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動如參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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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回兩小無猜時,一笑紅顏耳畔輕。醉眼花開與化蝶,纖雲舞起便成瑩。今宵酒醒空餘恨,昨夜淚幹難忘情。誰道蒼天不落淚,清寒北望一顆星。《下一站》微電影

    燕少菲心裏難過,明明是寫在媽媽的筆記旁,她卻似乎看到彭靜瑤的影子,也許爸爸隻是不敢承認自己曾經心動過,不然,明明堅持了那麽久,最終卻敗在彭靜瑤手裏,也或許,彭靜瑤身上,真的有像媽媽的地方,自己和她在一起,也常常會有一種母女的感覺,他們可能都是被那種相似的東西迷惑。也或許,媽媽和彭靜瑤對爸爸的愛,一樣執著而不摻雜更多的要求。這樣的愛,怎能不使人束手就擒?明明誰都沒有錯,卻在一念之間,釀成苦果。

    如果當初爸爸能夠有所察覺,如果當初自己能多提醒爸爸一句,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局麵。可是彭靜瑤的性子那樣執拗,即使有人勸說,她真的就願意舍棄孩子?

    “爸,你出國之前,去看看彭姐的父母吧,我和凱子去過幾次,兩位老人非常傷心,一直覺得是自己逼走了女兒。”痛失愛女的一對老人,燕少菲實在不知道如何安慰,每次都不敢久留。

    燕雲浩點點頭:“我會把靜瑤的一些東西交給他們,如今我們能做的事情並不多,如果孩子大一點,讓他們多見幾麵,總有些希望。”

    燕少菲剛從爸爸家出來,就接到宋玥的電話,又急匆匆趕回公司,千頭萬緒的工作,使她分身乏術,研究中心的張雲朗昨天打電話,讓她過去一趟,也被她推遲好幾天。好在宋玥這幾年跟著她,已然頗具領導風範,很多事情,有她幫忙,燕少菲省心不少。終於忙完京城的事情,燕少菲跟馮勝凱打過招呼,急忙去了雲海。

    研究中心第三代新技術發布會,燕少菲作為實際掌門人,不得不出席。技術做到這個份上,大家就沒有了最初的低調,馮昌平作為軍方代表,隆重的出席了這次發布會,使以前一些有小動作的廠家也老實不少。因為新技術的比重增大,李易非身份卓然,儼然已經成了技術中心的領頭人,張雲朗平日裏也敬他三分。這次發布會,就是由李易非全場主持。

    發布會結束,照例是慶功宴,徐渭端著酒杯站在燕少菲身邊:“阿墮,恭喜啊,你現在已經是這行的龍頭老大,以後看著咱們的交情,還要擔待著點。”

    “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有什麽值得說。”燕少菲這樣說著,不由得想起當初一夥人把酒論交情的事情,內心一聲歎息:“阿渭,曉筠跟你蠻長時間了,不準備給她一個交代?”

    “年底吧,老頭子逼得緊,也逃不過了。”徐渭心裏也一聲歎息,等不到的人,再等都是枉然。

    “好好待她,女人都不容易,嫁人生子也是拚著性命的。”燕少菲拍拍他的肩膀,如今的年齡,再不懂道理,無常世事,總會不吝惜的提醒著人。

    “嗯,我知道。”徐渭緩過神,低低說道:“阿墮,好好對凱子。”

    “嗯。”燕少菲哼應一聲,如今大家慢慢都知道馮勝凱的身體狀況,對待她,關心中更多了溫情,兒時的夥伴,一句話就能顯出不同。

    晚餐快結束的時候,楊慎言風塵仆仆的趕了過來,他一下飛機就直奔這裏,燕少菲想起溫慧儀的話,心裏不是滋味:“慎言,趕不上就別著急,又不是什麽大事。”

    “總要幫你好好慶祝一下。”楊慎言端起一杯酒,對著燕少菲晃了晃,直接一飲而盡。

    “慎言,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別空腹喝那麽多酒。”燕少菲送走很多重要客人,見人散得差不多,來到楊慎言跟前說道。

