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九章 關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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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漾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她感覺自己腦袋一陣陣發疼,有點暈眩惡心,也不知道那些黑衣人迷暈她的藥物是不是有什麽副作用。
等她環視了一下四周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了,大片大片的荒山野嶺,她就被扔在山腳下,摸了摸身上的裘衣,濕漉漉的,估計她一整個夜晚都被擱在這裏。
怪不得她腦袋昏沉沉的,敢情是受寒著涼了,剛這麽想著,就打了個噴嚏,估計要得風寒了。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虧得昨晚沒有什麽野獸從山上下來,把她給扒皮拆骨,吞吃入腹,那群黑衣人簡直莫名其妙,她還以為自己會被擄去當人質呢,結果竟然隨便丟在路邊,難道是後麵有追兵,帶著她嫌累贅,所以半路把她扔下了?
當務之急,還是先回去圍場再說。
她剛準備抬腳,忽然想起不知道圍場在什麽方向,到底該往左邊走還是右邊走?
抬頭看了看太陽,太陽正緩緩升起,氣溫正在回升,她當即決定,往東邊走。
從早晨走到中午,她順著山間小路轉了大半天,幾乎以為自己要一直困在山裏走不出來了,饑腸轆轆的時候,終於走出一處山口,看到了嫋嫋炊煙,這裏有個小山村。
村中幾個孩子正在路邊玩耍,看到她突然出現,都愣住了,隨即如受驚的鳥獸般四處散開,邊走邊喊:“阿爹,阿娘,又有人來村裏了。”
又?沈小漾注意到這個詞,難道還有人跟她一樣被綁了扔到這裏來的?
好幾個村民被孩子帶了過來,手裏不是扛著鋤頭就是拎著菜刀,顯然剛才正在幹活,他們打量著她,似乎有點好奇她一個小娘子怎麽突然出現在這裏。
沈小漾挑了一位麵容看上去和藹可親的大嬸,笑著走上前問道:“嬸子,您好,我在山裏迷路了,想問一下這裏離郵局或驛站有多遠?怎麽走過去?”
那位嬸子聽了她的問話,眼神閃了閃,往後退了兩步,沈小漾有些詫異,難道她說錯什麽話了嗎?
其他幾個村民相互看了看,意味深遠地笑了笑,朝她圍了過來,沈小漾感覺不對勁,也往後退了幾步,厲聲問道:“你們想做什麽?”
“不想做什麽,想請小娘子在我們村子裏留幾天而已,識相的就乖乖聽話,別逼我們動粗。”一個留著一字胡的村民說道。
沈小漾轉身就往來路跑回去,然而那些村民速度比她更快地躥了上去,擋在她前麵,揚起了手中的砍柴刀,一臉笑意道:“我想,小娘子應該不會想和這把柴刀較勁吧。”
沈小漾又看了看身後,那幾人也拿起了工具,菜刀,砍柴刀,鋤頭,她心裏暗暗咒罵了聲,剛才竟然以為他們是拿著勞動工具過來,想必是存心威脅她的吧。
她心中已經有點慌亂,該不會那麽倒黴走到一個拐賣小娘子的村子了吧?她還能走得出去嗎?剛才那位大嬸是不是被拐來的?
“小娘子,跟我們走吧,放心,會好吃好喝招待你的,隻是想請你幫了忙而已,不用那麽害怕。”一字胡笑道。
她怎麽可能放心!
就算是麵對昨晚那群放火殺人的黑衣人也比這些愚昧的村民要好吧,至少死得痛快一點。
刀都要架到脖子上了,她隻能跟著這些人走到村裏,村子很簡陋,全是些茅草屋,唯一一棟磚瓦房是祠堂,祠堂大門上畫著麵目猙獰的圖騰,看上去有點嚇人。
大門上有一把大鎖,一字胡掏出鑰匙,打開門鎖,朝沈小漾笑了笑:“小娘子,請進吧。”
從門口望進去,祠堂裏沒有一絲光亮,又黑又暗,沈小漾猶豫了下,一字胡也不催,隻是揚了揚手中的柴刀,她不得不順著他的意思走了進去。
雙腳剛跨過高高的門檻,她還沒來得及適應祠堂裏的黑暗,身後的大門就被重重扣上,然後是啪嗒的上鎖聲音。
被鎖裏麵了。
驟然從陽光耀眼的室外踏進來,沈小漾連腳都邁不開,閉了會眼,睜開後才發現,祠堂也不是一點光線都沒有,瓦縫裏還是有一點點光亮照下來的,借著這些光,她看清了祠堂裏的場景。
正中央設了十幾排牌位,牌位下麵是供桌,供桌上有些幹癟的瓜果,蠟燭也燒得隻剩個底,看上去似乎很久沒有人祭拜祖宗了。
供桌前有三個蒲團,其中一個正坐著一名年輕的公子,神情安然地看著她。
竟然還有人!
沈小漾差點被他嚇了一跳,她仔細看了看,這個看上去溫潤如玉,文質彬彬的公子似乎有點眼熟,長得特別好看的人她肯定記得的,沒多久就想起來了,叫了出來:“你,你不正是那天掉了玉佩的人?”
沐雲亭見她經過一番思索才想起他是誰,心中頓時不悅,淡淡道:“是我,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
“你怎麽也在這裏?也是被他們脅迫進來的嗎?”沈小漾一連串問題拋了過去,這人應該和村民不是一夥的,和她一樣被鎖在這裏。
沐雲亭點了點頭:“我來著附近打獵,結果迷了路,來村裏歇了下腳,沒想到茶水裏被下了迷藥,等我醒過來,就被關在祠堂裏了。”
“他們關人做什麽?”見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沈小漾提著的心稍微放了下來,走到供桌前,也在蒲團上坐了下來。
走了一整個上午,她早就又累又餓了。
“我昨天被關進來的,晚上有人在門外看守,聽他們說,他們村子裏一年一度的祭祀要到了,需要一對年輕男女血祭,剛好我們撞上來了。”沐雲亭淡淡說道。
“血祭?”沈小漾一聽就懵了,聽起來就又愚昧又血腥又恐怖,“怎麽還有人信這套,官府不管嗎?”
“這個村子藏在深山裏,恐怕官府也不知道他們的存在,據說他們最近幾年有很多缺胳膊少腿或者多了胳膊和腿的嬰兒以及傻子出生,心中恐慌不已,村裏的薩滿巫醫告訴他們,隻有血祭,才會生出正常的嬰兒。”沐雲亭補充了幾句。
沈小漾立刻抬頭看那上百個牌位,果然,無論男女,全是同姓之人,沒有一個異姓,恐怕這裏的人全都是同宗同族,近親通婚,生下的孩子能正常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