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

    羅傑有點想笑。

    維蘭老哥好歹也是一方大佬。

    手底下的法師組織數目眾多。

    按理說馭人之術不會太差。

    誰知道跑到曆史世界裏混的這麽慘。

    按照墨脫的說法。

    那七個門徒至少有六個是背叛者！

    這特麽哪裏是背刺啊。

    簡直是一群畜生在維蘭背後開加特林盛宴！

    古堡前庭。

    在無形劍和赤月一左一右的嚴刑逼供下。

    墨脫老老實實地陳述著當年的事情。

    ……

    “……當初您的那七位門徒裏，六位都是來自五大棧主的奸細，嗯，霜主多疑，他特意派了兩名臥底……”

    “至於最後一位門徒，他到底有沒有背叛您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因為那時候我隻是個候補門徒。”

    “那位門徒在事發之後很快就消失了，老實說，我懷疑是他還沒來得及背叛您就被別人搶了先手……”

    “剩餘六位門徒各自返回了棧主們的「靈宮」，他們得到了不少賞賜，有的像我這樣成為了長生者，有的則變成了權力僅次於棧主的從神……”

    “其實當初我真的沒有背叛您，實在是大勢所趨，我最初保持的是中立姿態……”

    “更何況，我那時也隻是個不起眼的候補門徒……”

