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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來後,赫劍看著憂心忡忡的謝閻庭,坐下後說道,“看來你的擔憂,不無道理啊,想不到程國棟這位置剛一坐穩,就來這麽一手,這事兒你可別往外傳。”

    “行了,知道這事兒是真的,我這心裏也就舒坦了。”謝閻庭突然就放鬆了下來,“說說程局讓我來配合的案子吧。”

    赫劍端起咖啡笑了笑,“小案子,有人正幫著查啦。”

    城北郊外出租樓街道上,蕭陌並不知道自己身後跟著北城的人,而帶隊的正是任遠。

    任遠這一早就帶人來過付德水的出租房,雖然沒能發現付德水的行蹤,卻也發現了一些新的線索,收起手機後,他讓同事帶著搜來的證物先回警隊。

    等同事離去後,他這才現身出現在蕭陌麵前,二話沒說,將蕭陌拉到一處無人的地方。

    “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麽要揪著付德水的案子不放,你們東城目前,應該是在查金行劫案吧,你可別說這兩起案子有關聯。”

    “沒有。”

    蕭陌如此的直接,令任遠很奇怪,“別忘了,這裏是北城的轄區,也是北城的案子。”

    “能聊聊嗎!”

    同事多年,曾經的趙寒冰對任遠也是有些了解的,這人不僅能力前,而且案件很是負責,蕭陌猜想,要是當初案子真有隱情,或許任遠會是個不錯的幫手。

    “你要知道,我是可以拒絕你的。”

    蕭陌望著任遠笑了笑,“你什麽人我清楚,我猜,你也想知道我為什麽在意這起案子。”

    任遠意味深長的注視著蕭陌,“希望不會和局裏流傳的一樣。”

    蕭陌掃眼看了下周圍,提議道,“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這案子,坦誠布公的聊。”說完他先走了,這又轉身問道,“你開車了對吧,這北城你熟悉,找個人少的地方。”

    任遠沒搭理他徑直的走了,卻又摸出了車鑰匙,蕭陌知道對方這是同意了,哼笑著搖了搖頭,這就在後麵跟著,可任遠,卻將他帶回了自己家中。

    任遠家就住在工業園區附近,估計是北城開發前入手的老房,80平兩室一廳的房子並不算大,進了門廳便是餐桌,他二人麵對麵的坐在餐桌兩邊。

    見任遠十指交叉的放在桌麵上默默的注視著自己,蕭陌猜想對方對自己依舊存有介懷,可就他對任遠多年來的了解,這人其實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人。

    “想必,你對工業園墜樓案也有疑慮吧!”隨意的看了眼四周,蕭陌開門見山的問著。

    任遠低著頭,扣在一起的拇指相互揉搓著,這又抬眼看了下蕭陌,“你到底想查什麽。”

    “真相。”凝視著對方,蕭陌不願放過任遠此時臉上的任何表情,“墜樓案的真相。”

    “真相就是自殺。”

    任遠的回答簡短而直接,雖然隻是瞬間,可蕭陌注意到任遠的目光朝著右下方瞟了一眼,他推測對方心中也有著疑惑,隻是不方便告訴自己。

    伸手輕輕搭在任遠十指相扣的兩手,蕭陌試探的詢問著,“你是知道些什麽的吧。”

    任遠沒有回答,可內心卻又陷入掙紮,“難道局裏的謠言是真的,東城真就在秘密內查嗎,付德水的事要不要告訴他,還有那些照片,難道蘇紅的死並不是自殺。”

    隨著任遠的思慮,大量的信息充斥著蕭陌的記憶,信息所編織的畫麵流轉很快,可蕭陌知道,這是任遠在艱難的想要做個決定。

    對方許久沒有開口,蕭陌也努力著想要將任遠的回憶變成自己的記憶,在大量信息中搜尋自己想要的線索。

    “蘇紅,你為什麽要這樣,你不能這樣,你是我老婆啊,我們還有個兒子的,是我沒用,都怪我沒本事,可你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為什麽……”

