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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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妹妹和周哥哥嘿呀~訂閱比例30%, 不足的小可愛要等三天~

    收拾完了小榻, 蘇妹扭頭看了一眼那依舊站在窗欞邊的周旻晟,視線遊移之際不由自主的便落在他那穿著兩件小襖背心的纖瘦身子上。

    站在原處躊躇片刻, 蘇妹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隻默默的褪下自己身上的那件宮裝, 然後將裏頭的小襖背心給脫了下來。

    “做什麽?”突然,一道聲音湊在蘇妹的耳畔處陰測測的響起,將她嚇了一跳。

    轉身看著那不知何時走到自己背後的周旻晟,蘇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然後一邊攏著宮裝衣領一邊道:“馬上就要立冬了,天氣冷得緊,奴婢準備將這小襖背心給圓桂送過去。”

    垂眸看了一眼蘇妹拿在手裏的小襖背心,周旻晟直接伸手一把拽過,然後開始麵無表情的往自己身上套。

    “……王爺, 這是奴婢準備給圓桂的。”抬手一把抓住周旻晟身上的那件小襖背心,蘇妹蹙著細眉, 聲音輕細道:“王爺若是覺得冷, 在木櫃子裏頭有圓桂從內侍監新拿來的大襖, 您自可穿在身上。”

    一把揮開蘇妹拽在小襖背心上頭的手,周旻晟斜睨了一眼她道:“本王就是歡喜這麽穿。”

    說罷話, 周旻晟裹著身上的三件小襖背心, 圓滾滾的又躺進了被褥之中。

    那件剛剛從小宮女身上褪下來的小襖背心暖烘烘的帶著皂角的清香氣, 細聞之下似乎還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奶香味, 噴香香的縈繞在周旻晟的鼻息之間, 與那些剛剛洗淨的衣物一般,透著一股溫軟之感。

    看著那卷在被褥之中的周旻晟,蘇妹暗暗撇了撇嘴,轉身徑直便出了卻非殿。

    這人,又發什麽病……

    剛剛踏出卻非殿,蘇妹還沒怎麽回神,就在房廊裏頭碰到了宋嬤嬤。

    “宋嬤嬤。”蘇妹垂首,趕緊與宋嬤嬤行了一禮。

    宋嬤嬤目不斜視的側身從蘇妹身旁走過,身板挺得筆直。

    蘇妹也不在意,待宋嬤嬤走過,拐身便往外頭曬著衣裳的木架子走去。

    今天的日頭雖然不錯,但因為曬洗的衣物都是厚實的襖子,所以不易幹,再加上蘇妹又重新過了一遍水,沒有了圓桂的幫忙,自個兒臂力不足,擰不幹這些衣衫,便更是濕漉了幾分。

    踮腳將這些衣衫好好的翻了個麵,蘇妹在確定它們都好好的呆在木架子上之後,正欲轉身往小廚房的方向走去時,卻是冷不丁的看到那宋嬤嬤抱著一塊厚布從卻非殿裏頭出來,往自己住的側殿走去。

    疑惑的蹙了蹙眉,蘇妹沒有多想,隻擦著手往小廚房的方向走去,她得趁著今日日頭好,把自己的衣物翻曬一下。

    “蘇妹!”正當蘇妹在翻曬著自己的衣物時,卻是冷不丁的聽到青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頓下手裏的動作,蘇妹扭頭看去,隻見青瓷提著裙裾,正小心翼翼的踩過地上混著汙泥的井水,往自己的方向走來。

    “青瓷?你怎麽來了?”放下手裏的衣物,蘇妹起身搭過青瓷的手,領著人往一側石墩處坐去。

    “別忙。”拉住蘇妹想去倒茶的身子,青瓷壓低了幾分聲音道:“你聽說掌事嬤嬤換調了那文鴦去奚官局的事兒了嗎?”

    “這,我倒是沒聽說。”輕搖了搖頭,蘇妹纖細娥眉微蹙道:“麗昭儀不是已然要了那文鴦的圖樣了嗎?她怎麽會還被調換到奚官局去呢?”

    “這誰知道,反正那掌事嬤嬤是將人給調過去了,不過那文鴦死活不去,還把他表哥給請過來了。”說到這裏,青瓷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蘇妹道:“所以,你也定是不知道文鴦那表哥因為這事而入宮的事情了?”

