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今夜無眠

字數:4772   加入書籤

A+A-




    今夜,文極十三年九月二十七晚。

    這天的太陽落的並沒有比九月二十六稍微晚一些。

    可今夜的白玉京內,有很多人的睡眠質量很差,或者說有些人根本就沒有睡覺。

    有人是焦慮的睡不著,比如繡衣總衙門裏的盤蘇。

    下定了決心,也派出了人,為了第一時間獲知情況,他連家都沒有回,生生在衙門裏呆了一宿,而且還是和自己那鼾聲震天響的二弟,在一個屋子裏呆了一宿。

    又困、又吵、又煩,盤蘇真的是焦慮的不行,很想一巴掌將自己那正在用鼻子和嘴巴搞交響樂的二弟給扇醒,隻不過後來想了想自己二弟的武力值,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有人是慌張的睡不著,比如大理寺總衙門內的一眾人等。

    本以為今夜不過是和往常一樣的夜晚,誰想到居然有人夜裏來敲門、送人、報案。

    敲門不給開,居然特麽的還敢硬闖。

    硬闖也就算了,送的人還是被綁的一絲不掛的右相關門弟子玉臨風,報的案還是玉臨風煉邪功的案子。

    這特麽不是人在衙門裏混,黑鍋從天上來嘛!倒黴催的都拔苗助長了。

    有幾個資曆老的老差役,靠著能活和運氣好,經曆過幾次三公渡劫所引起的風波,一聽到這碼子事,當場慌得假牙直打顫。

    更有人是又慌張、又焦慮、又後悔、又,總之是多種情緒混合在一起的複雜。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敖宇口中的趙哥,十二個修為的領頭——趙海。

    之前在大理寺衙門門口等了敖宇好幾刻鍾,最終發現敖宇可能已經跑路的事實後。

    起初趙海是有些慌張的,畢竟救命稻草這精神慰藉突然沒了,是個人都慌張。

    好在趙海也是個人物,很快就理清了今天這些事情的發展脈絡,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那就是以目前的形式來說,他最好的做法,就是把手頭上這個五花大綁的玉臨風,給送到大理寺總衙門裏。

    不然天亮了,他距離上天的倒計時,也就開始倒數了。

    在沒有敖宇找人疏通關係的條件下,趙海唯一能夠達成這一目標的做法,就是動用武力。

    硬闖大理寺總衙門,直接把玉臨風帶入大理寺總衙門裏,先完成敲門、送人這兩項再說。

    至於報案什麽的,那就看運氣了。

    而這麽做的結果,就是他一個繡衣衙門道果境的銅線繡衣,被關到了大理寺總衙門的大獄中。

    不過趙海在牢裏也不勢單力薄和寂寞,因為同行的七個兄弟和他一起進來了,就在他的身邊。

    唯一有點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他帶進來的玉臨風,此時也跟著他關在一起。

    “嗯,我在哪?”

    不得不說修行者的體質就是好,腦袋被敲暈之後,玉臨風連一個時辰的時間都沒有昏迷夠就行了。

    而且在這快要入冬的天氣裏凍了小半宿,愣是連點鼻涕泡都沒有凍出來。

    隻是剛剛醒來後,人還有些暈乎,一張嘴就是句老哲學問題了——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

    不過趙海正煩著呢,顯然沒有空和其討論哲學問題,直接就是一個腦瓜崩,讓白玉京第一美男子的大腦再次宕機,額頭上都紅腫的像個成語了——頭角崢嶸。

    “大哥,咱們接下來怎麽辦啊!”

