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女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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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兩個人黑衣人都伏在地上不敢抬頭,不然他們肯定會看到柯嵐四人臉上那精彩的表情。

    “咋咋回事兒啊?”獵犬退後了幾步,挪到了柯嵐的身邊,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我就順著他們說的那句話,隨口接的”

    “你現編的?!”獵犬愕然。

    柯嵐點了點頭,這麽說似乎也沒錯,畢竟石碑上的內容都隻是一個模糊的概念,這句暗號還真算是他現編的。

    人類之間不同國家的文字互譯都難免會有些出入,就更別提壓根沒法用人類語言去描述的阿爾法文明的祈禱文了與其說是將碑文翻譯出來,倒不如說是根據碑文大意去寫一篇命題作文要來得更加貼切。

    這種情況下都能蒙對,簡直就是瞎貓撞上死耗子了。

    “那個你們是準備一直這麽趴在地上嗎?”柯嵐有些頭疼地看了眼兩個一動不敢動的黑衣人,氣溫現在已經很低了,腳下的地麵更是凍得和冰塊一樣他倒不是擔心這兩個家夥凍死,隻是你們要尋死也別死在自己的麵前啊。

    到時候被聚居點裏其他的流放者發現,那可就怎麽也解釋不清楚了

    “先知大人如不賜予我們寬恕,我們不敢起身。”黑衣人齊聲說道,語氣之中帶著一絲顫音,看來是凍得夠嗆。

    神經病嗎這是?都快凍僵了還硬撐?還是說流放者之中的神棍都有著嚴重的自虐傾向?柯嵐暗暗腹誹道。

    “行了,我賜予你們寬恕,起來吧。”沒辦法,柯嵐隻能順水推舟地說道,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莫名其妙得來的“先知”身份還能維持多久,但就目前來看,這兩個黑衣人似乎一點都沒有懷疑自己這個冒牌貨的真實性。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們口中的那個“先知”,難道也擁有阿爾法文明語言的能力麽?不然他們又怎麽會把石碑上的祈禱文當作暗號?

    這麽推論的話,難道還存在另外一塊一樣的石碑,而那個“先知”的能力,或許就是從另一塊石碑上獲得的?

    “感謝真神的偉大!”兩個黑衣人忙不迭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這才不到一分鍾,兩人的臉頰就已經被凍得青中帶紫了。

    明明是我讓你們起來的,你們居然去感謝那什麽真神柯嵐在內心又默默吐槽了一句。

    “先知大人快請進。”這兩個黑衣人終於意識到讓“先知”繼續呆在寒冷的室外比沒能遠迎更加失禮,他們連忙拉開了黑色的門簾,躬身做了一個請進的動作。

    “怎麽辦?”柯嵐用眼神向獵犬問道。

    “還能怎麽辦?進去唄,至少不會凍死。”獵犬同樣用眼神回答道。

    在穿過矮小的門框之後,柯嵐他們才發現,把這間屋子喊作窩棚實在是有些委屈它了。

    屋子裏麵的環境要比柯嵐預想的幹淨很多,雖然比不上方舟的條件,但是能在流放者的聚居點裏做到這種程度屬實不易。要是和那種奴隸居住的那種“豬圈”相比的話,這裏簡直就是天堂。

    單是用聚合物預製板建成的牆麵就要比那些漏風的塑料布強無數倍了。

    前廳的地麵上鋪著厚實的編織毯,靠內側的角落裏麵擺著兩個用鐵皮製成的簡易暖爐,一張結實的木製矮桌放在暖爐之間,桌子上的香爐裏有一塊形似木炭的物體正在緩緩燃燒。

    牆根下麵堆著幾隻麻袋,從麻袋的輪廓來看,裏麵裝的應該都是罐頭——流放者聚居點沒有能力也沒有必要生產罐頭,這些東西對於他們來說完全可以和奢侈品劃上等號。

    幾個同樣身披黑袍的人匍匐在矮桌前,他們將腦袋壓得很低,嘴裏念念有詞,一副極為虔誠的樣子。

    “香爐裏燒的是夢棗。”伊凡小聲說道,柯嵐微微一怔,怪不得他感覺窩棚裏彌漫著一股令人愉悅的芬芳,原來是這玩意在作祟——和灰土豆一樣,夢棗也是阿爾法星的土著植物,從新鮮夢棗裏麵提取出來的汁液可以用來調製一種高效的鎮靜劑,但卻具有極強的成癮性,如果過量注射,還會導致心跳驟停。

    除了作為鎮靜劑的主要成分之外,夢棗還可以製成熏香,其點燃時會釋放出一種芳烴類物質,能夠起到舒緩神經緊張和催眠的作用,但如果吸入過多,則會產生致幻效果。

    在方舟上,無論是夢棗提取液還是脫水處理後得到的熏香製品,都已經被官方列入了管製藥物的名單,想要搞到這些東西,除了黑市之外別無門路。

    又是洗腦又是嗑藥這時,柯嵐已經在心裏給這群人打上了一個“邪教”的標簽但凡是和邪教這兩字沾邊的,不是瘋子就是陰謀家,而這兩種人,哪種都不是他願意去打交道的。

    這一腳,似乎是把自己給帶到坑裏了啊

    “三位請在這裏稍事歇息,先知大人請往這邊來。”柯嵐這邊還在想著要如何脫身,一名黑衣人卻是已經把他帶到了裏間的門前。

    “你的意思是讓我進裏麵去?”

