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聲音顫抖。

    陳青看著清兒，目光複雜：“你殺了那麽多人，現在，你怕死了嗎？”

    “我不怕死，我是怕，再也看不到你，我是怕，我來生的記憶裏沒有你。我怕，你一個人，仍舊會在噩夢中驚醒，我害怕，你在痛苦之時，沒有我的懷抱，我怕，我怕你一個人，我怕你承受那痛苦，我怕失去你，我舍不得你……”

    小青蛇開口，聲音之中，帶著祈求。

    陳青的身體顫抖，回想起當年和小青蛇的一幕幕，回想起如今和清兒的一幕幕，他的心，在顫抖。

    他早已離不開清兒，無法離開。

    “夫君，別讓我死，哪怕將我囚禁，哪怕你抽我之骨，隻要能讓我看到你，隻要能讓我陪在你的身邊，前世我沒有機會，今生我終於有了愛你的機會，夫君，我不想死……”

    小青蛇懇求開口。

    宗門之內，所有人臉上卻都沒有絲毫同情之意。

    蛇妖濫殺無辜，不管是何原因，大家早已對其恨之入骨。

    “陳青，你天縱奇才，整個宗門都擁護你，你也是為師最看重的弟子，不要因為一個孽畜而耽誤了自己的未來，你的修行，不僅僅於此，你還要渡劫，還要飛升上界，你若想讓為師幫你，便做出應該有的選擇，否則……”

    大長老的聲音，漸漸冷漠了起來。

    所有人，都看向陳青。

    要為眼前這已經體無完膚，連皮都沒有的清兒，放棄自己的一切嗎？

    陳青的心中，有那麽一瞬間的猶豫，不過，隨即他將一切拋在了腦後。

    她，隻是一個妖而已，當年自己可以親手殺她，此刻，也可以。

    陳青冷聲開口，看向清兒：“你是妖，我是人……你沒有資格愛我，前世如此，今生也是一樣……”

    “沒有資格……”

    清兒身體顫抖，看向陳青：“夫君，你對我，真的沒有一點感情嗎？哪怕一點點，真的，沒有嗎？”

    這是她最後的希望。

    陳青猙獰狂笑：“哈哈……你不過是一條蛇，一個畜生而已，你也配愛我，你也太過不自量力了……”

    當年的話語，再次自陳青口中說出。

    清兒的身體，劇烈顫抖。

    她看著眼前的男子，眼前自己愛了兩生的男子，這一刻，心底裏好像有什麽東西，破碎了。

    原來，她是這麽傻！

    即便她變成了人，又能如何，仍舊是如此……

    夢破碎了！

    心，也碎了！

    這一刻，那兩生的愛，徹底毀滅。

    囚我之身的，是你！

    剝我之皮的，是你！

    剔我之骨的，是你！

    清兒心中無限的失望和痛苦，此刻化為了前所未有的恨意，她盯著陳青，嘶聲開口：“陳青，即便我是一條蛇，即便我是妖，我從未負你，我以兩生來愛你，你卻負我之心，殺我之身，痛我之魂，我恨你，若有來生，我定要將一切仇怨，向你討要……”

    “你，死吧！”

    陳青開口，一掌劈下。

    這一掌，直接劈在了清兒的頭上，清兒身體顫抖，鮮血狂噴，一頭栽倒在地。

    氣息斷絕！

    而她的眼睛瞪得老大，其中仍舊滿是恨意，前所未有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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