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腹黑陰狠私生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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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那瓶活血化瘀的藥擱在課桌的邊角,沈殷連碰都沒碰一下。回到自己座位上的阮軟又盯著少年直挺的側影看了半晌,而後略帶憂愁地收回了目光。

    若是別人昨天才故意踩了她的手,今天就巴巴上趕著道歉,換做阮軟也會懷疑這人是不是另有所圖。可除了道歉補救,她暫時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辦法。

    咬著筆頭蹙眉,忍不住又向沈殷的方向望了望。就在這時,阮軟的同桌噌的站了起來,嗓音不大但在寂靜的課堂足以讓教室裏所有人聽見:“報告老師,我能申請換座位嗎?”

    沈凜這番話在班裏炸開了鍋,學生們都停下了筆興致勃勃望著阮軟這邊,好像在期待看一場好戲。而背對著學生正在黑板上寫板書的數學老師聞言轉過身,皺眉道:“上課就好好上課,換座位的事情下課後找班主任老師協商。”

    數學老師姓方,是個四十來歲喜歡穿著格子衫的中年人,同時也是高三年級數學組的組長。為人嚴肅、不苟言笑,尤其不喜歡學生在課堂上做與學習無關的事情,就算成績再好也不行。

    可數學老師的話並未被沈凜放在心上,他現在一心就想趕緊離阮軟遠一點,於是抿了抿唇接著道:“老師,我本來上課學得好好的,可是我的同桌一直緊盯著我,眼珠子都快黏在我身上了。這種行為嚴重幹擾了我的學習效率,所以我能不能暫時換個位置坐著,等下課後再去辦公室找班主任說這件事?”

    聽到這話的一班學生精神振奮起來了,個個眼裏冒著八卦的光。

    阮軟喜歡沈凜的事別說是在一班了,整個學校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從高一的時候阮軟就追在沈凜屁/股後邊跑,隻要是沈凜出現的地方,三米內必能見到阮軟的身影。

    下雨天送傘,夏季送冷飲,天氣冷了就送熱的奶茶,逢年過節從來不吝嗇買禮物的錢。令同學們印象最深刻的是在沈凜上個生日宴上,阮軟直接送了他一輛全球限量版的跑車,價值上千萬。這闊綽的出手堪稱一擲千金。

    然而堅持不懈追了兩年多,可人家沈凜壓根連正眼都不願意給她一

    個,甚至還暗戳戳開著那輛全球限量版跑車接送三班的班花上學與放學。

    三班班花陸嫣是高三開學那陣才轉學過來的。一班的學生也見過幾次,平心而論陸嫣長得很好看,可跟阮軟比似乎少了些貴氣。也不知道沈凜是怎麽想的,放著有錢還倒追自己的阮軟不要,偏偏對認識不過半把月的陸嫣感興趣。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們該操心的。作為理科火箭班的同學,平日埋頭刷題都來不及,哪裏還有閑心想東想西呢?隻是作為日常枯燥生活的調劑罷了。

    身為沈凜話中的當事人,阮軟怔愣了片刻,隨即眼角抽抽,滿臉的一言難盡。沈殷坐在沈凜右前方靠門的位置,從阮軟的座位上看視線確實像是落在身旁的沈凜身上。

    隻是就這樣在課堂上毫無顧忌地說出這番話,阮軟懷疑男主大概沒長腦子,或者是十分厭惡她,又或者二者兼有。

    在幾十道看好戲的視線中阮軟緩緩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音不急不緩開口:“老師,沈凜同學可能有臆想症?我一直跟著老師的思路在走,同時也在思考寫在黑板上的這道題是否有其他的解法,結果莫名其妙就被倒打一耙。”

    “思考?你的草稿紙上都是空白的,還說思考,用腳思考的嗎?”阮軟話還沒說完就被人強行打斷,沈凜那張臉上寫滿了嘲諷,眼神中透著不屑與鄙夷。

    方老師聽見這話蹙起了眉頭,剛想讓他們二人消停些,有什麽事下課再說,就見那小姑娘氣鼓鼓地站了起來,不服氣問道:“老師,我可以上講台寫下這道題的解題過程嗎?”

    “額,當然可以。”方老師點了點頭,他本來就是想請幾個同學上來試試解答的。

    這道是奧數題,難度比高考的壓軸題還要高一些。他之所以出在這裏讓同學們思考,最重要的還是這題涉及的知識點散亂且綜合,大概需要花些時間才能有解題的頭緒。

    見每次考試都在全年級倒數五十名的阮軟自告奮勇上去解題,底下坐著的學生都是不看好的。尤其是沈凜,譏諷的笑意掛在嘴角越來越深,就等著阮軟出醜。

    可是沒過幾分鍾,他就笑不出來了。眼睛睜得大大的,滿眼都是不可置信。講台下

    的學生也是如此,麵麵相覷下噤了聲。

    阮軟總共寫下了三種解法。第一種解法是常規的,也是他們思索後最容易想到的。第二種解法雖然簡潔,但也有些生僻,少有人想得到。第三種解法除了沈殷,學生們都一臉茫然,表示沒見過。

    “你該不會是提前抄了答案?”見沈凜麵色不虞,平日跟他走得近的好哥們立馬出聲質疑,語氣分外肯定。

    默了默,阮軟扯開嘴角:“哦,那你倒是說說我在哪兒抄的?自己頭發短見識少,還不準別人比你厲害?”

