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綁起來吧。”白及說道。

    那些圍著的人立刻上前把繁縷給綁了起來，繁縷知道自己逃不過，也沒掙紮，惡狠狠地看著白及。

    要不是這個叛徒出賣了她，這些人怎麽可能知道她會跑到這裏來。

    “公子對你那麽好，你竟然出賣他！”繁縷恨不得撲上去撕咬一番，她到底收了什麽好處，竟然連公子都背叛。

    白及沒理會她的咒罵，反而輕輕問了句：“公子是不是沒死？”

    繁縷頓時僵住了。

    也僅僅僵了片刻，她再次破口大罵：“公子怎麽死的你難道不知道？要不是你泄露了宮中的密道，姓朱的怎麽會設下埋伏，逼得公子自盡身亡！你有什麽臉麵提公子！”

    “連你進了大牢都想方設法逃出來，我就不信公子會束手待斃，他雖然自盡了，可是他刺的是自己的胸口，而不是抹了脖子，我聽說有的人，心髒是長在右邊而不是左邊，公子估計也是這種情況吧，裝死逃過一死，現在正蓄力準備最後一搏，我說的對不對？”白及輕聲問道。

    繁縷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她怎麽知道的？公子猜到她叛變了，早就不和她這邊聯係了，她怎麽會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是不是代表著，姓朱的其實也是知道的？

    公子豈不是暴露了？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

    她鎮定下來，嘲諷道：“就算你說對了又如何，我隨便做點動作都能鬧得京城雞犬不寧，他們連京城都守不住，更何況地方，朱氏皇朝氣數已盡，你站到他們那邊，根本是自尋死路，等公子殺回京城，有你後悔的時候。”

    後悔？

    白及笑了笑，想起前不久剛見過的活潑可愛的小兒，她怎麽可能後悔。

    為了她兒子，讓她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是下地獄，她都無所謂。

    公子什麽的，也隻不過把他們當做實現野心的工具而已。

    繁縷仍然陷在其中，自然理解不了她。

    幾個月前，她也無法理解現在的自己，不過既然做出了選擇，她隻能一條路走到底。

    牆頭草，從來沒有什麽好下場。

    “把她帶回去。”她吩咐道。

    “白及，你不得好死！”繁縷被押走的時候猶罵個不停。

    白及把沐雲亭可能還沒死的消息報給朱亦轍的時候，扶風在一旁有點急了，“殿下，我檢查的時候，他真的沒了呼吸，心跳也……”

    他突然卡住了，若他的心髒真的長在另一邊，他檢查的心跳根本就不對。

    “竟然給騙了過去！早知道就把他的頭給砍下來，看他怎麽裝死。”扶風也是戰場上廝殺過的人，竟然錯判了一個人的生死，簡直是莫大的恥辱！

    流風鐵定要笑他一整年了。

    更關鍵的是，沐雲亭沒死，肯定是個大麻煩，他原本就有點瘋魔，現在怕是瘋魔得更厲害了吧。

    手段也比之前厲害多了，把他們耍得團團轉。

    他垂下頭，不敢看朱亦轍，這算是重大失誤了，他“噗通”跪了下來，“請殿下責罰。”

    “起來吧。”朱亦轍淡淡道。

    扶風一動不動。

    朱亦轍歎了口氣，“現在追究你的責任有什麽用，你不如勤快點，將功補過，不然怎麽對得起那些正在被禍害的人。”

    扶風羞愧地站了起來，“殿下，我一定將功贖罪！”

    既然知道對手沒死，還變得更加厲害了，朱亦轍自然也嚴陣以待。

    京城的百姓最先感受到了這種轉變。

    原先京中的治安雖然也很嚴厲，但現在顯然更厲害了，不止出入城要檢查，城中的重要場所進出也有人檢查，像是廣場之類的，不止不允許集會，連擺攤都準許了。

    先前聚集抗議妙味齋之類的事情顯然不可能再發生了，隻要超過十個人聚在一起，就會遭到巡捕的詢問，一旦發現不妥，立刻逮捕。

    以至於學子出行都不再成群結隊，最多也就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

    有人覺得很安心，也有人覺得不太爽快。

    “怎麽一天比一天嚴厲，把我們都當犯人看待似的，真不知道在鬧什麽。”

    “這都是為了保證百姓的安全，我們就忍忍吧，不然一會疫病一會誣陷什麽，整得烏煙瘴氣，亂七八糟，我都差點想搬去其他州了。”

    “可是連辦宴會都要申請，這就有點過分了吧，紅白喜事天天有，難道也不許大辦？”

    “省點錢不好嗎？親近的人吃一頓就好了，不要搞得那麽鋪張浪費，像是以前一個世家辦喜事，全城世家都捧場，這得花多少銀子？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麽奢侈幹嘛？而且要是出現什麽事，可就不止是世家的事了，我可不想再經曆戰亂了。”

    “唉，說的也是。都怪那些作亂的前朝餘孽，他們怎麽就不消停一下，都多少年了，黃花菜都涼了，還爭什麽爭。”

    “算了，別說那麽多了，趕緊喝酒，夜裏還有宵禁呢。”

    ……

    沈小漾巡店的時候，也聽到了不少議論聲，京城戒嚴不是小事，有爭議也很正常。

    好在也不算太影響生活，也隻是部分人感到不方便，這個時期總會過去，不會長久如此。

    上次的案子結束之後，官方特地為妙味齋正名，賜了塊牌匾，上麵刻了嘉明帝親手所書的“善行天下”四個大字。

    妙味齋總店在寧安縣，京城的都是分店，沈小漾想了想，把這塊牌匾放到了一頭牛火鍋店大堂裏，進店的客人一眼便能看到這個牌匾。

    有了官方背書，妙味齋的生意不降反升，那些疑神疑鬼的人總算閉上了嘴巴，連皇上都說人家是“善行天下”了，他們還能說什麽？本來就是無中生有的事情，隻能沉寂下去。

    呼延雲和呼延猛又一次來到一頭牛涮火鍋的時候，看到嘉明帝的親筆之作，讚歎不已，“沒想到九州的皇帝連書法都這麽好，真是厲害。”

    “我們單於那手字，也該練練了。”

    “沒錯，免得每次看他的親筆信還要連猜帶蒙的。”

    “放心，這一天估計不會遠了，和九州友好協商之後，我們不用常年征戰，應該有時間停下來練字的。”（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