    “沒事,飛機上吃了一點東西,不算餓。”楊慎言和李易非、徐渭、柳眉湊在一起聊天,興致倒是挺好的。

    柳眉見楊慎言麵有疲色,知道他長途飛行,肯定是硬撐著,她一拉著李易非說道:“走吧,回家看女兒去,大家都累了一天,該歇著了。”兩個人親親熱熱的回市區別墅去了。徐渭見他倆走了,也一擺手:“我到酒店,明天直接回京城,就不和你們碰頭了。”

    “慎言,你住哪裏?”燕少菲和楊慎言一起來到停車場,轉頭問他。

    大家都喝了酒,宋玥被燕少菲留在京城,也沒讓別的司機開車,正準備打電話叫人來幫忙開車,楊慎言擺擺手:“阿墮,我先送你,回頭找個最近的地方睡一覺就行。這個點,別再麻煩人了。”

    燕少菲想想也是,搭了楊慎言的車子:“把我送鋼廠的君臨天下就行,那裏住慣了,不太喜歡住別的地方。”

    到了小區,楊慎言對司機說道:“你回去吧,我今天住這邊,明天再過來接我。”

    燕少菲見楊慎言酒喝得有點多,有點不放心:“慎言,回去多喝點水再休息,累了應該少喝點酒,太傷身體。”

    “阿墮,我這裏好久沒住,到你那邊喝口水醒醒酒,好嗎?”楊慎言搖搖頭,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太清醒。

    燕少菲見他這樣,也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去:“也好,別是喝醉了吧?”

    “頭有點暈,不過應該沒醉。”楊慎言下車後,被風一吹,走路有點東倒西歪的,燕少菲趕忙扶住他。楊慎言身子骨高大,平時看著沒什麽,沒想到這時候身子直往下墜,燕少菲扶著他上樓,竟然累出一身汗,好容易把他扶到沙發上,不禁甩著胳膊抱怨道:“看著人不胖,怎麽死沉死沉的。”

    楊慎言歪倒在沙發上,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模樣,燕少菲怕他就這樣睡過去,趕緊掐了掐他的胳膊:“慎言,到客房床上去吧,睡這裏可不行。”楊慎言睜開眼看了看她,勉強扶坐起來:“也好!”燕少菲隻好又將他扶到床上,她轉身出去擰了一條熱毛巾,幫楊慎言擦了擦臉,擦了擦脖子,解開他胸前的扣子,楊慎言可能覺得口渴,不停的舔著嘴唇,燕少菲隻好又出去幫他倒了杯溫水:“慎言,起來喝口水吧。”燕少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扶靠在床頭,喂楊慎言喝完水,剛放下杯子,準備扶他躺下,忽然,楊慎言一把箍住她,整個人壓到她身上,熱燙的唇貼著她冰涼的皮膚肆虐起來,燕少菲不知道喝過酒的男人力氣會變得這麽大,她拚命掙紮,拚命推擠他,可是楊慎言似乎也拚了命一樣,全身像鋼鐵似的箍著她,緊緊不放。

    燕少菲又驚又怒,她現在終於知道男女之間的力氣差別有多大,燕少菲拚著自己僅存的理智,咬破了他的嘴,抓破了他的胳膊,血淋淋一時讓她怵目驚心,可是楊慎言卻始終不肯放手,他一雙鐵臂緊緊將她擁在懷裏,熱燙的唇像黏在她身上似的,到處啃咬。燕少菲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慌亂之中抬起腿朝他胯下踢去,楊慎言疼得一哆嗦,終於鬆了手,燕少菲趁機滾下床,衝出房間,靠在沙發上喘氣。

    很久之後,燕少菲平靜下來又有些擔心,她急忙之間下手沒有輕重,不會把他踢出什麽毛病吧?她起身來到客房外悄悄往裏麵看,楊慎言已經呼呼大睡,唇邊、臉上、胳膊上,到處是幹涸的血漬,慘不忍睹。