    當著全班同學的麵被懟了的那人徹底懵了,臉瞬間漲得通紅。他完全沒想到阮軟竟然敢當眾給他難堪。因著阮軟喜歡沈凜的緣故,連帶著對沈凜稱兄道弟的哥們也很是客氣,甚至到了討好的地步。平時送的飲料、買的糕點都有他們一份,出去吃飯還搶著買單。

    這被懟還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那人紅著臉似乎感受到周圍同學投射過來的嘲笑的目光,麵上火辣辣的,咬著牙還想再說什麽,卻被方老師擺手製止了。

    圍觀了阮軟做題的全過程,這個中年男人難得的露出了讚賞的神情,邊點頭邊好奇:“你這最後一種解題方法是誰教的?”

    前兩種解法都還中規中矩,可最後一種卻涉及到大學高數的知識,他確定自己沒有提到過。

    “自學的。”阮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數學老師示意下回到座位上坐著。經過沈凜身旁時,她還瞧見男主瞪著眼睛,臉都快綠了。

    那些知識當然不是自學的,是在大學裏邊的課堂上學會的。阮軟學知識從不死記硬背,她喜歡舉一反三式的將那些學的東西融會貫通。所以剛才站在講台上才靈光一閃,用上了超綱的解法。但這些她沒辦法跟老師說,隻好推脫是自學。

    出了一口氣,心情頗好的阮軟才不管他是怎麽想的,捏著筆杆直視前方黑板,一點餘光都沒有給旁邊的人。

    “沈凜擾亂課堂紀律,這節課就站到後邊去聽,免得影響同學們聽課。”方老師推了推架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這下阮軟是真的忍不住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不過她趕緊捂住了自己

    的嘴,抬眸間就對上右前方沈殷回過頭探究的眼神,於是友好地眨了眨眼睛。

    少年眼眸黑漆漆的,麵上沒有任何表情,視線落在阮軟身上轉了一圈,似是心有困惑。在看到阮軟衝著他眨眼睛時,更是飛快地轉過了身子,再沒有回過頭。

    那應激的反應讓阮軟看得好笑,同時也為沈殷感到可惜。他怎麽就不是男主呢?

    短暫接觸男主沈凜後,阮軟對他的印象差到了極點。脾氣不好,腦子不好,唯一能夠讓人看過眼的興許隻有那張臉了。但那張放在普通人中出眾的臉,與沈殷一比還是差了幾分。

    零零碎碎想了很多,終於到了下課的時間。阮軟可沒忘記沈凜說過想要換位置的,事實上她也並不想挨著自己討厭的人坐。因而在下課鈴打響的那瞬間,她就率先小跑到辦公室,找班主任李立表達自己的訴求。

    班主任李老師難掩驚訝,想了想還是問了原因。如果來找他的人是沈凜,那麽他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可若是阮軟,那簡直是不可思議。

    想當初高一分班的時候,阮家給學校捐了兩棟樓。倒是沒有其他過分的要求,不過希望能夠將阮軟分到沈凜所在的那個班級,並且成為他的同桌。對此沈凜一開始不樂意,後來倒也不情不願地同意了。

    阮軟追著沈凜跑的事情,身為班主任當然也是聽說過一二的。由於兩人沒鬧出什麽出格的事兒,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左右這阮軟家裏有錢,且吊尾車的成績死活上不去,試圖在學習上拉她一把的李立索性也就放棄了。

    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隻要不影響班上其他同學學習就好。

    顯然李立想簡單了,因此在阮軟說想跟沈殷坐一起時,他口中的茶水差點噴出來。尤其那姑娘的理由還挺別致,說是跟沈凜相看兩相厭,最關鍵的一點是怕沈凜的低智商傳染給她

    班主任的心緒複雜。本來換個座位不是什麽大事,可偏偏阮軟這個年級倒數的想跟年級第一坐在一塊兒,這事李立不太情願。

    別人也就罷了,但沈殷可是一中衝刺高考的殺手鐧,更是高考省狀元的有力競爭者。很大程度上講,一中來年學生的高考成績天花板就靠沈殷去創造了。這要是緊要階段被個不學無術的阮軟帶壞了,李立想校領導恐怕得撕了他。

    可阮軟的爺爺是校董,這事著實不好辦。李立想了想,委婉道:“這事兒得沈殷同學自己同意才行。”

    班主任想沈殷該是不願意與阮軟成為同桌的。哪想到沈殷並沒反對,當然也沒同意就是了,全程態度很無所謂。

    就這樣,阮軟喜滋滋地搬到了沈殷的旁邊,成為了他的第十八任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