    任遠此刻的回憶裏,始終停留在當初付德水想要報複赫連德宏時的畫麵,而他也一直回憶著付德水癱在自己懷中時,那段痛心疾首卻又綿長的自語。

    鼻間輕歎一聲,任遠眉宇微動,腦中記憶所編織的畫麵這就出現了幾張照片。

    那是今天一早,任遠帶人去付德水出租屋搜查時的情景,一間不足十平的房間,屋內沒有多少家具擺設,卻又在蘇紅被放倒的相框下,找出了幾張不堪入目的照片。

    照片裏的背景應該是在酒店的房間,雖然蕭陌無法從任遠的記憶裏清楚的了解到照片上的內容,可也能模糊的看清,那是一副樣貌不凡的女人,酥肩半露著熟睡在一張大床上。

    可任遠也說了,蘇紅墜樓確實是自殺行為,既然這話是從任遠口中說出的,蕭陌相信,對方應該是經過詳細調查後,所給出的很肯定的答複。

    聯想著目前自己所知曉的一切,蕭陌搭在任遠手上的五指並未收回,轉而開始在心中推演著案情。

    想必付德水之所以要報複赫連德宏,應該是和自己妻子出軌有關,可付德水家中的照片又是誰給他的,這人為什麽要做這些事情,而且從照片的拍攝角度來看,應該不是偷拍的是偷拍的,而是有人完事後現場拍攝的。

    可這人會是赫連德宏嗎,如果是,又是誰將這些照片給了付德水,若不是赫連德宏,那這人究竟是誰,為什麽要借付德水的手想要殺死赫連德宏。

    一切剛有了眉目,卻又進入了另一場謎團,任遠此刻所回憶的也就這麽多,蕭陌不知他是否還知道別的事情,可盡管如此,蕭陌猜想,付德水不過是被人利用的工具,真正想要赫連德宏性命的,應該另有其人。

    本以為,隻要能控製住付德水,或者化解他心中的仇恨,醫院的悲劇也將不再發生,而眼下,蕭陌卻更加的擔心,要是付德水被北城的人逮捕了,那這幕後真凶是否還會安排別的人,再製造一起爆炸事件。

    不敢再去猜疑了,如果付德水不能執行爆炸事件,那下一個,蕭陌還真就不知道會是誰,而曆史依舊會與上一世一樣,終究不能被自己改變。

    滿心擔憂的蕭陌垂著雙眼,手指卻不自覺的在任遠手背上輕柔著,而任遠注視了他許久,最終無法忍受的收回了雙手,蕭陌這才抬眼注視對方,可對方眼中的表情,透露出不解,疑惑,甚至還有些厭惡自己的感覺。

    想來對方是誤會自己了,蕭陌尷尬的笑了笑,這重生後獲得的異能,想要運用起來,確實讓人有些尷尬。任遠遲遲沒有開口,蕭陌想要了解的也差不多,“你知道付德水的兒子,之前在哪家醫院嗎。”

    “知道。”

    任遠將醫院告訴蕭陌,對方什麽也沒說的就走,這讓任遠感覺蕭陌這人越加的神秘,他本還想從對方那裏打聽些什麽的,如今是沒機會了,可任遠又怎會這般輕易的放棄。

    “我開車送你過去。”任遠起身追了上去,他越來越想知道,蕭陌到底是在查什麽,亦或者,東城的人究竟在查什麽。

    因為就任遠對蕭陌的了解,這人不該是如今這樣,在他印象裏,車禍發生前的蕭陌,雖然隻是一個新人,查起案來還多數時候不帶腦,可他欣賞蕭陌的那股子衝勁,對案件的執著和那份責任心。

    而眼下,蕭陌給他的感覺很神秘,而且幾次相處下來,他如同是在麵對另一個趙寒冰,這不得不任遠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當然,興趣的根本是想知答案。

    因為他不敢相信,蕭陌在醫院沉睡一年後,這突然醒來就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有著如趙寒冰一般,能看透一切的眼神,意圖拔著別人的秘密,卻又將自己隱藏的很深。

    任遠感覺,蕭陌如今所做的一切,應該是趙寒冰在幕後安排的,可到底這是為了什麽,隊長換屆時任遠輸給了趙寒冰,雖然局裏不少流言說,趙寒冰隊長一職本就是內定的。

    此事,任遠始終保留著個人的看法,他也一直想要和趙寒冰再來一次公平的較量,可惜就在這一年裏,他有些瞧不上趙寒冰了。

    而眼下,他內心不免有些激蕩,不管蕭陌這是在查什麽案子,任遠相信,這背後一定是趙寒冰在負責指揮,不然,像蕭陌這樣的新人,又怎麽會讓他感覺神秘,這應該是他與趙寒冰之間,比拚的最好時機。

