“丟人?到底怎麽回事兒?”
“咳,那個,我剛剛起床閑的蛋疼,就想練習一下風火燎原。風火燎原你知道的,星星之火,到處都是,我一個沒注意,把幾個火星串了起來,頓時火勢就猛的一大,兜頭撲來,直接把我的頭發跟眉毛都燒了。咳,失誤,純屬失誤,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的。”陳晴朗裝作很不好意思的樣子,演技簡直爐火純青。
張裴裴半信半疑:“真的是這樣?”
“當然是這樣,這麽丟人的事情,我怎麽可能編出來騙你?”陳晴朗道。
張裴裴暫且信了,然後道:“等下吃完早飯,我跟你一起去那個炎窟。”
“裴裴,你非要跟著去,我也不阻攔,不過提前說好,那裏麵可是非常非常熱的,就算有月池的玉佛牌,也難以忍受。到時候要是熱得滿身大汗要tuō yī服,可不要怪我忍不住動手動腳哦。”陳晴朗挑挑殘了的眉毛,一臉猥瑣的道。
然後他聽到左邊的房門嘎吱打開又砰的關上。
張裴裴狠狠踩了陳晴朗一腳:“作死啊你!被思語聽到了!”
“聽到就聽到嘍,情侶之間打情罵俏,多正常的事情,有什麽好害怕的?”陳晴朗無所謂的道。
“不理你了!”張裴裴臉紅的轉身走開,去廚房準備早餐了。
她剛離開,剛剛乍開乍關的房門,又打開了,江思語從裏麵走出來,小聲問道:“老師,那個炎窟,我能跟著你們一起去麽?”
陳晴朗斬釘截釘的道:“當然不能。”
“為什麽?”江思語撅起了小嘴。
“那裏麵太熱了,你承受不住。”陳晴朗道。
“你們能承受得住,為什麽我就承受不住?你在忽悠人。”江思語委屈的道。
陳晴朗解釋:“我和你師傅都是修道者,身體與你不同,自然能扛得住那熱量,你一介凡體,萬一下去,隻怕沒走兩步,就要被燒焦了。”
“我不信,你帶我去,要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熱,我立刻就回來,若不然,我就跟你們一起進去,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麽東西。”江思語道。
陳晴朗有些不耐煩,但也不好發脾氣,隻能道:“那你去找你師傅商量吧,她要是願意,就帶你去,她要是不願意,那你就在這裏好好呆著。”
“好,這可是你說的,不準反悔。”江思語說完,蹦蹦跳跳的找張裴裴撒嬌去了。
對於她來說,有些事情,師傅可比老師容易對付太多了。
雖然按理來說,撒嬌對男人比較有用,但老師這個傲嬌男,裝酷起來可是誰都融不了呢。
“嘖,裴裴心軟,要是被說動,那真是有點麻煩。”陳晴朗看著江思語的背影,皺著眉頭嘀咕道。
“陳君碰到什麽麻煩了?”身後傳來月池歌笙的聲音,她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陳晴朗的跟前。
陳晴朗轉過身,道:“月池起來了?”
月池點點頭:“剛起床,然後就聽到你說有點麻煩,到底是什麽麻煩,看我能不能幫得上忙。”
陳晴朗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道:“這麻煩,你恐怕幫不上什麽忙。”
月池歌笙道:“還真是。不過,如果裴裴答應了讓思語一同前去,不知陳君,可否也帶上我呢?”
陳晴朗道:“那炎窟之中,可能有莫大的危險,月池不要被好奇心給坑害了。”
“若真有危險,就趕緊逃出來好了。咦?陳君……你的頭發,還有眉毛……”月池歌笙也注意到了陳晴朗的異常。
陳晴朗於是又把剛才唬張裴裴的話拿出來又用了一遍,隨後還神秘兮兮的道:“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啊。”
月池歌笙是有慧心的比丘尼,立刻就察覺到陳晴朗在說謊,不過,她沒有道破,而是道:“我先去準備早膳,用完膳,陳君務必要帶我去那炎窟看看。”說完,從陳晴朗身邊走過,向廚房而去。
陳晴朗挑了挑殘眉,暗道:“去就去好了,反正也沒什麽危險了……不過到時候熱得一個個要tuō yī服,那可就……不怪我嘍。”他聳聳肩,趴在走廊欄杆上,俯望山景。
到處都是枯木殘枝,陽光照下來,一片蕭瑟。山上的雪還未化,那幹涸的河道倒早已龜裂,遠處一片茫茫雪白,讓陳晴朗想起來“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這幾句詞。
隻是這裏沒有長城,山也不似那等奇峻,看起來,也不過惟餘莽莽而已,不怎麽壯麗動人。
“自己日後要常在此處修煉,這方圓幾十裏山地,倒需要好好保護起來,不讓閑雜人等進入。現在rì běn正值多事之秋,各政治部門正在博弈,軍隊成了香餑鋍,wǔ qì也自然重要了起來。自己這個時候如果要買下這些荒地,問題應該不大。一是軍隊最吃錢,這個時候如果有人給錢,他們定然樂意無比。二是這種時候,誰也不知道誰會是最後的勝者,反正現在誰都不是,誰都將整個rì běn當成自己的,同時在有些時候,誰也都不把rì běn當自己的,這荒山能賣錢,沒有人會不樂意。
有價無市這種事情,在這種時刻,萬萬不會出現。
隻是,這麽大片地方,雖是地勢偏僻,但對於rì běn來說,也算是不小的國土資源。自己雖然有塵光長老給的幾十箱金元寶,但肯定也是遠遠遠遠不夠。嘖,這錢,卻是得想辦法籌一下。”陳晴朗心裏開始琢磨要把這裏變成私人領地的事情,“自己現在在國內也算有些臉麵,靠刷臉去銀行貸點款,應該不成問題吧?隻是,自己好像又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抵押。唉,真是頭疼。”
他想了一會兒,看到江思語興衝衝的跑了過來。
這小妮子被陳晴朗說對了,短短時間,已經忘了自己身子被看光的事情,在陳晴朗麵前,全無半點羞澀。
同樣被陳晴朗說對的是,這小妮子真的哄的張裴裴同意帶她去炎窟。
“老師,師傅已經答應帶我去了。”她興高采烈的道。
陳晴朗漫不經心的道:“哦。”
這是他早料到的事情,沒必要為此情緒波瀾。
現在籌錢買地的事情,明顯是大過所有的事情的。
所以他眉頭緊蹙,無暇他顧。
江思語吐著舌頭:“略略略……你不開心也沒用,之前說好了的。”看他仍然不動不響,又道,“喂,不要傻站著了,吃飯啦!”