    趙海的一個手下,低聲細語,用充滿了對未來彷徨的語氣詢問著趙海。

    沒法不彷徨,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對於他來說,簡直和做過山車一樣。

    前一刻還在衙門裏當差,下一刻就去抓人,再下一刻發現抓了個麻煩,再再下一刻發現領頭的大人跑路了,最後自己居然進牢裏來了,這一係列的變化,有些刺激的過頭了。

    “等”

    趙海沉默了半天,最後崩出來這一個字。

    沒法子,他也沒有辦法了,唯一的辦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了——反正也進來了,除了等,也沒法變了。

    不過趙海的心裏算是將敖宇給記住了。

    一條偏僻的小巷,兩個打更人勾肩搭背的巡著邏、打著更。

    “老弟,你不是身兼兩職,忙著左右橫跳,光領俸祿不幹活的吃空餉呢,怎麽突然就算遲到都要回來點卯當值啊?”

    老王看著認認真真打更的敖宇,說出了他的不解。

    因為自從被敖宇點撥了一通後,老王也在思考著,自己什麽時候也能模仿一下敖宇的操作。

    可這還沒有模仿呢,偶像居然回來老實幹活了。

    這怎麽回事啊?

    莫非這操作裏麵有漏洞?

    那我可得好好了解清楚,不然到時候別模仿模仿著,最後模仿到牢裏去了。

    “也沒啥,就是突然覺得食君之祿,就該擔君之憂,不然”

    敖宇拉長了最後一個字的音,然後用手摸了摸左胸口,“良心上有些過不去。”

    聽了敖宇這番胡扯,老王差點沒一口唾沫吐過去。

    我可你去媽了個幣的,你小子還有良心這種東西存在,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老弟,別和老哥哥瞎扯淡行嗎?咱相互之間真誠點好嗎?”

    老王打算走柔情路線套話,因為他是真的想要學敖宇食君雙祿,不擔君憂的騷操作。

    “老王你既然都這麽說了,我再瞎扯淡就不怎麽合適了。”敖宇將手搭在老王的肩膀上說道。

    老王不動聲色的將肩膀聳了聳,不讓敖宇搭上,心裏吐槽著:之前你瞎扯淡也不怎麽合適。

    “其實也沒啥大事,就是幫白總指揮使查李千戶的外室,查出了點小麻煩,回來避一避。”敖宇這都不是避重就輕了,而是有些玩文字遊戲了。

    說的都是實話,但卻很片麵。

    很多事情要是這麽說,那表達出來的意思,簡直就是南轅北轍,比如國足在這種說法中,你可以說國足在世界杯上罕逢敵手,難嚐一敗。

    “噢,原來是惹了點小麻煩,回來避風頭。”

    老王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騷操作有漏洞,那一切都好說,這麽好的點子要是不能模仿,那就太可惜了。

    而且一聽敖宇是惹麻煩避風頭回來了,老王頗有一種咱倆一樣的感覺。

    他也是為了避風頭過來‘蟄伏’的,他也惹到了李千戶,他也額好吧,他和敖宇沒有那麽多相似的地方。

    但是能有兩個地方,也讓老王覺得敖宇同是天涯淪落人,於是說了至今為止,敖宇覺得其最爺們的台詞,那就是。

    “老弟啊!些許小麻煩不要怕,哥哥我在禦史衙門有關係,誰敢動你,哥哥幫你辦他。”老王豪氣的吹噓著。

    敖宇很是感動,這是第一個在自己抓了右相關門弟子後,還明確表示要給自己撐腰的人,雖然這個人並不知道自己惹了右相,但敖宇還是很感動,畢竟能坑一個是一個嘛,人坑多了,力量就大了。

    於是敖宇帶著感動,抹著眼淚,“嗚嗚嗚,老王,我啥也不說了,前麵有個攤子不錯,天亮了,老弟請你吃口熱乎的。”

    老王有些詫異敖宇為何如此感動,同時也很想多一句嘴,重複一下敖宇之前台詞:你要是這麽個請法,我可真沒法坐下,倒不是說看不上這個小攤位,主要是吃慣了家跟前的那檔子早餐攤位。

    但轉念又想到敖宇的德行,自己要是這麽說,估計連這頓熱乎的都吃不上。

    於是老王很老實的放棄了這個想法,有口熱乎的總比沒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