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三章 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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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副教官低聲罵道,“該死的阿爾法人,該死的”
——該死的“偉大神明”。
後半句話,他是在心裏罵的。
他並不是沒有見識過所謂的“神跡”但他要比那些盲目且癡愚的信徒清醒得多,他很清楚那些通過“儀式”獲得了來自神明力量的人最後都淪落了一個什麽樣的結局
他的運氣不錯,在從外勤部隊退役之後,他又幹了六年的雇傭兵, 直到在一次任務中被荒野上的一夥異端教派部隊襲擊並俘虜——按照異端教派對待俘虜的手段,不願向“祂”以及先知獻上忠誠的人會被就地殺死或是作為噬肉蠕蟲的養料,而願意加入異端教派的人,在通過身體檢查之後,則是大概率會被送去充作侵蝕之種的寄生容器。
而他,因為有著一些小隊作戰的指揮才能,才免去了被寄生的命運雖然他的體內也被種下了足以致命的詛咒,但隻要他沒有叛變,這個詛咒就永遠不會生效。
至於那些被充作容器的人的命運侵蝕之種的寄生期最長也就一年出頭,如果這人體格足夠健壯,給侵蝕之種提供的養分夠多,那麽侵蝕之種就會在徹底成熟之後從“容器”中破體而出;如果這人無法給侵蝕之種提供足夠的養分,那麽在“容器”被徹底榨幹之後,就會和體內的侵蝕之種一道走向死亡。
新星商會內部的這些守衛都是新近才接種了侵蝕之種細胞的,他們剩下的時間最多還剩下一年當然,在bss的眼裏,這些人都隻是消耗品罷了,半年還是一年,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至於他們為什麽要去襲擊受災區域的物資押運車隊,這完完全全就是為了幹擾方舟官方的視線——
新星商會存在的最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培養“種子”,但培養“種子”的過程需要大量的活人來作為“苗床”和“飼料”莫名其妙消失的人多了,自然就會引起安全局甚至是不死船員會的注意為了保證這個計劃的隱秘性,他們隻能想辦法將安全局和不死船員會的注意力引到其他事情上,如果可以讓那些特工和士兵們疲於奔命, 那新星商會這裏將會變得安全許多。
想要撲滅一場火災,有一種辦法, 就是在邊上放一把更大的火甚至最好是一場大爆炸,將空氣中的氧氣瞬間燒光
而安全局和軍方的機動力量,就相當於是可以支持燃燒的那些氧氣。
隻不過前幾次襲擊行動他們做的都很漂亮,但這一次,卻不幸翻車了。
或許是前幾次的成功讓他們變得麻痹大意了起來,這次不僅翻了車,而且還遺留下了大量的線索以至於新星商會瞬間就變得岌岌可危。
策劃襲擊行動的那個人已經被bss丟進地下室去喂養那頭“寵物”了,而他們兩人作為那人的副手,倒是僥幸撿了一條命回來。
“話說”副教官突然停了下來,“如果真的有人入侵的話”
他的話隻說了一半,但同伴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們兩人的真實實力都隻是三級強化人而已,說句難聽的,如果真要動手的話,兩人可能還打不過那些身為“容器”的下屬如果真的有人入侵了商會總部,而且殺死了四號種子以及附近的守衛,那就說明入侵者的實力很強,沒有那支藥劑,兩人絕對不是對方的對手。
“行吧,你去把那兩支注射器拿來,我在這裏等你。”教官想了想, 點了點頭。
事到如今,兩人是不可能有回頭路的。就算方舟願意放過他們兩個,他們體內埋藏的詛咒也不會放過他們。
這種詛咒不會立即將人殺死,而是會先賦予被詛咒者極其強大的生命力和恢複能力這種恢複能力甚至強到心髒被轟爆都能在短短幾秒之內長出第二顆心髒來,甚至用槍在腦門上開個孔,都無法將其殺死
這一步,是為了防止受詛咒者承受不住接下來的折磨而選擇自殺接下來,就是足以讓人精神崩潰的極度痛苦了
副教官折返了回去,沒過多久,便帶著那個金屬匣子走了回來,將一支注射器塞進了同伴的手裏。
“希望永遠不會用到這個東西”帶著腕表的教官看了一眼手中的注射器,將它塞進了隨身攜帶的醫療包,和那些興奮劑、止血劑放在了一起。
而與此同時,在商會總部第七層的滿是灰塵的雜物間裏,柯嵐三人蹲在房門後,一邊聽著走廊裏那頭融合體幼體令人毛骨悚然的進食聲,一邊小聲地給和安全局外圍人員進行著通話。
按照柯嵐的計劃,是打算直接調一艘中型戰艦過來的——到時候直接讓方舟把頂板打開,上空的戰艦直接用等離子武器轟擊新星商會的總部,將整個總部連帶著這頭融合體一起揚了但這麽做,卻是有著一個繞不開去的問題。
等離子武器雖然可以做到手術刀式的精準打擊,但熱量的擴散是沒法控製的,就算轟擊隻持續了短短零點一秒,新星商會周圍的街區地麵也會被加熱到上百度的高溫
而以這個經濟開發區的平均人口密度來算,至少會有好幾萬人處在這個危險區域內。
如果再算上那個民族傳統服飾展覽會的與會人員,那這個數字就更大了。
他們沒有任何防護設備、也不是強化人或者改造人,瞬間被丟入一個幾百攝氏度的環境,就算沒有被炙熟成人幹,也會受到到極其嚴重的燒傷。
想要避免這種情況,就隻能派人提前疏散附近街區的民眾但這樣做,無疑是給商會內的異端教派殘黨提供了毀滅證據的時間。
為了一份有可能根本不存在的證據而犧牲幾萬人,這值得嗎?
柯嵐知道,如果是換做不死船員會的其他人來做這個決定,他們大概率並不會猶豫但他卻怎麽做不到視幾萬人為草芥。
他曾經也是一個“普通人”,他很清楚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