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北門送別祖龍赴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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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然是九月二十八。

    依然是傍晚。

    半路上老王已然拐彎回家,而敖宇則是獨自一人走到了北門。

    此時天色黯淡,金烏被白玉京西麵三十裏外的首陽山,遮住了大半渾圓的身姿,玉兔從白玉京東麵四十裏外的半月湖中浮現。

    一陰一陽,半分天下,一時間頗有陰陽並濟的氣象。

    敖宇站在北門的不遠處,等待著稚嫩的祖龍敖天從這裏出發。

    期間守門的差役,還特意過來問了問,敖宇這個無關人士在這裏站著幹嘛?

    不過敖宇將懷裏的銅線繡衣腰牌給亮出來後,就守門的差役就沒有這個疑惑了,一個個都很識趣的把敖宇當做透明人了。

    其實下午祖龍敖天來的時候,說其今晚就要出發去北大營了。

    敖宇那時候不知道自己要被調回兵馬司了,還有些可惜自己不能送送他,而有些遺憾。

    不過現在總算是可以挽回一下這個還沒有發生的遺憾,同時也給祖龍敖天一個驚喜。

    沒讓敖宇等一會,祖龍敖天就從遠處出現了。

    隔著老遠,在敖宇還沒有發現他的時候,他就看見了敖宇。

    然後一溜小跑的跑到了敖宇跟前。

    “堂哥,你想通了,要跟我一起走?”祖龍敖天在北門口看見敖宇很是興奮。

    “走?”

    敖宇故作詫異的喊了聲,然後擺了擺手,“我不走,我鬆鬆你,畢竟你這一去十萬八千裏。”

    “啊!”

    祖龍敖天有些詫異,然後用手指著敖宇,“送我?你你曠工來送我?”

    敖宇做出一副你怎麽淨想美事的表情,道:“曠工送你?你臉咋這麽大呢!”

    然後敖宇掏出司長陸爾寫的調令,“哥哥我被調回兵馬司了,還升職了,南城柳樹坊、大同街、東角巷百戶。”

    祖龍敖天聞言,有些目瞪口呆。

    他可是太清楚自家堂哥的履曆了,知道自家堂哥正式混玄朝朝廷體係,也不過才幾天的時間而已。

    這特麽才入職幾天啊!

    就一下子從差役變成了百戶。

    他打心底為敖宇高興,但同時也有些有種想哭的感覺。

    要知道他祖龍敖天,可是敖家新一代的領軍人物。

    經曆了家族多年精英教育的培養。

    苦熬了無數的日日夜夜,這才從敖家的私學裏畢業。

    這麽多年的努力,如今也不過才在北大營補了個校尉的缺。

    雖然按照官銜混算,他這個武官算是一個千戶級別的存在。

    而且這還隻是他剛剛起步的第一個位置。

    往後他的發展,在家族資源的力捧之下。

    肯定會越來越高的。

    但凡是不能光看表麵。

    你不能光看賊偷,不看賊挨打啊!

    是!

    他祖龍敖天是一起步就比敖宇高了好幾個檔次。

    但你知道他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嗎?(梗自,你知道我這五年是怎麽過來的嗎?)

    敖家這個大族的新一代領軍人物,是那麽好當的嗎?

    那是需要付出無數的努力,和長期的刻苦修行換來的。

    而敖宇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

    祖龍敖天雖然不是很清楚。

    但這些年逢年過節的時候,也和敖宇碰過麵,聊過天,知道敖宇這些年是怎麽生活的。

    那才是人的生活。

    而他的生活,不比苦役人員要好哪裏去。

    如果將他的付出與回報,與敖宇的付出與回報做一個對比。

    那麽敖宇的回報率,是他的幾百倍。

    是的,敖宇這些年過的日子,的確要比他祖龍敖天過的日子要好上這麽多。

    想著想著,祖龍敖天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淚水。

    一個大老爺們,愣是給敖宇這番炫耀給委屈哭了。

    敖宇可不知道自己堂弟祖龍敖天,一時間腦子裏想這麽多,還以為這是為他升職加薪而高興的落淚呢!

    “這怎麽滴了呢?怎麽還高興的哭了呢?

    別哭、別哭,哥哥不就是混了一個百戶嘛,不值當的。”

    敖宇拍了拍堂弟祖龍敖天的肩膀安慰道。

    不過這不安慰還好。

    一安慰,祖龍敖天哭的更大聲了。

    邊哭還邊喊,“太難了,真的是太難了。”

    祖龍敖天這是在發泄自己這些年刻苦努力的過去,隻比敖宇這幾天的功勞高處一個等級,感覺自己太虧了。

    不過敖宇哪裏想的到這些,還以為自己堂弟在為自己這幾天的刀尖上跳舞而感歎,不由的老眼微紅,喉嚨裏發出略帶些嘶啞的聲調。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雖然敖宇沒有真的理解祖龍敖天為何而哭,但這最後的感歎,卻是陰差陽錯的符合了情境,慢慢的將祖龍敖天給安撫下來了。

    哥倆這頓熱鬧可不小。

    但不得不說,繡衣衙門的名頭還是挺頂的。

    祖龍敖天在北門口這麽鬼哭狼嚎的,那邊的城門守衛,愣是都沒有過來詢問一下的意思。

    “好了,再不走一會到宵禁時間了,城門關了,就出不去了。”敖宇催促道。

    祖龍敖天努力的調整好心態,道:“走吧。”

    兩人就這麽並肩的出城了。

    出城的時候,敖宇亮出繡衣衙門的腰牌,敖天亮出北大營校尉的腰牌。

    一個是繡衣大爺,一個是丘八大爺,城門守衛連檢查都不敢檢查,直接就讓敖宇和祖龍敖天這麽直截了當的出去了。

    並且一個個還在心裏嘀咕:還好剛剛兩人擱那鬼哭狼嚎的,他們當沒看見,沒過去管,都不是簡單的貨色。

    兩人出了城,肩並肩的走。

    敖宇此時才想起問,“小天,你這去北大營赴任,一路上就你一個人?”

    “本來族裏是說要派幾個人陪我的,不過我拒絕了。”

    “為什麽?”敖宇很不解。

    祖龍敖天搖了搖頭,道:“麻煩。”

    “麻煩?”敖宇更不解了,這怎麽派人在路上陪你,還成了麻煩。

    祖龍敖天看敖宇不解,解釋道:“一看堂哥你這樣,就知道你沒有出過遠門,沒有經驗。而且對族裏也不熟悉。

    這族裏派人陪我,能派什麽人?

    還不都是些普通人。

    而這一路上十來萬裏,崇山峻嶺、野獸橫行;

    別說是普通人了,就是築基境的修仙者,趕路時不注意也容易出岔子。

    更別說普通人的腳力和耐力,哪裏能夠和修仙者比。

    十來萬裏的路,我這樣日行三百裏的三花境修仙者,都得走個一年。

    帶上他們,那得走到猴年馬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