    當初付德水兒子所在的醫院就在北城區,依托任遠與醫院方的關係,蕭陌要來了付德水兒子入院以來,所有醫療費用的繳費記錄。

    電腦熒屏上一長串的數字,記錄了這一年來,付德水家中經濟狀況的變化,起初的一個月,費用都是每周結清了的而且數目還不小,可這一個月過後的繳費記錄就不再好看了。

    蕭陌推測,這應該是付德水得知兒子病情後,決定留在陽河還沒有經濟來源的時期,因為繳費記錄上很長一段時期,都是以每天一百兩百,偶爾又會多一些的繳費記錄,卻又固定在每月的十號,有著三千塊的記錄。

    再後來,記錄又好看了一些,除了每月十號固定的三千塊,繳費單上的記錄,每天上午都會有三百塊固定的記錄,而到了下午六點左右,又會有另一筆幾百塊不等的繳費記錄。

    這些繳費記錄,和蕭陌所了解到的,付德水家中經濟來源很是吻合,可是半年後情況就不同了,每隔一段時間,記錄上就會多出上萬或是數萬元的記錄。

    看著變化頗大的繳費記錄,蕭陌和任遠心中都有著同樣的猜測,或許,這就是為什麽,會在付德水家中找出那些照片的原因。

    “電腦裏應該能查到病人的醫療記錄吧!”

    蕭陌問完話後,一旁的醫務人員回道,“記錄是有的,可我這是財務部門,醫生的醫療記錄我可沒權限查看,要不你們去找主治醫生,要嘛就得院方同意。”猶豫著,這就看向任遠,“任警官,就我個人來看,你們還是辦理相關手續再來吧。”

    對方的擔憂,蕭陌自然也知道,醫院有醫院的管理章程,並不會因為他們警察的身份就能隨意的開綠燈,可他二人這心裏也清楚,這手續可不好辦。

    任遠一直保持著沉默留意著蕭陌,而蕭陌思量了一會兒,“大夫,你對付德水家的情況了解嗎。”

    “恩。”醫務人員回應道,“他們家經濟情況並不好,而且所欠下的費用都是院裏特批的,不過有一件事也挺奇怪的。”

    “什麽事。”見事情有了轉機,蕭陌和任遠異口同聲的詢問著。

    “你們看這裏。”醫護人員說著,這就指著那幾筆上萬的繳費記錄,“這些都是通過at轉賬支付的,原以為是愛心人士捐贈的,可是付德水並不知道這事,而且!”

    醫護人員欲言又止,想了一會兒才又說道,“其實院方也有幫著聯係國外的相關機構,隻是這費用挺貴的,這事也和他兩口子提過,院方也想乘此機會交流學習,所以願意承擔一部分相當大的費用,而且蘇紅當時也說,餘下的二十萬他們會想辦法,可沒想到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還有件事。”醫護人員這就補充道,“付德水原本是要給兒子辦理出院的,院方一開始沒同意,也和他溝通過,願意一並承擔所有費用,一開始付德水同意了,可後來他強行把兒子抱走了,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你當時在場嗎!”

    蕭陌突然問了一句,對方點著頭回道,“當然在,他所有費用相關的事情都是我在負責。”

    “那他有沒說過別的事情。”蕭陌變的異常警覺。

    “沒有。”醫護人員回答的很幹脆,“不過那天他臉色不好,挺嚇人的,抱起兒子就走了,誰也拉不住,也不和我們說原因。”

    突然一陣手機振動聲傳來,任遠摸出手機來到醫院走廊,還用手捂在嘴邊接聽。

    “赫隊,是我。”

    “恩,我跟著的,目前沒什麽情況。”

    “知道,我會留意的,赫隊,要沒別的事,我先掛了。”

    “是赫隊讓你跟著我的吧。”再無線索後,蕭陌來到走廊,一手搭在任遠脖子上。

    “你怎麽看。”任遠沒工夫套近乎,甚至沒有辯解的打算,抬手推開了蕭陌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有過家裏那段挺讓人厭惡的經曆後,他刻意的想要和蕭陌保持著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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