    燕少菲來到洗手間,看著鏡子裏自己頭發淩亂,滿嘴血漬,手上也是紅一道白一道的,她想起溫慧儀的抱怨,想起楊慎言剛才的衝動,心中萬分苦澀。她自己收拾好,擰了溫熱的毛巾,來到房間,輕輕幫楊慎言擦著臉上和手上的血跡,燕少菲折騰了好幾趟,才終於幫他擦幹淨一些,看著他清雋溫潤的睡顏,燕少菲直發愣。

    燕少菲一晚上睡得並不踏實,亂七八糟的做著夢,夢裏好像回到了高中時候,一群人出去玩,燈光閃爍,不同的人臉在她麵前晃動著,一會是馮勝凱,一會是楊慎言,兩個人的麵孔交錯在一起,她一直分不清,她努力的想要看清,可是越急著看清,那張臉卻越模糊,她急得滿頭大汗,想要喊他們的名字,卻怎麽也喊不出聲,等到終於能發出聲音時,她眼睛一睜,天已經大亮。雖然已是初冬季節,她卻真出了一身汗,黏膩膩的,很不舒服。

    燕少菲起身來到客廳,楊慎言還沒睡醒,他剛從國外回來,時差沒調整過來,這一覺也不知道會睡到什麽時候。燕少菲洗漱完畢,起身煮了點白粥,阿姨做的小菜冰箱裏還有,她又出去到附近買了一些饅頭和包子。

    回到家的時候,楊慎言卻已經坐在客廳發愣,見她拎著早點回來,他站起身和她打著招呼:“阿墮,起這麽早?”

    “嗯,梳洗一下過來吃飯吧。”燕少菲幫他拿了新的牙刷和杯子,擠了牙膏遞給他,低低說道:“別碰到傷口。”

    楊慎言嘴唇已經腫起來,他一臉疑惑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阿墮,我這是磕哪裏了?怎麽一點沒印象?”

    “不知道。”燕少菲沉著臉,轉身出了浴室。楊慎言齜牙咧嘴的洗漱完來到餐廳,小口小口撕著饅頭吃,他見燕少菲不說話,也不敢再問她,直到吃稀飯的時候被燙的直吸氣,燕少菲才嗔道:“慢點喝,都不看自己傷成什麽樣?”

    楊慎言見她不再生氣,涎著臉笑了笑:“我還以為你不和我說話了。阿墮,昨天到底發生什麽事,你不說,我也沒法跟你道歉啊!”

    燕少菲從沒見過楊慎言賴皮的樣子,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他喝醉了,不記得所有的事情,自己無論怎麽說都不對勁:“沒事,你不用道歉,雖然我吃了點虧,但是你也沒占著便宜,算是兩清了。”燕少菲看他狼狽的模樣,低下頭喝粥,含糊的說道:“以後千萬別再喝醉酒!”

    “知道了,以後不喝就是。”楊慎言看著自己的一雙手和半截露在外麵的胳膊,忽然說了句:“家裏什麽時候養了一隻貓?怎麽把我撓成這樣?”

    燕少菲剛喝了一口粥下去,被他這樣一說,一時沒忍住,“撲哧”全噴了出來:“慎言!”

    楊慎言抽出一張餐巾紙,非常淡定的幫她擦著臉,擦著手,順便擦著桌子上:“看看你這樣,像個孩子似地,弄得到處都是。”

    燕少菲低頭吃飯,閉口不語,楊慎言笑眯眯的看著她,也不再言語。吃完飯,燕少菲把碗筷一推,對楊慎言說道:“早飯是我準備的,你負責洗碗。”

    “阿墮,你看我這到處都是傷口,怎麽洗碗啊?”楊慎言伸出雙手,可憐兮兮的看著燕少菲。燕少菲一時氣結,隻好收拾碗筷,到水槽邊去洗,楊慎言跟在她身後轉來轉去,燕少菲被他差點絆到:“慎言,你離我遠點。”

    “那怎麽行?雖然在行動上幫不了你,但我要在精神上支持你!”楊慎言嘻嘻哈哈的說道,不肯走開半步。

    直到燕少菲整理好一切,他亦步亦趨的跟著燕少菲來到客廳:“阿墮,你今天不出去吧?”