    “是的祭司大人就在裏麵。”黑衣人彎著腰,極為恭敬地說道。

    祭司大人?

    這裏還有一個所謂的祭司大人麽?這下該不會露餡吧柯嵐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

    好在這群黑衣人並沒有要他們解除武裝,槍都還在身上,如果真打起來的話,這些手無寸鐵的邪教信徒應該不會造成什麽威脅吧?他們單薄的黑袍子底下也不像綁著炸藥之類的玩意

    事已至此,柯嵐隻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裏間的布置要比外麵又高了一個檔次,一張精致的吊床懸掛在房間正中,一個妖嬈的身影正跪坐在吊床的床沿。

    黑衣人口中的祭司是個女人?

    柯嵐打量著這名祭司,對方也在同時打量著他。

    這個女人身上披著一襲輕薄的黑紗,除此之外竟是不著寸縷,黑紗的材質很柔軟,完美地勾勒出了她迷人的身段,配合上空氣之中發散的夢棗熏香,柯嵐的呼吸不由得微微加快了幾分。

    沿著對方頎長白皙的脖頸往上看,一副白色的麵具擋住了柯嵐的視線,讓他沒法看到這個女人的真容。

    “先知大人。”黑紗女人緩緩鞠了個躬,她的聲音極為軟糯,又帶著一絲不著痕跡的誘惑,以至於讓柯嵐背上的汗毛的根根豎立了起來這麽多年過來,他幾乎從未和女性獨處一室過,更何況是這麽一個近乎的年輕女子。

    雖然臉被麵具擋住了,但是光從那雙如絲般的媚眼就能看出,這女人絕對是個尤物,要是放在舊紀元,指不定又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孽。

    現在應該怎麽辦?

    柯嵐盡可能地將注意力從眼前的美好軀體上挪開,同時大腦開始飛快地思索對策

    等會,她剛剛是在叫我“先知大人”?這麽說來,就連這個女祭司也沒有見過他們的“先知”?

    那我的身份應該還沒有露餡

    想到這個,柯嵐心裏稍微安定了幾分,繃著臉對著女人點了點頭,從鼻子裏麵擠出了一個“嗯”來。

    “先知傳達給我們的神諭已經完成,真神的怒火摧毀了異教徒的戰艦,真神的禦獸也得以釋放”

    嗯?柯嵐的眉梢一顫,這女人說的,不就是他們遭遇襲擊的事情嗎?真神的怒火應該就是指的那門‘死光’炮,而真神的禦獸,肯定就是雷獸無疑了。

    這麽說來,他們這個邪教組織信仰的真神,難道就是消失了幾萬年的阿爾法星人?

    可是如果按照那篇碑文的內容來推斷的話,真神應該另有其人才對,畢竟阿爾法星人不可能自己信仰自己吧?

    而且,如果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那麽這個邪教組織,應該就是策劃了這一係列襲擊事件的幕後黑手了。

    運輸機墜毀、誤入遺跡深處、戰艦遇襲柯嵐他們這一連串的遭遇看來全是拜他們所賜。

    可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麽?

    參與襲擊的人不是流放者,可這群策劃襲擊的人卻在流放者的聚居點裏,也就是說有一部分流放者和方舟上的某些人依舊保持著聯係,至於兩者之間的紐帶,應該就是這不知道叫什麽名字的“邪教組織”了。

    “這個女人也不像是流放者”透過那薄的要命的黑紗,柯嵐的視線再一次在女祭司的肌膚上麵掃過,可他不僅找不到輻射病患者那種惡心的潰爛和瘡斑,就連常年在荒野上混跡的人所應有的粗礪感也沒有,那種嬌嫩的皮膚質感,不是一名流放者所能擁有的。

    她的手指很纖長,指腹和手掌處都沒有老繭,指甲圓潤而有光澤,用一句老話來說,那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別說是流放者了,恐怕方舟上絕大多數的女人都沒有這麽一雙漂亮的手。

    這個女人來自方舟,而且,還是方舟之中的上層階級。

    但她又是這個“邪教組織”的祭司,如果把這兩個要素結合在一起的話

    這不僅是個坑,還是個足以要命的超級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