    墨脫的聲音越說越虛。

    羅傑聽完隻有一個感受——

    假！

    這家夥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個候補門徒，不怎麽起眼——

    一個啥事兒都沒幹的候補門徒能得到五大棧主的賞賜並晉升為「長生者」？

    單看事後的賞賜程度。

    他其實和其餘六位門徒差不多。

    至於那位第七門徒。

    事到如今似乎也沒什麽好打聽的。

    在維蘭遭遇背刺的時候。

    他雖然沒有落井下石。

    但也沒有為之抗爭。

    而是選擇了逃之夭夭。

    這說明那廝未必沒有落井下石的念頭，隻是如墨脫所說，被別人搶了先手而已。

    這麽一想。

    維蘭確實也挺慘的。

    羅傑覺得這可能不是他本人的問題。

    而是這個世界的問題！

    這個世界。

    已經被那五位棧主封鎖的太死了！

    任何新生的力量都會被扼殺在搖籃之中——

    派出臥底實施破壞那是家常便飯之事。

    從這個角度來看。

    維蘭能衝到古老者已經非常厲害了。

    ……

    一念及此。

    羅傑繼續裝作記憶缺失。

    嚴加拷問有關靈界、棧主和古堡的事情。

    很快他就注意到。

    當問到關於古堡本身的話題時。

    墨脫便開始吞吞吐吐、語焉不詳。

    其餘話題倒是一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樣子。

    從墨脫口中。

    羅傑了解到了一些靈界隱秘。

    其中最關鍵的一部分竟是涉及到了「棧主」的由來！

    ……

    按照墨脫的說法。

    曾經的靈界浩如煙海。

    除開靈界之崖外。

    還有靈山、靈海、靈湖、通靈平原……

    這些地方到處都遍布著「無形之術」的力量。

    這種力量以「通靈點數」的形式呈現在世人眼前。

    那個時候。

    任何在機緣巧合下闖入靈界的人都能獲得足夠多的通靈點數。

    隻要你的靈感足夠高。

    你就能晉升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

    那是連如今棧主們都羨慕的境界。

    那個境界被稱為「不朽者」。

    ……

    後來。

    靈界爆發了一場可怕的災難。

    這場災難直接引發了靈界的坍塌——

    山、海、平原統統消失。

    隻剩下了孤零零的靈界之崖。

    大量的不朽者隨之死去。

    原本在靈界中到處都是的通靈點數也變得越來越少。

    這一現象持續了不知道多少年才消停下來。

    災難過後。

    幸存的通靈者中有五位最強者聯手對災難的根源進行了追溯。

    最終。

    他們在靈界之崖的內部發現了一個憑空孕育的寶藏！

    他們認為正是這份寶藏引發了靈界的大變故！

    那些消失的通靈點數都被寶藏給吸走了。

    更恐怖的是。

    雖然吸收速度和從前相比不足千分之一。

    但那份寶藏仍然在持續不斷地吮吸著靈界的力量！

    如此一來。

    通靈點數（即位格碎片）便顯得有些不夠分了。

    倘若再有其他通靈師加入他們的行列。

    他們的力量就會受到極大的削弱！

    當時已經是靈界頂層存在的他們自然不能容忍這一點。

    於是這五位強者聯手製定了一個封鎖計劃——

    從此之後。

    他們在凡間自詡神靈。

    在通靈界中化身棧主。

    五大棧道的存在表麵上是在輔助新手入門。

    實則為了壓製了後來者的晉升空間。

    而對於那些不走棧道的修行者。

    棧主們會聯手予以十分殘酷的打擊。

    維蘭就是一個絕佳的例子。

    在墨脫的敘述中。

    維蘭當年的出道也算是驚采絕豔了——

    開局自帶4星靈感！

    運氣爆棚發現被五大棧主遺漏的‘時光法則’！

    又有物質界頂尖勢力（同樣疑似傍富婆）的傾力資助。

    而後一路青雲直上。

    最終差點就到了證道棧主級的位置。

    隻可惜。

    他可能小看了曆史人物的陰險程度。

    最終死在了那場蓄謀已久的群體背刺之中。

    ……

    “……雖然我無意為棧主們狡辯，但靈界的日漸衰弱是客觀事實。”

    墨脫歎氣道：

    “另外，我發誓我沒有背叛您；我之所以得到了長生者的賞賜，隻是棧主們需要我這樣的小人物在凡間替他們做些髒活罷了。”

    “比如？湖畔村的事？”

    羅傑冷冷問道。

    墨脫稍有些窘迫地說道：

    “那隻是一個儀式。”

    “單純地封鎖靈界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棧主們決定取寶，但他們的力量不足以打穿靈界之崖，於是隻能借助外力。”

    “而為了引來這份外力，他們不得不獻祭掉一部分資質頂尖的通靈師和凡人……”

    說到這裏。

    他的話被沉默了許久的維克托冷冷打斷了：

    “不得不獻祭？”

    “資質頂尖？”

    “被你們獻祭掉的人，怕是每一個都有成為「具名者」潛質吧？”

    墨脫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維克托雙手抱胸，目光凜然：

    “我是「靈界奇俠」的人。”

    “據我所知。”

    “那些被獻祭掉的人死後被你們用邪典變成了「冒名者」，你們是怕維蘭真的歸來吧？有那些竊取了時光權柄的冒名者做替死鬼，哪怕維蘭歸來，首當其衝的也是他們……”

    “你們也因此而有了緩衝時間，真是好手段啊！”

    墨脫依舊不語。

    他隻是默默平靜看著羅傑。

    維克托續道：

    “那天你親眼目睹了羅傑先生在安息湖畔殺死了一名「冒名者」，從那一刻開始，你就在懷疑他是維蘭了吧？”

    “所以剛剛你心裏其實沒那麽吃驚，不是嗎？”

    “你現在隻是在拖延時間……”

    羅傑看了他一眼。

    知道維克托說這話是為了提醒自己別中了墨脫的拖延伎倆。

    但他其實早就意識到墨脫隻是在演戲。

    隻不過。

    現階段的羅傑已經無所畏懼！

    而當靈界的現狀被確認之後。

    他要做的事情其實就已經很明確了——

    既然棧主們鎖死了後來者的上升之路。

    就別怪羅傑掀桌子了。

    畢竟。

    一切都是為了殺戮位格！

    ……

    不過。

    對於維克托的善意提醒。

    羅傑還是心存感激的。

    靈界奇俠這個組織聽著就和別的妖豔賤貨不一樣。

    說不定是類似對抗棧主的靈界反抗軍之類的存在。

    於是他主動衝維克托示好道：

    “多謝提醒。”

    “以後有機會多多合作。”

    誰知道對方竟搖頭道：

    “不了。”

    “我該走了。”

    “我此行的任務已經完成，該確認的都確認了，再不走我怕是也走不了了。”

    “兩位自求多福吧……”

    說完這句。

    那維克托的身形竟是直接隱去了！

    古堡前庭。

    隻剩下羅傑和艾米麗在那裏大眼瞪小眼。

    而剛剛還唯唯諾諾的長生者墨脫。

    此刻已然變了一副模樣。

    他的身影如鬼魅般快速地往後方掠去。

    一邊飄一邊還發出尖銳的聲音：

    “沒有人可以離開！”

    “什麽靈界奇俠，什麽維蘭轉世……今天，你們都得死！”

    墨脫的聲音聽上去胸有成竹：

    “預定的喂食時間過去那麽久了。”

    “他也該餓了……”

    “維蘭大人，謝謝你願意聽我剛編的故事……”

    “至於當年的真相……”

    “哈哈哈哈哈，我是死也不會告訴你的！”