    “怎麽了?”燕少菲聽他這樣問,抬起頭看他。

    “不是,我這樣子沒法出門,能不能在這待一天?”楊慎言無奈的指指自己,燕少菲歎了一口氣,這樣子出門的確太毀形象,尤其楊慎言一貫溫文爾雅,這精彩模樣,不知道會爆出多少猜測和八卦。

    “我一會去趟研發中心,和張雲朗商量點事,早些回來陪你。”燕少菲看了看他皺巴巴的風衣:“衣服怎麽辦,讓司機給你送過來?”

    “算了,這鬼模樣,見見你就可以。”楊慎言苦笑了一下:“等你回來,陪我重新去買件吧,到商場丟人總比在司機麵前丟人好一些。”

    “好吧,那你在家等我,我回來到樓下給你電話。”燕少菲覺得事情變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是他的錯,現在怎麽反倒像是自己的錯一樣。

    楊慎言送燕少菲出門,靠在門邊交代她:“開車小心,早點回來,別讓我等太久。”燕少菲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楊慎言來到陽台上,看著她開車離去,歎了口氣,坐在靠椅上發呆。昨天的事情,就像在夢中似的,遙遠而不真實,他沒想要借酒裝醉,可是,心裏實在太渴望,一點點星火,就足夠燎原,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從久遠的少女時期到現在,一直困擾著他,醒著的時候,睡著的時候,鼻端都是那股淡淡的少女香味。他以為長城上的吻別,可以支撐他很久的日子,可是,酒精的刺激,使他沒辦法控製長久以來叫囂的**,雖然做錯了事,可是,他卻一點都不後悔,就算是傷痕累累,隻要是她給的,一切,都甘之如飴。

    燕少菲從研發中心回到樓下,給楊慎言打過電話,坐在車裏等他時,想起溫慧儀的懇求,心裏直犯嘀咕,這種私事,她要怎麽開口和他談?

    馮勝凱雖然經常嘲笑楊慎言的眼光,其實,楊慎言不論穿什麽衣服,都非常好看,一米八五的身高,比馮勝凱還高出一些,肩寬腰窄腿長,骨架勻稱,是個典型的衣架子,隻是他不像馮勝凱那麽講究顏色和搭配,平常都是隨便那麽一穿。燕少菲陪他到常去的幾個專櫃挑衣服。他一件一件的試,專櫃小姐殷勤的伺候著,不論他穿哪一件,小姑娘都卯起勁來誇好看,惹得楊慎言直翻白眼,燕少菲有點忍俊不禁。其實隻要人好看,衣服好不好,似乎並沒那麽重要。

    買好衣服,兩個人到樓上的餐廳吃了頓中飯,回到家裏,楊慎言直打哈欠:“阿墮,我得去眯一會,時差調整不過來,總犯迷糊。”

    燕少菲坐在陽台的靠椅上,打開電腦,處理著京城公司的日常事務,回複了幾份郵件,交代宋玥幾件急需處理的事項,才關上電腦,燕雲浩過幾天就要出國,她必須在爸爸出國前趕回京城去送他,幾天沒見到彭遠,她有些想念孩子純淨的小臉。

    直到鍾點工阿姨幫她打掃好衛生,做好晚飯離開,她才猛然回神,天色已經暗下來,燕少菲心裏忽然就在想,雲海的日落總是這樣早,大家還行色匆匆的走在下班的路上,夜色卻已經降臨,披星戴月的生活,是不是也隻是在這個溫潤的南方海岸線?

    燕少菲坐在陽台上,沒有開燈,楊慎言走出來的時候,隻看見她模糊的身影:“阿墮?”

