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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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靜怡可以麻木不仁,視萬物為芻狗,但是李秋實做不到,他甚至想不明白怎麽會有人如此的冷漠無情,作為一名將軍,他見過太多的生死離別,國破家亡,可他始終對於生命保持一種敬意,上天讓你活著,不是為了殺戮,更不是為了破壞。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還是看不慣那些士兵在我眼皮底下戰死!”李秋實話沒有說完,但是許靜怡懂了,李秋實是一個比較純粹的軍人,讓他參與這些政治鬥爭真不是他所擅長的,他能夠淡定的指揮數萬,數十萬大軍在戰場上廝殺,所求的無非是勝利,但是他做不到因為一個陰謀,將自己麾下的士卒派出去白白送死。

    許靜怡知道李秋實心意已決,心思謹密的她能夠感覺到一絲蹊蹺,最起碼李秋實這個老狐狸可不像是一個能和別人掏心掏肺的家夥,他的話最多隻能信七分,剩下的三分到底是怎麽回事,那隻有李秋實自己心裏清楚。

    “那恕我失禮了,既然我們談崩了,那接下來,李大人對我就沒有作用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李大人死在這裏。”說話間,許靜怡突然推出一掌,打在了李秋實身上,李秋實似乎完全沒有料到這許靜怡說翻臉就翻臉,直接被許靜怡這一掌打翻在地,滾了好幾圈,一口老血噴在了地麵上。

    “大人!”周圍的士兵都驚訝的站了起來,本來最靠近李秋實身邊的都是他的親衛,看到許靜怡一掌將老大人打的吐血,立刻圍在了李秋實身旁,拔刀對向許靜怡。

    看著滿臉蒼白的李秋實,許靜怡卻沒有感到一絲得手後的興奮,她看向自己的手掌,黑紅色的血液從她細嫩的掌心中滾滾流出,她中招了。

    “李老大人果然好心機。”許靜怡麵無表情的從身邊拔出了一把短刀,輕輕一揮,整個手掌硬生生被削掉了一層壞肉,看到此情此景,哪怕是那些精銳老兵,都不由得有些動容,這女子端的是狠人啊。

    “彼此彼此。”李秋實擦了擦嘴唇邊的鮮血,慢慢的站了起來,這時候,所有人才發現,李秋實胸口的甲胄上居然破開了一個洞,裏麵居然是一層反甲,幽藍色的倒刺看上去很短,但足夠讓某些身懷絕技的人吃了個大大的苦頭。

    許靜怡看著周圍漸漸圍上來的軍隊,娥眉微皺,她單槍匹馬再強也打不過這麽多訓練有素的士兵,所以許靜怡也沒有猶豫,直接轉身跑進了驛道旁邊的密林之中。

    “不要追了。”李秋實阻止了想要追上去的士兵,他神色複雜的看著那消失在密林中的倩影,搖了搖頭。

    “再休息一刻鍾,然後出發。”許靜怡隻是一個潛在的危險,不足以讓李秋實過分重視,那迫在眉睫的殺機還在他們身後,李秋實不能浪費時間了。

    ……

    星島都司府,僅存的幾位大佬齊聚一堂,他們一個個麵帶愁意的看著端坐在正位上的新任星島巡撫邵北邢,本來這位新巡撫就不是一個好脾氣,新官上任三把火,剛燒了第一把火就已經讓整個星島聞邵色變,何況現在這種緊張關頭。

    “怎麽的,諸位大人居然都不說話?難道我們不去幫助這印度洋水師?”由於之前廖如秉不懂軍事,導致了南洋的亂象,朝廷立刻從北疆抽調了一位文武雙全的巡撫趕到星島救濟,這位趕場救火員邵北邢大人履曆可是非常耀眼,二十五歲從西安兵馬學院畢業,第二年就以把總在對羅刹國的北疆攻勢中率領本部的一百三十名士兵襲擊了羅刹國輜重倉庫,趁夜一把大火,不僅殺死羅刹國三百名精銳騎兵,還燒毀了羅刹國大量的輜重和馬匹,憑借這次戰功,二十六歲的他立刻成為了突厥斯坦都司府下的千總,三十二歲時平定科拜地區的牧民叛亂,加上治理地方有功,被升為塔拉茲知府,又過八年,年僅四十歲的邵北邢就升任突厥斯坦巡撫,成為陳朝官場上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

    這次邵北邢趕到星島可不是孤身一人,他帶來了足足千人的親衛,都是他在北疆戰鬥多年積累下來的悍卒,別說現在損失慘重的星島都司,就是以前全盛的星島都司,見到這些北疆的精銳,也要禮讓三分。

    “邵大人,我們實在無兵可派,星島和壟川水師還在休整,東海水師才抵達高雄港,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啊。”作為印度戰場上唯一幸存的星島軍官,星島都司指揮使同知陳如柏在眾人的注視中,不得不站了出來抱拳回答道。

    蕩寇將軍陳近東兵敗印度,損失慘重,其中星島都司支援的一萬五千人精銳折損大半,指揮使陳如鬆戰死,僅剩三千多人在陳如柏的帶領下,倉皇撤回星島,而其他敗兵則駐紮在加爾各答,防止英法聯軍攻占東印度半島。

    “那麽如果李大人兵敗身亡,朝中有人指責我們見死不救怎麽辦?”邵北邢知道陳如柏沒有說謊,那些敗兵沒有幾個月的調整根本無法上戰場,這種事情邵北邢在北疆見的多了。

    “那請大人發文,讓壟川水師出戰,他們避而不出,那麽責任就是他們的,如果他們馳援李總兵,不管勝利與否,我們都可以坐享漁翁之利。”所謂的漁翁之利,這裏的所有人都知道是怎麽回事,隨著壟川的發展,星島的商業遭受了極大的衝擊,尤其是南海水師的戰敗,這裏的諸位都認為壟川水師恰好在南海水師損失慘重的時候進入戰場,明顯是黃雀在後,其心可誅。

    至於星島僅存的幾位大商人離開了星島,去壟川做生意,讓星島的商稅收入一落千丈,讓星島諸位大人損失慘重,這種事情,他們肯定不會說出口,不過殺人父母,斷人財路,這種大仇,哪怕現在國難當頭,也不妨礙他們展開對於壟川的報複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