吃飯的時候,陳晴朗沒怎麽動筷子,因為他越想,越發現買地這事兒不現實。
因為無論怎麽想,自己好像都沒處籌錢去。
月池歌笙看著他,不解的問:“陳君,你好像有很犯愁的事情?”
張裴裴則是道:“你要實在不願意,那就不讓思語去好了。”
江思語氣的摔了筷子:“怎麽能這樣,之前說好了的!”
陳晴朗放下筷子,搖搖手,道:“不是這事兒,是別的事情。”
一聽不是這事兒,江思語的氣瞬間就消了:“你早說嘛,擺個死人臉,嚇死我了。”
“怎麽說話呢?”張裴裴打了江思語小手一下,然後關心的問陳晴朗:“到底遇上什麽麻煩事兒了,跟我說說唄。”
這事兒也沒什麽好隱瞞的,陳晴朗就幹脆直說了:“我想把方圓幾十裏的山地買下來。”
“老師,你想在rì běn投資房地產?不要了吧,現在rì běn這麽亂,房子不值錢的。而且,這裏荒山野嶺,更不會有人來住,你還是別打這個心思了,要不然賠得底·褲都沒有。”江思語對於陳晴朗這個想法很是驚訝和鄙夷,“老師,你還是專心修煉當仙師吧,商人這事兒,你幹不來的。”
“我就隨便一想。”陳晴朗道,“吃飯吃飯,吃完飯去炎窟。”
江思語和張裴裴真以為他是隨便一想,但月池歌笙卻不這麽認為。
她看著陳晴朗明顯被火燎過的頭發和眉毛,心中暗自想道:“陳君莫非偷偷的去過了炎窟?所以頭發和眉毛才會燎成這樣?”
她之所以這麽猜測,是因為陳晴朗對於帶江思語去炎窟這件事情,處理得太過隨意,幾乎沒怎麽反對,若照以前,就算抵不過張裴裴糾纏,想要不帶江思語去,還是很容易的。以他對身邊人安危的關心程度,若有未知的險地,他斷然不會讓身邊的人去輕易犯險,但是現在,他卻並沒有這樣做。
所以她猜測,陳晴朗已經去過了炎窟,並且,已經確定,那裏現在非常的安全。
然後,她看著陳晴朗緊鎖的眉頭,又想:“陳君說的買地之事,肯定不是隨便一想,若不然,不會皺著眉頭,一直思考了這麽久……莫非那炎窟有什麽東西,不可見人,需要他在這裏長久的守著?”
“月池姐姐,你幹嗎一直盯著老師看啊?”江思語的聲音忽然想了起來。
卻是月池歌笙想得太入神,雙眼在陳晴朗緊鎖的眉間一直沒有離開。
看到張裴裴瞬間瞄過來的眼睛,月池歌笙頓時心虛了,還好有急智,隨口道:“我隻是覺得,陳君的頭發和眉毛被燒了之後,真的醜了好多。”
陳晴朗滿臉黑線:“實在不行,我明天去剃個光頭。”
張裴裴眯著眼睛問:“你想當和尚?”
陳晴朗感覺到了陣陣殺氣,連忙搖頭:“當然沒有,我隻是……隨便那麽一說。”
“老師這麽liú máng的人,怎麽舍得當和尚呢,師傅你是不是太多心了。”江思語道。
張裴裴冷笑一聲:“當了和尚,就好接近尼姑了。”
陳晴朗和月池歌笙在此時同時喝了一口水,然後又同時噴了出來。
他噴她一臉,她噴他一身,也不知道各自的嘴裏,是不是也被噴了一團水花。
反正月池歌笙挺尷尬的,坐立不安,擦了臉後,不停喝水。
每喝一口,心裏就泛起一層漣漪,等到一杯水喝完,心裏已起了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