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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介紹?我怕你吃不消。”聽得李浩這話,娜娜翹起腳尖,一腳踢出,不想對方竟快步上了快艇,娜娜險些狼狽,也隻得跟了上去。

    娜娜進到船艙,李浩早已翹著二郎腿,端著酒杯坐在沙發上,正與那克魯斯相互調侃。也就小時候無意間聽父親提起過,不想自己一直向往去到的地方竟在海上,還得這般豪華的私人快艇接送,娜娜更對那裏產生了無限遐想。

    快艇在海麵上向著非洲板塊馳騁,遠處一油輪慢慢浮出海麵,映入娜娜雙眼,等的快艇靠近猶如小魚才知它的巨大。船影昏暗沒有燈光,離得近了才知這油輪老舊,船身漆麵掉落爬滿鐵鏽。

    與那快艇相比,這反差也太大了,娜娜心中不免又有些失落。

    “兩位,請吧!”坐在沙發上的小個子克魯斯,攤著手掌示意兩人上到油輪,他隻是個負責美洲貴賓的接待,還沒資格上得油輪。

    本還抱有一絲僥幸的娜娜,等上得油輪心中惟一的遐想也被破滅了。這油輪船板淩亂,船艙玻窗破碎,海風吹過,扭曲的艙門吱呀著,撞擊著船艙,發出沉悶的咚咚聲。說它是艘鬼船也不為過。

    望得娜娜麵露焦容,神色厭惡。李浩輕言笑說“可是你自己要跟來的,走吧,帶你去開開眼。”

    早已是上得賊船,哪容得自己後悔,隻得緊跟李浩,一路走下去。

    身處這破舊油輪,娜娜奇怪這所謂的黑市到底什麽樣,不會如電影中那般汙穢瘴氣吧!心中猜疑著臉上也是露出了悔意。望著四周甲板空無昏暗,李浩帶著娜娜徑直向控製室走去。

    室內玻窗潔淨,地板無塵,卻也是依舊的昏暗,再看這室內設備更是殘破老舊。海風掠過,夾雜著鹹腥鐵鏽呼嘯哀嚎,娜娜強忍心中壓抑,可手臂早已爬滿寒意。

    不知李浩做了什麽,地板上一圓盤轉動突起,傳來金屬摩擦聲響,而後緩慢升起投射出光芒,盡然是一隱蔽的升降器,李浩示意娜娜跟上,兩人隨著升降器緩慢下降。

    隨後又被人帶領進入一部電梯,繼續下降。那是一部三麵透明的電梯,透著玻窗,娜娜眼前黑暗中閃現著光亮,如那黑夜星空,繁星在黑幕中不時晃動。唯有那黑暗的中心,燈火通明,一座白色圓形擂台被罩在鐵籠之中。

    電梯停穩,身後傳來鐵門開啟的響動,一間空曠巨大的房間顯現眼前,房內空無一物,地上唯有一直徑三米的圓形突起,猶如一個活塞立於地表之上。

    隨後傳來沉默響聲,那活塞緩慢掀起,出現一樓道一直延伸,娜娜跟著李浩走了下去,樓道間不時傳來悅耳旋律,眼前更是豁然開朗。

    娜娜望著眼前明亮的大廳,有一種身臨奢華晚宴的錯覺。寬敞的大廳,擺放著各色餐點酒水,樂師們演奏著輕盈動聽的音樂,廳內男女帶著各色麵罩華裝異服。

    燈光悄然暗淡,伴著淒涼配樂,一首拉丁獨唱《ll》,惹得眾人屏息停足,幽美歌喉引著娜娜,向那歌唱的女子投去目光。

    聚光燈下,那歌者腰身纖細,肌膚白皙,一身惹眼的火紅旗袍繡著彩鳳,一抹煙雨眉,一副丹鳳眼,兩片巧唇引動歌喉。伴著歌聲緩步輕盈,向著兩人走來。

    望著那纖細長腿邁步而來,一旁裙衩竟開至腰垮。待得人影漸進,娜娜這才緩過神來,再次確認,看著對方目光又望了望身旁李浩,兩人目光交織。想來又是李浩舊識。

    歌者輕挽李浩手臂,兩人信步而去。也不見兩人招呼自己,雖說心中不悅,娜娜也隻得傻眼,跟在兩人身後,望著眼前男女說笑輕談。

    三人來到一間獨立包房,環形沙發,圓形茶幾,水果拚盤,奇異糕點,精美器具,美酒羅列。歌者順勢坐在沙發正中,排列三個酒杯倒上美酒,這才對著李浩打了響指。

    坐於沙發一端的李浩,從懷中摸出一包卷煙,抽出一根遞給歌者,並為其點燃,這才端起酒杯獨自品嚐。

    “你就是娜娜吧!狄雲的女兒?”歌者輕吐煙圈,起身端起酒杯,望著娜娜輕言道出。

    望著歌者遞來酒杯,又看了看一旁李浩,他正持著酒杯望著自己微笑。娜娜心中不解,她第一次來到這神秘的地方,和眼前歌者也是第一次照麵,對方不僅叫出自己乳名,還知道自己的父親。娜娜再次打量歌者,回憶中確實沒有眼前身影的記憶。