    “……青瓷,這些舊年往事都過去了,我不想再提。”一聽到青瓷提到文鴦的表哥,蘇妹那張清豔小臉之上立刻便顯出一抹無奈表情,她垂著眼簾,低低的歎出一口氣道:“那時是我年紀小,不懂事,做不得數的。”

    聽到蘇妹的話,青瓷瞬時便從石墩子上起身,拉著蘇妹的胳膊瞪眼道:“什麽做不得數,做得數的,那時候我看你與那易幟那麽好,誰能想到這家夥為了文鴦家這麽一丁丁點的銀錢,扭過頭就與那文鴦訂了親事。”

    一邊說著話,青瓷一邊伸手掐住自己的小手指,圓潤的臉上滿是鄙夷神色道:“哼,這種男人,誰要誰倒黴。”

    “人家現下可是正三品的太子詹事,你以後說話,可要好好的過過腦子了。”伸手輕敲了敲青瓷的額角,蘇妹輕笑出聲道:“行了,你沒事就先走吧,我這還有事呢。”

    “你能有什麽事兒啊?走,跟我去尚功局。”說罷話,青瓷抱著蘇妹的胳膊就要帶著人往外頭去。

    “哎呀,我真的有事。”將自己的胳膊從青瓷臂彎裏頭掙脫出來,蘇妹揚著小臉正欲說話之際,視線一轉,卻是冷不丁的斂了麵上笑意。

    順著蘇妹的視線方向看去,青瓷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在房廊處的易幟,臉色突變。

    “你來這處做什麽?”怒目圓瞪的看向那易幟,青瓷擋在蘇妹麵前,神色嘲諷道:“難得見上一麵,怎的不去與你那小表妹卿卿我我的?”

    易幟穿著官服,頎長的身形站在房廊之中,冷澀秋風吹過,平白被襯托出幾分玉樹臨風之意,隻看在蘇妹眼中,卻還沒旁邊那棵枯樹好看。

    上輩子的蘇妹太傻,滿以為這易幟是真心對待自己,與文鴦訂親也是迫不得已,卻不想那人竟也隻是一膚淺之人,既想要錢,又想要人,哼,這世上哪裏有這般便宜的事兒。

    “蘇妹,我有話想與你說。”緩步走到蘇妹麵前,易幟看了一眼那老母雞一般護在蘇妹跟前的青瓷,輕皺起眉頭道:“我們兩個好好談談,行嗎?”

    “這裏是南宮,太子詹事怕是來錯了地兒,尚功局就在不遠處,詹士若是不認路,可問問過路的宮女。”蘇妹端端正正的與麵前的易幟行了一禮,麵色疏遠。

    看到這副模樣的蘇妹,易幟不自覺的便狠狠皺起了眉頭。

    “蘇妹,我們之間……”

    “奴婢不敢高攀,詹士是詹士,奴婢是奴婢,從沒有我們。”打斷易幟的話,蘇妹仰頭,定定的看向麵前之人道:“詹士,奴婢身份低微,與您天泥之別,恕不遠送。”

    說罷話,蘇妹牽著青瓷的手就要走,卻是被那易幟給一把拽住了另一隻手腕子。

    “喂,你幹什麽呢?”青瓷見狀,趕緊用力的一把推開那易幟,再次將蘇妹護在身後。

    “表哥!你這個賤人,膽敢勾引我的表哥!”突然,一道尖利聲音從旁傳出,文鴦提著裙裾,急匆匆的往蘇妹的方向衝去,卻是被易幟給拽住了身子。

    “文鴦,你在幹什麽?”

    “表哥,你放開我!賤人,賤人!”被易幟禁錮住了身型的文鴦猙獰著一張清秀麵容,氣急敗壞的指著蘇妹怒罵道:“賤人!若不是今日我跟了來,哪裏會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無恥,下賤齷齪,簡直讓人惡心!”

    冷著一張臉看向情緒激動的文鴦,蘇妹聲音平穩道:“我與他並無瓜葛,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賤人,你休想我信你!”用力的掙脫開易幟,文鴦猛地就往蘇妹的方向撲去,但還不等她跨出幾步,腳上一軟,整個人收勢不及,直接便撲倒在了硬實的青石板磚之上。

    “吱呀”一聲,不遠處卻非殿的窗欞被打開,周旻晟穿著一件細薄中衣懶洋洋的靠在窗口,手裏把玩著幾顆石子,眸色嘲諷道:“本王還說,是哪隻狗吠的這麽厲害,一個小小的三品散官,無宣召,也敢踏進本王的南宮?”

    說到這處,周旻晟的眸色陡然淩厲起來,他看向那易幟的視線之中,蘊含深諳的晦色戾氣。

    “還望沂王恕罪。”聽到周旻晟的話,易幟趕緊拱手行禮道:“臣隻是來找一舊友而已,請沂王行個方便。”

    “舊友?本王這處可沒有你要找的舊友。”隨意的拋著手裏的石子,周旻晟冷眼看向易幟道:“天色不早了,該滾就滾吧。”

    “你一個廢人,被關在這不見天日的卻非殿裏頭,形如乞丐,哪裏來的囂張氣焰。”文鴦從地上爬起身子,滿腔怒火的衝著周旻晟嘶吼道:“一個廢太子罷了,下賤如泥,竟然敢如此與我表哥說話。”

    “文鴦。”伸手拉住文鴦,易幟皺著眉頭,神色難看道:“你先回尚功局,我過會去找你。”

