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話是攔路虎 衣是瘮人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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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握住這不安分的小嫩手輕叱著,“別鬧,老爺我在看會兒!”
流雲直接坐他腿上,玉臂掛住他脖子把書擋個嚴嚴實實,還算水靈的眼睛絲毫不怕主人的斥責,就這麽直勾勾的看著他。
“你的偏房離這又不遠,總這麽猴兒急做什麽。”老爺也不惱她的放肆,意味深長的看著小通房。
屋內的氣氛好似變了,有些熱,有些燥···
“做什麽?您說呢?”流雲嗔笑,腦袋抵上他的額頭,老爺腦袋往後退,流雲起身推著他,一步步的直到把他推到榻上。
蘇離桓早已習慣,乖乖躺下一動不動的隻睜眼看她。
流雲扭著大屁股端來兩盞燭台放在塌邊的小幾上,走一步就往下拉一截墨綠的紗裙,回到老爺跟前兒的時候渾身就剩一件小肚兜。
那小肚兜比方氏和劉氏她們穿的都要小,小了一半還多。
可是在他看來還是小的礙眼···
燭光錯影下,老爺的眼睛好似被那墨綠的紗裙染了顏色,綠的晶亮··
隻見她玉臂一抬,利落地拔了發簪隨意扔在背後,一聲脆響過後絲綢般的發悠然披在白豆腐似的身上···
老爺腦袋懵懵的,隻覺得從天而降的一大朵白雲壓的他熱的要命,他本能的想抬起手來摸一下,卻發現根本沒勁兒。
耳邊好像有個聲音,跟他說“噓··您且等著··便是···”
嗯,當老爺確實舒坦···
午後,老夫人歪著身子在榻上喝涼茶。
突然她身子一怔,騰地坐起來了,把張媽媽嚇一跳。
秦氏陰冷的問她,“到底怎麽回事兒?”
任是張媽媽伺候她幾十年了也被那股子陰冷勁兒嚇得哆嗦,老夫人剛過十來年的安生日子,脾氣倒是越發狠厲了。
當下她隻得硬著頭皮把原委又講了一遍。
“這個孽障!一個死丫頭片子真當自己能翻天不成!”
秦氏一聽完就死皺著眉頭,怒火從兩肋一下子竄起來,羅漢塌上的小幾被她砸的‘劈裏啪啦’響!
直恨不得把世上最惡毒的話都罵一遍,她嘴唇上的白沫子濺了張媽媽一臉,張媽媽也不敢躲隻佝僂著身子等主子罵完。
張媽媽其實也是個命苦的,七八歲就開始伺候秦氏,卻直到三十歲才準她嫁人。
秦氏娘家原是鄉紳,都還過得去,婆家卻差著,蘇家看起來是個書香門第,其實內裏窮的叮當響,張媽媽一路追隨她,也就這幾年剛過上好日子。
三十歲,人家有的都做祖母了,她還沒嫁人,自然也沒什麽可挑剔的,便隻憑著相貌嫁了那比她小五歲的李勝,當時她還暗自竊喜。
誰知他非但掙不了銀子,還一天到晚在外麵充大爺,把自己捯飭的人模狗樣的,成日的眠花宿柳。
她拚了老命才生下的兒子也不管不問,爺兒倆一年到頭也見不著幾回,回家一次準是要銀子,不給就拳打腳踢。
好吃懶做的公婆揣著明白裝糊塗,隻管他們的孫子,家裏沒嚼用了就帶著孩子來找她,她為了兒子除了忍氣吞聲也沒別的法子。
最近這幾年她慢慢能撈些油水兒了,日子才好過些,那李勝也不敢打她了,偶爾還在榻上伺候伺候她,如今二人也算一團和氣。
兒子李成林也十五歲到該討媳婦的年紀了,一大家子都指著她的銀子養活,漸漸的張媽媽也看開了,一門心思撈銀子。
秦氏交代的事有油水的,她就叫李勝去張羅,夫妻倆倒是越過越紅火。
足足兩盞茶的時間,秦氏的咒罵才停下來,她深紫的嘴唇微抖著,可見氣的不輕。
本想勸一勸的張媽媽囁嚅著嘴···哎,算了。
見主子看過來,她忙道,“那湯?”
“照舊備上,此事我隻當不知,你讓人隨便拿個簪子再支十兩銀子給那祈雨送去。”
“依奴婢看,那祈雨被如此羞辱,早晚得投了梁子。”她的聲音裏滿是鄙夷。
秦氏摩挲著青瓷茶盞上的紋路,不知在想什麽。
良久她才放下茶盞,意味深長的說,“你親自去趟伴月齋探探我那好孫女兒跟祈雨,回來的時候把那流雲叫來。”
“是。”張媽媽了然的點點頭,躬身去了。
主仆多年自然默契。
伴月齋
灑掃的小丫頭看張媽媽來忙去通報。
蘇溶月聞言,放下繡繃子眯起眼睛。
朱媽媽不動聲色的使了個眼色。
張媽媽進屋先給大小姐行了禮,才微笑著說“老夫人讓奴婢來給大小姐請安。”
蘇溶月淡淡的說“勞煩張媽媽,這大熱天的還勞您親自走一趟。”
張媽媽暗裏嗤笑,這大小姐還是太嫩啊。
她麵上絲毫不漏,小心翼翼的說“不知,祈雨姑娘那裏··奴婢能否去問個好兒?”
接著就自顧自道,“老太太這幾日總睡不踏實,她這是不放心這丫頭啊!這可憐見兒的,年紀輕輕就遭了這禍事,以後可怎麽見人去!”
“還怎麽說婆家啊,大小姐,老奴這心裏疼的緊呐,真真兒是造孽呀,人家好端端的姑娘家就這麽生生的被毀了一輩子啊···”說著說著還抹起眼角哭了起來。
蘇溶月聽得淚珠在眼裏打轉,嫩白的小手死死攥著發抖,是她讓祈雨去的,這是她永遠的愧疚!
朱媽媽越聽眉頭蹙得越緊,祈雨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家被扒了褲子打個半死,旁邊還有那麽多婆子、丫鬟、小廝眼睜睜看著,裏麵難免就有那些個心眼子醃臢的····
現在能穩定下來情緒就已經很不易了,這輩子想嫁個好人家是不可能了,自家小主子心裏早就內疚的要死,今天才堪堪緩過來一點兒,張媽媽來了又一直提個沒完是什麽意思?
豈不知話是攔路虎,衣是瘮人毛的道理?
她上前親切的握住張媽媽的手,對著她深深地歎口氣堵住她接下來的話,“哎!老姐兒,不瞞您說,祈雨的事大小姐比誰都難過,聽您這麽一說啊我也想跟著掉淚兒,但是再難過,日子總還得繼續不是?”
拍拍張媽媽的手,她繼續溫聲道,“跟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您剛才這番話呀,知道的自然明白咱們是打心眼兒裏疼祈雨那丫頭,那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府裏頭沒規矩,由著咱們做下人的在主子跟前兒胡言亂語,您說是不是這麽個理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