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星空下的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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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已經平靜下來的法陣,龍香玉的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容。

    若是李修元沒有瞎,也會說眼前的女子笑起來真好看。

    而像龍香玉這樣的女子,笑起來更加動人,隻可惜沒有人能看見。

    她跟紫衣女子不盡相同,紫衣女子笑起來有一種勾人魂魄的鬼魅,而龍香玉笑起來很幹淨。

    如果李修元沒有雙目失明,會感覺龍香玉的笑容跟慕容靈玉有幾分相似,同樣是女人,三人卻有不同的性情,連笑容也不同。

    因為李修元的漠視,因為他殺死了自己的同伴。

    於是,紫衣女子眼下隻想要殺死龍香玉,再殺死這個該死可惡的瞎子,卻因為自己技不如人,不得不躲了起來。

    龍香玉不同,遇到李修元之後,讓她重新擁有了離開秘境的信心,於是她才跟著李修元一起上樓。

    看在她的眼裏,既然秘境裏已經安靜下來。

    那麽接下來,就輪到少年出手收拾對方了,連她也沒有想到,這一層的符師,在她眼裏恐怖的家夥,也不是李修元的對手。

    立於法陣中星空下的一幫符師,在這一刻變得沉默起來。

    他們手裏在這一瞬間捏住了一張符文。

    用絕對的沉默,等待王羽這石破天驚的一劍,等著少年人頭落地的一刹那。

    每個人都是靜靜地注視著前方,沒有人在這個時候想說話。

    凝聚了十幾人的力量,凝聚出了傳說之中的星空法陣,隻是為了眼前的

    一刻,殺死這個可惡的瞎子。

    畢竟這裏所有人的力量,足夠摧毀任何一個強大的修士。

    原以為一身黑衣的同位手裏的半神符就能夠殺死瞎子,沒有想到卻被瞎子瞬間反殺,他們小看了對手。

    於是,他們終於合力一處,要用所有人的力量,解決眼前這個麻煩。

    一劍斬出,白衣王羽毛冷冷地喝道「等我殺死了你,再把你的腦子切開,看看你身體裏有什麽樣的秘密!」

    一道強悍的力量,手裏的靈劍化作一道流光,往李修地斬來。

    在他看來,當初死在瞎子手裏的同伴,隻是猝不及防,加上距離如此近的戰鬥,才會中了瞎子的妖法。

    然而當他以自己強大的力量,同樣是距離往少年斬出一劍之時,便是傳說聽妖法,也要倒在自己的劍下!

    劍已斬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甚至在十幾個符師眼裏,眼前長成肥豬一樣的少年,下一刻就會被王羽一劍刺破,然後爆炸開來。

    就在這一瞬間,跟肥豬一樣的少年突然拿出酒壺喝了起來。

    無視往自己斬來的一劍,而是在這一瞬間喝起了酒

    倘若龍香玉看見,也會目瞪口呆,罵他不知死活,什麽不能喝酒,偏偏在這生死一瞬?

    猛然間,在少年的跟前飛出一滴酒,或者說是一杯酒,一碗酒化成了一場暴雨,如暴雨一般往他們迎麵而來。

    連白衣王羽也嚇了一跳,沒想到麵前的瞎子沒有斬出金

    劍,而是手一碗酒,化作一場暴雨。

    要用這一碗酒化成的暴雨打敗自己十幾人?破去自己的幻境,你想得太多了。

    「叮!」的一聲響起!

    等他反應過來的瞬間,才發現往自己飛來的不僅僅是漫天的暴雨,還有一把細細的竹劍。

    一把細細的竹劍,以他想不到的速度的氣勢,於電光石火之間,刺在他的劍尖之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在王羽看來,自己有十幾人,隻需要站在原地,不停地拍出

    符文,任他是如何強大的妖孽,最終也會被他們斬去。

    隻是他沒有想到,他同樣也沒有想到,他們用半神符,數十張符文組成的強**陣在瞎子麵前卻如此孱弱不堪。

    竹劍破開他的靈劍,並沒有停下,而是如一道彩虹,刺進了他的胸口

    跟著便是一朵絢爛煙花,在他胸口瞬間爆炸開來!

    「啊」就在王羽發出一聲驚呼的刹那,一蓬鮮血如泉湧將他如雪的白衣染紅,跟著往空中飛濺。

    而那一碗酒所化的暴雨,才剛剛化作細若雨絲的靈劍,來到十幾個符師麵前。

    暴雨一樣的靈劍向著四周激斬來,將這一片星空徹底攪亂。

    每一滴靈酒在這一刹那化作了一把細細的若水之劍,挾著一道法則之力。

    當靈劍刺進這些符師胸口的瞬間

    絢爛的星空相互吞噬,天空上的星辰一顆接著一顆崩塌,天空出現無數的黑洞,之後

    於電光石火之間,將所有的符師吞噬

    這一場暴雨沒有持續了很久,便靜靜地停息下來。

    沒有一個人從這一場暴雨之中躲過,便是那準神符師王羽也不行,眼下的王羽如大廈將傾,胸口已經被炸出一個恐怖的洞。

    十幾人的群毆。

    無數張強大的符文碰撞在一起,卻沒能將眼前的瞎子的人頭斬落。

    相反,而是在一場暴雨之後,眾人齊齊如被雷擊一樣呆立當場。

    當星空崩塌殆盡的時間,棲鳳樓裏漸漸恢複了平靜,樓裏的淡淡的雨霧未曾消散,而樓中之人,卻如將傾的大廈一樣。

    「嗤!嗤!嗤」

    已經施展無數符文的符師們,此時卻如死寂一般,死死地盯著自己的胸口,捂著自己的脖子,或者是伸手往前

    殺氣漸歇,像是黑夜在瞬間降臨,無數人的眼睛已經看不到眼前的一切。

    在龍香玉的眼前,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跟著便是一個個符師倒在她的麵前,再沒了一點氣息。