    隻聽對方輕笑一聲“這是08年的奧比康,你父親最喜歡的年份,一晃十九年過去了,當年的女嬰不想也是這般的水靈。”

    08年正是娜娜出生的年代,不想眼前女子竟是父親舊識,可是對方容顏也就比自己大上一些,怎麽看都不像是年過三四十歲。心中各種猜疑,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一旁李浩也就那麽坐著,也不理會自己。

    “哼哼!哈哈!”

    正值娜娜麵色難堪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不想對方竟媚笑出聲。

    “叫我紅娘就好,大家同為女人,可別被女人的容貌欺騙了,你說啦!李浩?”這名叫紅娘的歌者,媚眼望向李浩挑動眉宇。隻見李浩抬起手臂,手指在自己眉骨間滑動,麵色尷尬,幹咳幾聲,清理喉嚨,卻始終一言不出。

    “紅娘!你真的認識我父親?”望著李浩神情舉止,娜娜內心激動,口中竟吐出此般廢話。拋開李浩和約翰,眼前的紅娘,是娜娜所知的,與自己父親有過接觸的第三人,一席言談想來也是父親的好友,對娜娜而言,那絕對是猶如親人般的存在。

    見得紅娘望著自己微笑,一旁李浩也望著自己肯定點頭。娜娜眼角不知何時掛起了淚珠。

    紅娘輕巧抹去娜娜眼角淚水,撫摸著她的秀發,口中輕語“傻孩子!”

    娜娜接過紅娘手中酒杯,一飲而盡。08年的紅酒,父親最喜愛的年份,而此時卻不知父親身在何處。此刻想起父親,也唯有這杯中物,能解娜娜心中的情懷。

    “李浩!你不知這是什麽地方嗎?你竟敢帶娜娜來這!”紅娘一轉常態,怒罵一旁李浩。

    李浩也不想如此,自己也是沒有辦法,每年也唯有這兩日能與紅娘接頭,昨日還被人阻攔,李浩本就兩年沒來了,若今日再錯過,怕是又得再等一年。隻得將原委告知紅娘。

    “行了,兩年沒來,這裏也有了不少變化,這是我的私人貴賓卡,以後不會再有人阻攔你。還是說正事吧!”紅娘遞給李浩一張紅火晶卡,拉著娜娜坐下,望著眼前娜娜,紅娘眼中滿是慈愛喜歡。

    “紅娘,你可知我父親去向?”娜娜不肯放過絲毫能尋找父親的線索,這會又把希望放在了紅娘身上。

    “十年前,我與你父親也是最後一次見麵。那次他自己一人前來,在這裏淘得一件古跡,說是有了昆侖線索,便再沒了音訊。”

    聽得紅娘述說,娜娜心中又沒了希望,不想對方竟還有後話。

    “其實,一年前我這便有了線索,隻是一直沒能等到李浩。”

    紅娘媚眼盯著李浩,也不知對方為何突然消失了兩年。望著紅娘目光,李浩並未解釋,隻是無奈輕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這兩年去向,李浩早已發誓不會對人提起。

    娜娜一心牽掛父親,並未留意兩人瞬間的變化,聽紅娘提及有了線索,一雙大眼水汪汪的,正等著紅娘告知。

    “香港有個靈靈堂,你們不妨去哪裏問問。”紅娘雙眸挑動,打量著眼前二人,這才為自己端了杯紅酒。

    “靈靈堂!你不會是說那自稱驅魔傳人的騙子吧?”聽得靈靈堂三個字眼,李浩莫名的火大。

    卻不想惹得紅娘一聲嬌笑“靈靈堂也並非虛名,自古他們便以抓僵屍王將臣為己任,世代除魔衛道,隻因後來世道不景氣,才遷去了香港。”

    “僵屍?這世間會有僵屍!”