    “嗯,慎言,醒來了?”燕少菲站起身,回到客廳:“洗把臉吃飯吧,總是這樣飛來飛去,剛剛調整好時差又要出去,會不會太辛苦?”

    “沒事,已經習慣了,兩三天就好。”楊慎言到浴室匆匆抹了把臉,來到餐廳坐下:“還是要吃在中國,看著這些菜,就讓人食指大動。”

    “多吃點,國外什麽都好,就是飯菜實在不合胃口。”燕少菲搖搖頭:“中國胃被養刁了,端的無比嬌貴。”

    “阿墮?”楊慎言吃飯速度非常快,見燕少菲有點愣愣的:“你是不是有什麽話和我說?”

    “嗯,吃完飯再說吧。”燕少菲笑了笑,這樣溫馨的氣氛,她實在沒勇氣破壞。

    收拾好東西,燕少菲難得的拿出一瓶紅酒,交給楊慎言:“你負責開酒吧。”她準備了幾樣小食,放在陽台上,和楊慎言一起坐下:“慎言,我今天晚上要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你不許生氣啊。”燕少菲幫他倒了酒,打了個預防針。

    “感情這是擺鴻門宴啊,”楊慎言笑著端起酒杯,聞了聞:“這麽好的酒,你確定要糟蹋?”

    燕少菲被他一噎,也不好馬上說什麽,半杯紅酒下肚,燕少菲有點微醺,楊慎言眯著眼,一派閑適,似乎非常享受,不言不語的慢慢品著紅酒。

    “慎言,上次慧儀找過我。”燕少菲終於放下酒杯:“她希望你關了城西的咖啡店。”

    “哦。”楊慎言淡淡的應了一聲。

    “慎言,做好尋常夫妻也不容易。”

    “嗯。”

    “慧儀是個很好的女孩,她一心一意的對你。”

    “唔。”

    “你們已經結婚了,你也要好好的對她。”

    “哼。”

    燕少菲見他沒有一點談話的誠意,自己忍不住有些著急,可是想起自己剛剛和他說過的話,又沒法生氣,良久她幽幽的說道:“慎言,婚姻不是兒戲,你一輩子要和她一起生活,總要試著去了解她,接受她,人生還有那麽久的日子,你不要這樣飛來飛去的浪費掉!”

    “阿墮,”楊慎言啜了一口酒,慢慢放下酒杯:“我幹涉過你的生活嗎?”

    “沒有。”

    “我對你的生活指手畫腳過嗎?”

    “沒有。”

    “我強迫過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嗎?”

    “這個……”燕少菲一頓,心裏還在想,強迫接吻不知道算不算,不過她實在沒勇氣問出來。

    “阿墮,你到底憑什麽這樣管我?”楊慎言定定的望著她,一動不動。

    “慎言,我是你的朋友……我隻是關心你!”

    “凱子是我的朋友,柳眉是我的朋友,李易也是我的朋友,”楊慎言一板一眼的說道:“如果朋友個個這樣關心我,我還要不要活?”

    燕少菲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呆呆的望著他,楊慎言的眼睛像穿透了她一樣,射在她身上:“這是我的私生活,你確定要管?”

    燕少菲轉過頭,看著窗外暗沉的夜色,心中酸酸澀澀,是啊,再親密的朋友,也要有界限,別人如何經營婚姻,如何經營感情,都是自己的事情,明知道慎言對她不能忘情,她還這樣貿然插進去,是不是徒然招惹更多是非?為了溫慧儀一句話,被楊慎言這樣奚落,她又是何苦,她端起酒杯灌了幾口酒,被嗆了一下,咳嗽兩聲,索性賭氣說道:“算了,當我沒說。”

    楊慎言見她氣呼呼的模樣,心裏暗暗好笑,她要是能撐過三分鍾不理他,算她厲害。他偷偷瞧了瞧腕上的手表,看著她的臉從生氣變成平靜,從平靜掛上笑容,轉頭看著他:“慎言……”

    一分五十九秒,楊慎言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合,不可抑製,燕少菲被他笑得一頭霧水。

    “阿墮,你好歹多撐一會,也太不爭氣了。”楊慎言笑完,喘著氣說道,這樣的女人,這樣一個女人,像是刻在骨子裏,叫他怎麽忘啊!

