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東林結業匯演這一天，京城最大的演藝中心——德勝樓，堪稱人山人海，裏裏外外均擠滿了人。

    場外還有賣黃牛票的，結業匯演的票可謂一票難求，早早被世家郎君小娘子們預訂，隻有零零星星的一點票落到黃牛手裏，被高價叫賣。

    今年叫賣的票價比起往年，漲了三倍不止。

    為何？

    當然是京城的紈絝們好奇阿，這可是最後一次看白及的演出，過幾天她就成王家二夫人了。

    雖然他們不少人曾經當過白及的粉絲，也有過某些臆想，然而，從今往後，有資格臆想的人也隻有王二郎了。

    東林女郎們的結業演出一如既往的精彩，無論是彈琴的、跳舞的、吟唱的、繪畫的、刺繡的……讓觀賞演出的人們都感受到了她們精湛的技藝，報以熱烈的掌聲。

    現場也有送花的，十兩銀子一支的月季，節目表演完，觀眾可以憑現場購買的月季投票，待演出結束，將按得到的月季數量進行排名，評選出冠亞季軍。

    郎君們常常為了讓自己喜歡的女郎獲得好名次而不惜一擲千金，豪賞萬金。

    以往女郎們的排名爭奪堪稱激烈，尤其是冠亞季軍。

    今年，也同樣激烈，隻不過，大家都在爭奪亞軍和季軍。

    因為，冠軍被白及以絕對的優勢遙遙領先，全場八成的月季都投給了她。

    剩下的小娘子們要瓜分那可憐兮兮的二成，從而分出勝負，也是很不容易的。

    匯演結束後，同台演出的小娘子們紛紛向白及祝賀，

    “恭喜獲得頭名啊！”

    “要創紀錄了吧，沒有哪個前輩有你這麽高的成績呢。”

    “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到白及你了，高門門檻不好進啊。”

    至於心裏是不是覺得白及不過靠男人，又不是憑真本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反正都要各奔東西了，平日有再多的矛盾，再多的嫉妒，再多的不滿，此刻都是不能表現的。

    而且結業這件事，不管怎樣都帶著離愁別緒啊。

    演出結束後，大家一起吃宵夜，許多小娘子才喝兩杯酒就開始掉眼淚了。

    想起和小姐妹拌過的嘴，想起排練受過的苦，想起舞台下癡迷的小郎君……

    全都交織在一塊，酸甜苦辣鹹什麽味道都有，酒是什麽味道，全然不曉得。

    一個人哭了，其餘人都被傳染了似的，也都開始哭。

    最後三三兩兩抱成一團，哭成一片。

    隻有白及，沒喝酒，也沒哭，隻是安安靜靜吃菜吃飯。

    一個淚眼婆娑的小娘子問白及：“你都不傷心，不難過的嗎？我們以後可能再也見不著了。”

    白及笑了笑，“你們呀，都不過哭前途迷茫而已，我的好日子在等著呢，有什麽好不舍的。”

    小娘子粉拳錘了一下白及的肩，“你太壞了，自己有了好歸宿就鄙視我們。”

    “我哪裏是鄙視你們，不知道有多羨慕你們，多簡單阿，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我早就沒有這種權利了。”白及淡淡的說道。

    小娘子已經半醉，聽得迷迷糊糊，隻是感覺白及情緒好像也挺低落的，估計也是傷心難過吧，不過哭不出來罷了。

    “別那麽沉重，人生難得幾回醉，我們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