    娜娜從不相信這等迷信,可偏偏又是從父親故人之口說出。而且,父親也是在尋找傳說中的昆侖時失蹤的,娜娜也不得不注意自己的言語。

    紅娘聽她這般語氣,雙手交叉放於翹起的二郎腿上,一手支撐著下顎,撐過頭來望著娜娜“不曾見過,並不意味著不存在;傳說也好,神話也罷,有時隻能代表自己的無知。”

    一席話語說完,看著娜娜神情,想來對方並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紅娘這又斜眼望向李浩,見得對方苦笑,方才明白,娜娜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娜娜聽完紅娘所言,心中也是納悶,父親這位故友怎這般奇怪,滿口的神鬼傳說,父親好歹也是大學教授,怎會有如此迷信的朋友。

    忽而又想起父親,他不也是在尋找傳說中的虛境昆侖嘛?心中矛盾,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辨別真假。此時一旁李浩又發起了牢騷。

    “靈靈堂我看就不用去了,那死胖子就是個江湖騙子,滿口胡話。”

    紅娘望著杯中搖晃的紅酒,嘴角揚起笑容“我可沒讓你去找那馬小寶,而是他的師叔。一個被人稱作鬼鬼的男人,據說狄雲曾也去找過他,後來便失蹤了。緊跟著鬼鬼也去了西藏,聽說也再沒回過靈靈堂,不過你們倒是可以去問問馬小寶。”

    李浩聽他這麽一說,立馬來了精神,靠過身去“消息可是準確?”

    聽得紅娘所說,又見李浩這般變化,一旁不語的娜娜抿嘴偷笑,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終於能找到一位能知父親去向的人了。

    紅娘看著李浩探身過來,竟敢質疑自己,手指一彈敲打李浩額頭“小鬼,別忘了老娘身份。”

    李浩撫摸著發紅的額頭,這才又記起紅娘身份“哈哈!一時情急,忘了紅娘本事。對了紅娘!你看我這石板能賣個什麽價碼?”

    既然老師去向有了眉目,李浩更不會忘了此行的另一個目的,連忙拿出石板,憑借紅娘在這黑市的地位,她估出的價碼應該不會偏差太多。

    “李浩!你這兩年沒來,當老娘這是什麽地方,這種廉價文物也敢拿來我這裏拍賣?”

    李浩麵色呆板,不想紅娘觀看之後,這反應也太過了吧!之前與老師前來,也拍賣了不少這種文字的古物,也不見的她有如此反應。

    轉眼李浩卻又一臉殷勤,紅娘望著他實在沒轍,扔下話來,也隻能試試,看是否有人願意拍走,這才拿起石板離去。

    待得紅娘離去,娜娜湊到李浩身旁,麵色凝重,好一會兒才從口中迸出話來“李浩,我們去香港吧!去靈靈堂尋找鬼鬼。”

    深夜時分,醫院大廳谘詢台的燈還亮著。

    佐伊抱著一摞尋人啟事,滿心期待的等待著護士小姐,翻看著這一年來的孕檢登記。

    換作平時,送完晚上最後一單宵夜,再跑上幾家醫院,佐伊就會回到出租屋休息了,可今晚他睡不著。

    因為在他準備回去的時候,耳中突然嗡嗡嗡亂響,響聲好似五音不全的老人在練習發聲,總之讓他無法靜下心來。

    索性,他又來到一家私人開設的婦幼醫院。

    耳中的嗡鳴隨著時間推移越加的嘈雜,他忍不住的用手掌猛烈拍打著自己耳蝸。

    “你沒事吧!”

    “啊,啊,耳,耳朵!”

    麵對護士異樣的目光佐伊本想解釋,可護士白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回到電腦屏幕。

    要不要跟對方說聲抱歉。

    擔心護士不再理會自己,佐伊本還有些猶豫。

    可當護士依舊漫不經心得翻看著身份證掃描圖片時,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還是沒辦法跟人好好交流啊。

    從小有著交流障礙,佐伊已經習慣了與自己對話。

    若不是被父母遺棄……

    他原本生活在一個溫馨的家庭,可正當他沉溺在幸福中時,離異後的父母將他遺棄在了孤兒院,從此他性格變的孤僻不願與人交流。

    甚至舍棄了原本的姓名,自稱為佐伊,一個不重要卻又存在的人。

    大學畢業後,他留在了學校圖書館與書為伴,本打算這輩子一個人,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生活,可命運又一次捉弄了他。

    因為,他遇上了伊琳娜,一個,強行懷上他孩子的異國少女。

    “沒你要找的人。”

    護士的態度依舊冰冷的讓人心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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