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電話裏就傳來了警察叔叔的安慰。

    掛斷報警電話，傅挽又打通了老班的電話，老班得知她挨揍了，在電話裏就衝去了高三理科組的辦公室，直接拽著混混老大班的班主任就朝著文水巷來了。

    傅挽坐在地上玩消消樂。

    宋裴抿了抿唇，靠在牆壁上看書。

    等到警察叔叔趕到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坐在地上玩手機的少女。他們看到她沒有哭，稍微放下心，連忙走過去詢問情況。

    地上的少女抬起巴掌大的一張臉，唇角擦破了皮，額頭淤青，一頭漆黑的長直發明顯被人抓過。

    她乖乖巧巧地穿著藍白校服，校服外套被扯破了，露出少女被抓出血的胳膊。其中一個女性警官連忙彎下腰，伸手把少女拉起來。

    隨即，其餘人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宋裴身上。

    宋裴的校服上滿是腳印，很明顯也被人毆打過。

    傅挽委委屈屈道“我們放學一起回家，然後遇到了那幾個同學，把我們堵進巷子裏……”

    女警官的表情十分明顯地憤怒起來。

    就在這時候，老班也拽著高三十七班的班主任跑了進來。一看到自己的兩個學生渾身是傷，頓時火冒三丈，指著對方的鼻子就大聲道“你現在，就把那幾個小兔崽子給我叫過來，這事我和他們幾個沒完！”

    宋裴看著剛剛還玩消消樂玩得十分開心的少女嘴角一撇，露出了一個想哭又忍著的表情，眼淚卻在眼睛裏盈滿，將落不落。

    老班就是沈妍班的物理老師。

    沈妍兼任物理課代表和班長，由此可見，老班有多喜歡這個學生。

    一看到自己的得意門生被揍成這樣，而且對方還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他就氣得恨不得親自上陣把那幾個人捶一頓，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做團結友愛。

    多乖巧文靜的小姑娘啊，他們怎麽下得去手！！

    “還不把那幾個混賬找來！”老班氣得咬牙，一邊碎碎念，“這件事我要找教導主任……不，校長，找校長狠狠地處罰這幾個小兔崽子，不抽得他們娘都不認識，我老陳的姓倒過來寫。”

    高三班主任心虛地賠笑，一邊打通了混混老大的電話。

    混混老大原本是不想接的，但是架不住自家老班開除短信和家長會短信的轟炸，隻好十分煩躁地接了電話。

    “混賬東西，還不快給我滾過來，女孩子都下得下去手，你這德性還想在道上混，我看你就是讀書不行，當混混都當得沒品！”高三班主任的火氣全都撒在了混混老大的身上。

    警察在對著傅挽詢問情況。

    傅挽說得很認真，比如，混混是怎麽打她的，還說了什麽不堪入耳的話。

    女警官的表情更加憤怒了。

    宋裴看著少女垂著纖長的眼睫，忍著哽咽說完幾句話，才微微側過臉，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看起來溫順而隱忍，帶著一絲不忍回憶的羞恥。

    他想起的卻是少女拿著鋼筋，一個人單挑七個人的陰狠眼神。

    他一眨眼，麵前的少女哭得更厲害了。漆黑的長發垂在臉頰側，在齊劉海的遮蓋下，襯得她麵白如雪，靜謐文靜又委屈，像是一陣風吹過來都能將她帶走。

    警察們也十分憤怒，這小姑娘一看就是那種乖學生，還細胳膊細腿的，哪裏遭得住整個七個小混混的揍。

    混混見多了，打架的混混也見得不少，第一次見有臉七個人打一個乖女學生的。

    傅挽哭夠了，就抹了抹眼淚，看向了一旁仍然十分暴躁的老班。

    “老師，其實我還手了，但是他們人太多了。”沈妍語氣平靜，看得老陳更加氣憤了。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就算是還手了，不也還是隻有挨揍的份。老陳語重心長地拍了拍高三班主任的肩膀，語氣溫和中透露出一絲威脅，“這件事，要是沒有給沈同學一個交代，我是不會放過那幾個小兔崽子的。”

    當然，也不會放過你。

    高三班主任自然聽得出老陳的威脅，但是確實是他理虧，就連他自己都想走那幾個兔崽子一頓。

    “這件事，我絕不會姑息。”高三班主任麵無表情，“爭取讓他們幾個的家長打斷他們的腿，高考前再也沒機會出去打架鬧事。”

    老陳輕哼一聲。

    傅挽就不說話了，隻看了看不遠處沉默寡言的陰鬱少年。

    也不過是十幾分鍾，七個小混混仿佛一根藤上的葫蘆娃一樣連鍋端，警車帶著大家一起朝著警察局的方向而去。

    他們來的時候大搖大擺，並不知道警察也來了。

    看到警察的第一刻，下意識轉身就朝外跑，結果被警察叔叔一個擒拿手全都逮住了。七個人整整齊齊，全都死死地瞪著傅挽，張口便罵，“是不是你這個賤人報警，你還敢報……”

    就在這時候，之前一直沒說話的女警察對著說話的人就是一拳，揍得他差點當場嘔吐。

    然後，毫不留情地拿膠帶將七人的嘴全都粘起來了。

    傅挽無辜地看了看七個人。

    混混老大氣得要踹傅挽，可惜還沒來得及伸腳，就被警察直接拖走了。

    等到警察局的時候，警察花了時間教訓了幾個少年一頓，這才讓他們幾個老實下來。這時候，幾個人才隔著桌子開始做筆錄。

    他們說出來的事情和傅挽的差不多，但是，他們側重的是傅挽打他們。

    最後，警察看了一眼傅挽，“沈同學，你承不承認自己也自衛了？”

    傅挽點了點頭，“我還手了。”

    混混老大有點激動地道“你們別不信，她不光還手了，她還用鋼筋打我們！”

    傅挽繼續點了點頭，“因為他們七個人一起打我，還意圖不軌。”說完，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被撕破的校服上。

    老班騰地一下子站起來，“學校不需要你們這些敗類，不專心學習，倒是還不知道尊重別的人。”

    “這屬於正當防衛。”警察總結了一句。

    混混老大皺眉，“這怎麽能叫正當防衛呢？這明明叫和我們打架！”

    “你不打沈同學她會還手嗎？”

    “……”

    “你打了她還不讓還手了？”

    “可是我也被打了啊，還被打得更疼，我根本沒打夠本。”混混老大十分委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