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 萬人迷魔族臥底春君vs沉默通透默默付出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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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挽的步子頓了頓,轉頭看向笑眯眯的司命,“你的意思是,我現在不能幹涉仲夷的任何事情?”
司命點了點頭。
但是他麵前的少女隻是道“若我幹涉了,會有什麽後果?”
司命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他輕咳一聲道“輕則反噬,重則……天雷滅頂。”
傅挽若有所思,“反噬的話,也不是很嚴重吧。”
司命“……”
傅挽轉身要走,司命一把拉住她,“隨我來。”
她雖然不明所以,但是還是被司命一路拽到了司命宮。司命宮裏放著許多卷冊,全都被整整齊齊地塞滿了整個架子。
司命徑直走到桌案前,翻出趙地命格錄,遞給了傅挽。
傅挽接過來一看,上麵寫著的並不是字,而是無數條線。她剛一要仔細看,這些線便在空中幻化出一片廣袤的圖。
她略微心有所感,其中一條線便微微閃現光彩。
和其餘的線不一樣,這條線和旁的線甚少交叉重疊,幾乎是孤僻峭拔地走完了一段路,然後和一條毫不相幹的線重疊。
但是那條線憑空斷掉了。
而這條線在和重疊的那條線斷掉的位置,開始頻繁變化走向,簡直完全不可琢磨。
司命道“仲夷的命理線,便是天道都不能準確預測。天道都算不出來的東西,我們這些順應天道之人若是幹涉,後果不言而喻。”
傅挽想起了書裏的劇情,仲夷最終是入魔了的。
“天道既然能預測未來,那未來怎麽可能會是無盡可能?”傅挽有些不解,她現在簡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仲夷。
司命似笑非笑,拿出了另一本書遞給傅挽。
傅挽分開一看,竟然是青女的命格。這回不再是那麽多的線,而是簡簡單單的批注,記載了青女的來處與過往。
最後一句話寫著,“此命殊異,更之,滿盤皆崩。”
就是說她命格特殊,如果有變化,這會導致大變故。但是神仙跳出五行之外,根本不存在命格之說。
“青女仙子和我們不一樣。”司命把那本書放回去,將不遠處的窺機鏡調到傅挽這邊,“你若是不順應天道,被毀掉的,可不隻是仲夷的人生,而是整個六界。”
傅挽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她穿進這個世界,當然是這個世界的“天道”唯一的變量。但是她沒想到,她隻要產生變量,就會毀掉整個小世界。
整個小世界都死了,仲夷自然也活不下來。
可見為了讓她乖乖走劇情,這個世界和係統有多努力。
傅挽老老實實看向窺機鏡,裏麵照出的是管白死後,仲夷在做什麽。於是傅挽真誠地問司命,“這鏡子還有嗎?我想要一個。”
司命表示天上地下,僅此一個。
傅挽深思片刻,“開價吧。”
司命“……這是我吃飯的家夥,概不出售。”
最後,司命還是被迫妥協,將窺機鏡借給了傅挽。傅挽傾家蕩產,隻能自己抱著窺機鏡去了天河邊,一個人守在天河之畔看鏡子裏的仲夷。
……
殺死管白的仙人眨眼之間便消失,仲夷抱著懷裏的人,跑出門外企圖找到那人。
但是無論他怎麽嘶喊,怎麽尋找,始終再也找不到那個人的影子。
懷裏鮮血淋漓的管白身子漸漸變涼,到最後,一絲餘溫都沒有,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死人。
仲夷跪坐在雪地裏,抱緊懷裏死去的妻子。
就在這時候,天地之間急速地變冷,風雪大得能把人吹飛。他抱緊懷裏的人,茫然地看著死去的管白渾身結起冰霜,滿身鮮血也結成冰。
遠處蒼山靜默,四野隻有嗚咽的風聲。
他終於意識到,管白真的死了,他一點辦法也沒有。連帶著他們還沒來得及出世的孩子,被人在他眼前,輕而易舉地殺了。
而他不說還手的力氣,就是連替她擋刀的能力,都沒有。
他是親眼看著,那個仙人殺了他的管白。
他……
他根本,半點都護不住管白。
仲夷死死抱著懷裏的屍體,匍匐在冰冷的屍體上,哭到失聲,哭到渾身顫抖,哭到眼裏流出的是血淚。
可是他的阿白,卻再也不在了。
雪越來越大,風聲嗚咽淒切。仲夷側身躺在雪地裏,隻是緊緊抱住懷裏的管白。很快,他的身上結起冰霜,麵色凍到青紫。
傅挽坐在天河之畔,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下來。
“阿白,我去陪你,好不好?”仲夷在屍體耳邊輕聲呢喃。
死去的管白不會說話,即便是渾身滿是冰雪,也是生前那副溫柔的模樣。眉眼幹淨平和,臉頰上養出了一點肉,仲夷給她修剪得整齊的指甲圓圓的,手安靜地放在小腹上。
和她無數次睡著的時候一樣,安靜,但是下意識會摸摸肚子裏的孩子。
“不行……”他忽然睜開眼,眼底滿是鮮紅的血絲,“他怎麽能殺了我的阿白和孩子呢,怎麽能呢?”
傅挽抬手將天河之水掬起一捧,至純至淨的天河之水化為透明的蝴蝶,向著人間界飛去。
仲夷渾身都是管白的血,他垂著頭,眼底是滔天的恨意。
忽然,有什麽落在他凍僵的臉上。
仲夷沒有理會。
但是隨即,一叢翻飛的透明蝴蝶飛過風雪,瘋狂地朝著他湧過來,頓時落盡他懷裏。
仲夷一愣,下意識伸手。
就在這時候,蝴蝶化為虛無,他衣襟上的冰雪與鮮血盡數消失,連帶著身體也不再寒冷。
“阿白……”仲夷失聲道。
但是那些蝴蝶,像是一場幻夢一樣,徹底消失。
這世上既然有仙人,那是不是……也有鬼魂?這世上牽掛他的人,也隻有一個管白。
仲夷的眼底,生出一點堅定的信念。
他緩緩站起來,抱著地上早已死去的管白,在一片潔白的天地中,一點一點地往遠處的小茅屋走。
此時,整個人間界風雪肆虐,短短的半個時辰,幾乎室外的所有水都結冰。
傅挽看著仲夷抱著管白回了他們的小屋,看著仲夷在滴水成冰的室外,挖開層層積雪,小心翼翼將管白埋了進去。
最後,他簡單收拾了一個包袱,帶著那把長刀上路了。
唯一比之前多的,是一件衣衫,一雙鞋子,還有一支銀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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