    說話間。

    古堡甬道裏突然傳來一聲乖戾的吼聲！

    緊接著。

    整座城堡不斷搖晃起來！

    恐怖的異變在一瞬間發生了——

    城牆坍塌！

    城門碎裂！

    就連護城河裏的水都變成了滾燙的熔岩！

    那一刻。

    羅傑隻覺得腳下的地板變得滾燙無比。

    他定睛一看。

    城堡的外殼之上。

    忽然多了無數隻不斷閃爍的眼睛！

    那些眼睛長約1米，或豎或橫，目光孔洞無神。

    巨大的眼白之中充斥著一團團令人厭惡的瘤狀血絲。

    哪怕多看一眼。

    都會覺得邪惡無比！

    電光火石之間。

    羅傑一把拉起艾米麗。

    二人腳踩無形劍飛上高天。

    羅傑從空中俯瞰整座威綸城堡。

    發現這座城堡竟是一隻邪惡的異獸所化。

    他迅速地看了一眼數據欄。

    ……

    「提示：你遭遇了一頭幼年期的‘百目星獸’（？？？）」

    ……

    “星獸？那不是毀滅之淵下麵的魔物嗎？”

    “竟然出現在了曆史世界的物質界裏！”

    “難道說……在密斯特拉的曆史上，曾經遭遇過星獸入侵？”

    羅傑正暗自心驚。

    下方傳來一個痛呼聲：

    “小心！別看那些眼睛！會被石化！”

    “該死！”

    “好燙！”

    他低頭看了一眼。

    得。

    剛剛‘瀟灑離去’的靈界奇俠這會兒正在地板上跳舞呢。

    從他充滿哀求的目光中不難看出。

    他希望羅傑也能拉他一把。

    然而此刻的形勢已然危急到了極點。

    墨脫的聲音自底下幽幽傳來：

    “沒用的。”

    “這頭百目星獸便是棧主們通過獻祭引來的助力！

    就算不和它對視。

    它也能通過目光殺死一切敵人！

    哪怕你是真正的古老者也經不起它一輪的掃視！”

    ……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

    那一瞬間。

    ‘城堡’上數百隻眼睛齊齊睜開。

    那一道道邪惡無比的視線紛紛鎖定在了羅傑的身上！

    強大而熾熱的力量席卷了羅傑周身。

    連附近的空氣都變得焦灼了起來！

    ……

    「警告：你承受了369道‘致死射線’、‘石化目光’和‘瓦解衝擊波’」

    ……

    「法術抗性100%生效中……禁咒抗性生效中……」

    ……

    「百目星獸的法術攻擊未能擊穿你的防禦！」

    ……

    “媽的嚇死我了！”

    “看著這麽唬人，結果卻這麽虛……”

    “那什麽……蛙蛙暫記一功！”

    高天之上。

    羅傑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有了魔爆蛙的保護。

    麵對星獸那足以殺死「古老者」的攻擊。

    羅傑顯得遊刃有餘。

    當下他沉吟著從專長列表裏選了一個可能有用的出來。

    三五秒過後。

    在墨脫不敢置信的驚呼聲中。

    城牆上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星獸的一隻眼睛竟是自爆了！

    令人作嘔的氣味開始在空氣中蔓延。

    可怖的哀嚎聲自城堡深處傳來。

    而最初的那聲爆炸聲仿佛鞭炮的第一響。

    緊接著。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如煙花大會般拉開了序幕！

    在其餘人無法理解的目光中。

    那一隻隻可怖至極的眼球開始了多米諾骨牌似的連環爆炸！

    不多時。

    那369隻眼睛就炸的幹幹淨淨。

    ‘城堡’一陣搖晃後。

    便也失去了動靜。

    數據欄上。

    ……

    「提示：你的專長‘不可直視’生效中……」

    ……

    「記錄：由於目光過多，百目星獸積累了太多的混亂，進入了瘋狂狀態！」

    ……

    「記錄：由於目光過多，百目星獸積累了太多的瘋狂，進入了瀕死狀態！」

    ……

    「百目星獸暴斃了！」

    ……

    “喜歡看？”