    “表哥,你不要被這賤人騙了,你知道嗎,她已經跟了那個廢人了,她的身子已經不清白了!”指著蘇妹歇斯底裏的吼著,文鴦雙眸通紅,看向易幟的臉上滿是焦灼的猙獰神色。

    “文鴦……”看著麵前的文鴦,易幟的臉色愈發難看了幾分。

    “表哥,難道你忘了你是為何才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的嗎?我們文家為了你絞盡心力,你怎麽可以如此沒有良心的幫著這個賤人。”

    衝著易幟吼完,文鴦看著他瑟縮的表情重重喘了一口氣,然後又轉頭看向蘇妹,瞪著一雙眼,臉上滿是譏諷神色道:“哼,一個賤人,一個廢人,還真是般配的緊呢。”

    這隻木屐係著青絲係帶,被洗的有些泛白,木質也是十分陳舊,一看便知是穿了許久的,而就是這隻日日被人踩在腳上的半舊木屐,剛剛卻狠狠拍在了他的臉上。

    蘇妹哆嗦著手掌,看到周旻晟臉上那明顯的一塊髒汙紅痕,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後突然扭身便跑。

    汲著腳上僅剩的一隻木屐,蘇妹一瘸一拐的衝出卻非殿,一路跌撞。

    剛才她也不知是哪處來的勇氣,甩起那木屐便拍在了周旻晟的臉上,而當她看到那人麵上瘮人的暗沉神色時,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個兒幹了什麽,趕緊便逃了出來。

    外頭烏雲壓頂,豆大的雨滴又開始“啪啪啪”的甩下來,砸在身上,冰冷刺骨。

    “姐姐,這是怎麽了?”不遠處,圓桂抱著懷裏的一隻實木圓凳急匆匆的趕來,看到蘇妹這副狼狽模樣,趕緊上前關心的道。

    “……沒事。”伸手抹了一把臉,蘇妹蒼白著唇色,聲音幹澀道:“我的木屐落在卻非殿裏頭了,煩勞你替我去取回來,可好?”

    “好,姐姐在這處等著我。”垂眸看了一眼蘇妹那踩在冷硬青石板磚之上的白細小腳,圓桂急匆匆的便抱著懷裏的實木圓凳進了卻非殿。

    冷雨細急,蘇妹站在房廊之中,瑟縮著縮了縮身子,片刻之後,圓桂搭攏著腦袋,一臉為難的從卻非殿中出來疾走到蘇妹身側,然後露出一副躊躇為難模樣道:“姐姐……王爺說,姐姐若是想要,便自個兒去尋他拿。”

    聽到圓桂的話,蘇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踩在青磚之上的腳,那青磚浸著冷雨,刺骨冰寒,一股股的冷意從腳底竄起,直蔓全身。

    這木屐本就咯腳,應當是要在裏頭穿上厚實的布帛或羅襪的,但因著這幾日天色不好,那些洗淨的布帛羅襪都未幹,蘇妹便直接光著腳穿了,所謂寒從腳底入,這會子即便她身上穿的再暖,全身卻冷得直哆嗦。

    “姐姐……”看著麵前臉色蒼白的蘇妹,圓桂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姐姐的木屐……怎麽會落在卻非殿裏頭的?”

    抿了抿唇,蘇妹抬眸看向麵前的圓桂,猶豫片刻之後才細緩開口道:“係帶斷了,一個不小心便落在了裏頭。”

    說罷話,蘇妹從寬袖之中掏出一塊巾帕係在自己的腳掌之上,然後慢吞吞的挪著步子往卻非殿的門口走去。

    圓桂站在原處,看著蘇妹那穿著宮裝,緩慢挪步於細密冷雨之中的纖瘦身子,暗暗緊了緊自己的手掌。

    覆著厚氈的卻非殿前,蘇妹怔怔的站在那處,渾身都在發顫,也不知是冷的還是嚇得。

    素白手掌緩慢抬起,哆哆嗦嗦的搭上厚氈邊緣,那寬大的宮裝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白膩凝脂皓腕。

    “姐姐,青瓷姑姑來尋你了。”突然,圓桂興奮的聲音從房廊處傳來,蘇妹扭頭看去,果然見青瓷穿著女吏宮裝正站在房廊處與自個兒招手。

    蒼白麵容之上顯出一抹清豔淺笑,蘇妹不著痕跡的輕吐出一口氣,然後提著裙裾,趕緊疾奔到了青瓷麵前。

    “青瓷,你怎麽來了?”伸手抹了一把臉上落到的雨水,蘇妹抬眸看向麵前的青瓷,眼中顯出一抹明顯的欣喜之意。

    比起纖瘦清婉的蘇妹,青瓷的身形則更豐滿圓潤一些,整個人的骨架也大,臉盤上生了一雙淩厲圓眼,看著便氣場十足,也是怪不得那些新來的小宮女總是歡喜跟在蘇妹身後,卻不敢與青瓷搭話。

    隻是蘇妹卻知曉,這人從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