    燕少菲正想說話,手機響起來,她一看是馮勝凱,趕忙接起來:“凱子,孩子睡了嗎?”

    “嗯,剛睡著,你什麽時候回來?你不在家,這小祖宗鬧騰的厲害,頭疼死了!”馮勝凱被孩子折騰的奄奄一息,躺在床上抱怨到。

    “明天還有點事,我後天回去。”燕少菲不禁笑了笑:“你又招惹他?”

    “咦,大小姐,他現在是少爺,我是公仆。”馮勝凱聽她聲音燦爛,不像要睡覺的樣子:“你還不準備睡?”

    “嗯,慎言昨天回來了,和他一起喝酒呢。”燕少菲瞥了下對麵的楊慎言,笑著說道:“和他聊幾句?”

    “跟他有什麽話好說,你幫我警告他,別煩我老婆。”馮勝凱笑著說道:“早點休息,別喝太多酒。”

    楊慎言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凱子身體怎麽樣?”楊慎言話一出口,立刻就有些後悔,他眼看著燕少菲眉眼裏的笑一點一點消失下去,飄散在暗沉的夜色裏,無處追尋:“上次你從國外帶給他的藥也在吃,他始終不願意手術,可是,局部已經有擴散的跡象,雖然很緩慢。”燕少菲勉強笑了笑:“胡嶽明說,他目前的狀況已經算是控製的非常好了,手術的風險、術後並發症的幾率,和保守治療的成功幾率,一半對一半。”

    “阿墮。”楊慎言心痛的看著她,不知道說些什麽。

    “沒事,我們現在很好,彭遠很乖,他很喜歡孩子,人還比之前胖了些,人生不是隻講長短活著的。”燕少菲臉上重新泛起笑容,看得楊慎言更心痛,這笑容,明明不是之前的笑容,掛在臉上,掛在眉梢,卻到不了眼角,進不到他的心裏,楊慎言輕斥一聲:“不想笑就別笑,我又不是外人!”

    “那你還不讓我管你的私事?”燕少菲忽然想起之前的話題:“你連我的笑都要管!不對,慎言,我剛才被你唬住了,從小到大,你管我的事情可多了!”

    “哼,那是你該管!”楊慎言又倒了一杯酒,往椅子上一靠,不再看她,慢慢啜飲著。

    “什麽叫我該管?”燕少菲撇撇嘴:“你嫌我鉛筆削不好,非要教我,結果害得凱子總是讓我幫他削鉛筆。你嫌我頭發長毛毛糙糙,害得我一直都隻能留短發。你嫌我毛手毛腳靜不下來,害得我練了那麽久的書法。我大學的時候想報工科專業,你非要讓我去學什麽經濟,你自己學就算了,為什麽非拉上我,天天看那些美女追在你後麵,還要幫你做擋箭牌,柳眉、凱子為了這事跟我吵過多少次架?”燕少菲說著歎了口氣:“算了,往事不堪回首。為了你,我和柳眉、凱子都沒安生過。”

    楊慎言望著窗外,低沉的笑著,為了她,他一路做了多少傻事,他都不敢想,他記得有一次在機場閑著無聊,看了一部微電影,電影的內容有些記不起來,可是那首詩,卻時時縈繞在他耳邊:“記得夢回兩小無猜時,一笑紅顏耳畔輕。醉眼花開與化蝶,纖雲舞起便成瑩。今宵酒醒空餘恨,昨夜淚幹難忘情。誰道蒼天不落淚,清寒北望一顆星。”有些人,明明夠不著,偏要拚了命的去夠:“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今夕複何夕,共此燈燭光。”楊慎言想到這裏,一轉頭,眼前是燕少菲明媚溫暖的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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