    羅傑大樂。

    他隻是隨手一試。

    沒想到真的有用！

    看來上古神孽也不是全然無用的嘛。

    ……

    「你殺死了1頭百目星獸（幼年體）」

    ……

    「你的混亂抗性獲得了輕微的提升」

    ……

    「備注：足夠高的混亂抗性能讓你進入‘毀滅之淵’、‘混亂風暴’等混亂場較強烈的區域，也能豁免某些混亂攻擊」

    ……

    「備注2：‘混亂攻擊’屬於‘靈魂攻擊’」

    ……

    「你獲得了‘百目星獸’的肉核*3」

    ……

    「你獲得了‘毀滅之淵’的門票*20」

    ……

    「你獲得了‘旅法師的帳篷’」

    ……

    「旅法師的帳篷（特殊道具/升格）」

    ……

    「描述：你能在任意非星球內的空間展開此帳篷，並獲得一塊40*40*80（米）的棲息地」

    ……

    「特效：在帳篷內，你的以太會得到極快的補充；倘若你是法術位持有者，那麽每次離開帳篷，你所記憶的法術都會重新得到補充」

    ……

    「特效2：你能在帳篷內建立屬於自己的‘卡池係統’（具體情況請自行摸索）」

    ……

    “嗯？”

    “混亂竟然是屬於靈魂領域的攻擊嗎？”

    “還有……”

    “這些數據反饋怎麽和現世一模一樣？”

    盡管用‘反彈’的方式坑死了一頭星獸。

    羅傑仍然有些疑惑。

    不過很快的他就反應過來——

    這說明這頭星獸也不屬於曆史世界！

    它是被棧主們邪典獻祭勾引、來自現世的魔物！

    所以羅傑在擊殺它的時候得到的反饋都是和在密斯特拉、奎南一樣的！

    “難怪在這裏做任何事都不會提高異常值！”

    “這是因為棧主們給星獸開了後門啊！”

    那一刻。

    羅傑恍然大悟。

    不過他沒有在天上思考太久。

    百目星獸雖然暴斃了。

    但地上還有一個人等待著他去收拾呢！

    ……

    嗖！

    劍光一閃。

    羅傑一把抓住了試圖逃走的墨脫。

    將他死死地按在了漸漸涼去的地板上！

    “我知道了，你是外來者……”

    墨脫紅著眼睛嘶吼道：

    “你殺了我也沒有意義，你最終還是會被驅逐的！”

    “我可以告訴你當年的真相……”

    “我可以……”

    嗖！

    嗖！

    無形劍和手持赤月的鬼王爭相出手。

    無情地終結了這位長生者的性命！

    “當年的真相？”

    “我可以自己來拿。”

    羅傑平靜看著墨脫的屍體。

    但見屍體之上。

    爆了一大片的漆黑珠子。

    ……

    「提示：你勾選了‘十年一劍’、‘逝者回聲’……你的專長列表勾選完畢」

    ……

    「你殺死了長生者墨脫」

    ……

    「你獲得了來自墨脫的回聲珠（大量）」

    ……

    「誅殺令：你獲得了來自墨脫的通靈術（時光：續命之術），相關專長轉化中……」

    ……

    「續命之術：你能通過三種邪惡儀式來竊取旁人的壽命」

    ……

    「1.誘使旁人閱讀你書寫的小說。

    每當目標進入‘深度閱讀’狀態。

    即可竊取目標身上3~5秒的壽命」

    ……

    「2.逼迫旁人聆聽你五音不全的歌聲。

    每當目標進入‘極度憤怒’狀態。

    即可竊取目標身上3~5秒的壽命」

    ……

    「3.馬賽克（通過前麵兩種儀式竊取到1年以上的壽命即可解鎖）」

    ……

    “真是廢物！”

    羅傑忍不住在心中評價：

    “跟龜龜簡直沒法比。”

    墨脫死後。

    其靈魂還被鬼王抽成了魂絲。

    而他留下的一大攤「回聲珠」則成了羅傑重點關注對象。

    正當他準備開始聽廣播的時候。

    數據欄上。

    突然湧現過一行行紅色的數據流！

    ……

    「警告：你的異常值+1」

    ……

    「警告：你的異常值+1」

    ……

    幾乎是一瞬間。

    他的異常值就飆升到了3顆星！

    對此。

    羅傑並不意外。

    星獸死後。

    棧主們留下的後門自然也就沒了。

    他的所作所為引起‘神靈’的注意再正常也不過了。

    當下。

    他心有靈犀地一抬頭。

    但見城堡的天空上。

    徐徐打開了一扇充斥著白色光輝的大門！

    宏大的管弦樂聲隨之響起。

    那一刻。

    仿佛有千萬人在吟唱！

    大門之中。

    一隻潔白的手慢慢地探了出來。

    ……

    「提示：你遭遇了‘霜主：蒙’」

    ……

    看著那隻充滿壓迫力的手。

    羅傑眯起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