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肆到了前廳的時候，看到王語嫣雙眸冰冷的站在那裏。

    隻是，讓金肆沒想到的是，王語嫣的手中提著一顆頭顱。

    慕容複！金肆有些驚愕的看著王語嫣。

    “王語嫣，你來做什麽？”

    王語嫣將慕容複的頭顱丟在地上。

    “我們的恩怨了了嗎？”

    “了結了，六年前就了結了。”

    “那我能拜入靈鷲宮嗎？”王語嫣看著金肆。

    “你現在的武功不說天下無敵，起碼也是絕頂之列，天下能比的上你的人不超過一隻手，你要拜入我們這個養老幫做什麽？年紀輕輕的，就這麽想不開嗎？”

    養老幫是金肆對靈鷲宮的戲稱。

    可是江湖人卻把靈鷲宮稱之為魔宮。

    江湖上人人喊著要除魔衛道的口號。

    可是也不見真的有人組織人手來鏟除靈鷲宮。

    不過人人對靈鷲宮畏之如虎是真的。

    金肆信不過王語嫣。

    當初她引外敵侵入靈鷲宮。

    這是他們的立場不同。

    那時候的她還愛慕者慕容複。

    而金肆算是強擄她的。

    所以於情於理，她都有理由那麽做。

    可是不代表金肆能夠讓王語嫣進靈鷲宮。

    能背叛第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

    現在的靈鷲宮不存在危險。

    金肆寧可就這樣，讓靈鷲宮慢慢的消失。

    而不是再生什麽波瀾。

    王語嫣目光平靜：“如今的我在江湖上也是人人喊打喊殺的女魔頭。”

    “哦……是嗎，來來來，我們交流一下魔頭的經驗。”

    王語嫣依舊平靜：“我是認真的。”

    “你想做什麽？”

    “什麽都不做，你說的養老也不錯。”

    “別鬧了，你現在正值大好年華，有什麽好養老的，你看看我們靈鷲宮現在，年紀最小的葉子都能當你媽咪了。”

    “女魔頭、老魔頭不是正好一對嗎？”

    “別這樣，雖然我饞你身子，可是大家物種不一樣。”

    “等你修成人形後就可以了。”

    金肆很心塞，你是故意氣我的吧。

    當初你要是不引外敵進來，我至於現在還保持這形態嗎。

    算了，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

    “你要留下來小住幾日隨你，加入靈鷲宮什麽的就別鬧了，放過靈鷲宮吧。”

    ……

    “葉子，你還真留下那個女人啊？”

    “猴子，王姑娘也是個可憐人。”

    “你現在可憐她，當初慘死的姐妹可就死不瞑目了。”

    “當初怨不得她，即便沒有她，那些人就不會來了麽。”葉秋冷說道：“再說了，當初大家立場不一樣，如今時過境遷，何必再舊事重提。”

    “我也沒打算舊事重提，當初她有她的立場，我們有我們的立場，主要也是我太跳了，所以不管是她還是那些圍攻靈鷲宮的門派，無關正邪對錯，可是你能保證她對靈鷲宮，對我就沒有恨意嗎？”

    “你也說了，無關善惡正邪，隻是立場問題，她恨你什麽？”

    “我可是毀掉了她的一切。”

    “我打聽過她這幾年，她家被慕容複毀了，生母死了，她便開始四處尋訪名師，後來聽說她拜入了太極門，而後不知為何，被太極門的人追殺，至此消失了半年的時間，再出來的時候，突然就有了一身卓絕的武功，重返太極門就是一場屠殺，太極門上下都被她屠戮一空，而後她就成了女魔頭，一直到近日，她找到了慕容複，然後就有了前些日子你看到的樣子。”

    “你也說了，她現在很危險，靈鷲宮上下，除了我之外，誰人能製得住她？若是我偶爾出門一趟，她起了歹意怎麽辦？”

    “我負責，我好歹也是靈鷲宮宮主，而且我這四十年的武功也不是白練的。”

    金肆表示嗬嗬，別人看不出來，金肆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王語嫣那一身百年功力，又兼修北冥神功。

    估計是得了無崖子的真傳。

    就葉秋冷的修為，怕是在王語嫣麵前都過不了一個回合。

    不過葉秋冷既然心意已決，金肆也不想駁她麵子。

    可是讓金肆沒想到的是，十年的時間，葉秋冷就去世了。

    然後王語嫣成了靈鷲宮宮主。

    不過她這個宮主基本上也是有名無實。

    因為靈鷲宮都快要滅門了。

    宮中弟子又走了一批，現在宮中弟子就剩下幾個五六十歲的婆婆。

    自從葉秋冷去世後，金肆就沒有再離開靈鷲宮。

    年近四十的王語嫣依舊是那麽的冰冷。

    歲月沒在她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不久之前，他們剛剛安葬了一個老死的阿婆。

    “王語嫣，你現在離開靈鷲宮還來得及，就憑你這容貌，說你二十歲出頭也有人信，沒必要留在靈鷲宮。”

    “你煩不煩？每年你是不是都要說幾次？我說過了，我不會離開，也不想離開，外麵早就沒有什麽值得留念的了。”

    “沒有值得留念的是因為沒遇到，去試試看，說不定就遇到一個眼瞎的呢，段譽怎麽樣？我估計他現在心心念念的還是你。”

    “那你為什麽不走？這裏也沒什麽值得你留念的。”

    “我可不放心山上的那些個阿婆。”

    “怎麽？你怕我會傷了她們？我現在是靈鷲宮的宮主。”

    這十幾年的相處，多少恩怨仇怨都已經沒了。

    金肆倒不是怕王語嫣忘不了舊怨。

    隻是，如果有外敵來襲，金肆是怕王語嫣一個人護不了靈鷲宮的周全。

    雖說當年金肆在江湖上殺的血流成河。

    可是終歸還是有一些漏網之魚。

    王語嫣突然扭過頭看著金肆：“你什麽時候才能修成人形呢？”

    “哈？當年的玩笑你還記得啊？”

    “對你來說還是玩笑嗎？”

    “當年我在閉關的時候，你帶著慕容複慕容博闖進了，壞了我的修行，我這輩子都修不成人形了。”

    金肆早就已經放棄了。

    雖然這些年修為漲了不少。

    可是錯過了那次機會，塑形無望。

    王語嫣默默起身離去。

    夜——

    熟睡中的金肆突然被一個腳步聲吵醒。

    一個身影鑽進金肆的被窩中。

    “你來做什麽？”

    “當年我虧欠你的，現在還給你。”

    然後……他們什麽都沒做。

    金肆都不敢相信，自己原來是正人君子。

    哎……物種可以跨越……尺寸跨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