    好像隻是一陣風過,她眼前十幾個黑衣人便盡數倒下,隻剩下白衣染血的王羽。

    她甚至無法想象,之前在法陣裏發生了一些什麽。

    看著一身染血的中年男人,在她想,幸而那紫衣女子早早地溜了樓,要不然她現在也會跟麵前的王羽一樣。

    秋雨迷蒙,王羽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

    看著眼前這個依舊漲成肥豬一樣的瞎子,忍不住喃

    喃自語道「怎麽可能,你一個凡人如何能戰勝我的半神符」

    深吸一口氣,李修元搖搖頭。

    用一句隻有他聽到的聲音說道「不好意思,忘了告訴你們,其實我也是神符師而你隻是半個!」

    「噗嗤!」一口鮮血噴出,王羽仰天狂嘯「不可能」

    「嗤!」的一聲,最後一滴酒,化作一道若水之劍如秋雨一般劃過他的臉龐。

    任憑王羽發出最為強大的怒吼,手中的半神符發出一道光芒,試圖將最後一張半神符折出,往李修元飛去

    「哢嚓!」一聲響起,卻是他的半個腦袋被這一道若水之劍斬落。

    跟著便是一團淡淡的火焰,一團高溫在樓中出現,自王羽往四下蔓延而去。

    還沒等這些火焰完全燃燒起來,一道秋風吹進高樓,臉上沒有一絲神情的李修元揮動衣袖,將地上的燃燒的火焰卷起。

    如樓下那般,燃燒中的火焰飛出棲鳳樓,往下麵的山澗緩緩跌落而去。

    秋風秋雨愁煞人,這一層樓中的符師,統統消失在龍香玉的眼前,看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

    剛剛落在地上的塵埃被秋風卷起,連半點都沒有剩下,隻剩下一地十幾枚空間戒。

    在李修元輕揮衣袖之下,盡數落在了他的掌心。

    龍香玉喃喃自語道「這怎麽可能,他們可都是符師,還有二個半神符師啊!」

    在她看來,這些家夥可都是

    天羅城中高手,須彌山上的寶貝就這樣?在一陣秋風過後,化作了秘境裏的塵埃?

    眼看著麵前的敵人化作一地塵埃,被秋風帶走,最後永遠留在這秘境中做了肥料。

    李修元也沒有發出一聲輕歎。

    而是移步樓外走廊邊上,揮手將欄杆邊上的木凳擦了擦,坐在上麵,拿出剛才那半壺酒,擱在麵前。

    又取了一碟糕點放在上麵,倒了兩杯靈酒。

    跟驚魂未定的龍香玉招了招手「不急著趕路,來喝一杯,吃塊糕點。」

    移步欄杆前,望著樓下深不見底的山澗,龍香玉幽幽地歎道「這樓子,我沒來過,你不會怪我吧?」

    李修元搖搖頭「喝一杯酒,壓驚。」

    在他看來,麵前的龍香玉連那個紫衣女子都打不過,又怎麽可能是眼前這些家夥的對手?」

    龍香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靈酒,糾正道「我們是趕著上山,不是趕路。」

    「都一樣。」

    李修元笑道「長路漫漫,爬完眼前這座山,後麵還有更多的大山,別急,大不了,我們就在這棲鳳樓上歇息一晚。」

    論比耐心,他好像也沒有輸過誰。

    畢竟在大唐那漫長的歲月裏,他連最簡單最繁雜的夥計,一做便是十幾年。

    龍香玉想想也是,眼下自己離開的希望都在李修元的身上,她哪裏敢著急?

    一杯靈酒下肚,卻像是一團火焰在她胸腹間燃燒起來。

    嚇得她湊上前來小聲問

    道「這酒這回不會輪到我破境了吧?」

    李修元淡淡一笑「你猜!」

    長路有多長,李修元不知道,陳珊珊也不知道。

    送走了王問天母子兩人,這些日子老道士難得陪那小男孩多玩了幾天。

    正當她欲問接下來要去何處的時候,還沒等她想好如何開口,便雲裏霧裏,從早上出發,還沒到酉時。

    趕著馬車如同在雲霧中穿行一般,等老道士喚她停下的一瞬間。

    抬頭一看,已經來到天玉城中的玉瓊閣門前。

    老道士讓她打聽玉瓊閣的夥計打聽,當得知馮如玉在裏麵時,跟陳珊珊歎了一口氣,說道「丫頭,我要走了。」

    陳珊珊眼睛一紅,拉著老人的手依依不舍地問道「前輩,我師兄何時會來這裏?」

    這些日子,李修元做了甩手掌櫃,將師妹的修為扔給了師父,於是,從打狗鎮來的路上,陳珊珊便一直在不停地破境。

    直到她渡過天劫之後,才明白,眼前的老人雖然不肯收她為徒,卻也盡到了一個師尊的責任。

    更不要說,眼下的老人就要離開她。

    老道士看著從玉瓊閣裏移步而來的,一襲白裙,繡著兩朵杏花的女子,原本想匆匆離開的他,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跟馮如玉招了招手,指著陳珊珊說道「丫頭,這是你那弟弟的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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