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救贖

    簡楊呆愣愣地望著遲清洛，沒有動作。

    遲清洛猜他大概是沒反應過來，秀眉輕輕上挑，靈動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好心提醒：“非禮勿視。”

    四個字，瞬間就讓簡楊漲紅了臉。

    之後簡楊拿耳機的時候，還不小心把手機給摔了，他彎下腰去撿手機，再起來的時候連脖子根也紅了。

    看簡楊手忙腳亂的樣子，遲清洛忍俊不禁，好笑地盯著他。

    一旁被冷落的秦衍：“？”

    “有那麽好笑？”

    他冷聲詢問，不太高興的樣子。

    莫名感覺到冷意的遲清洛，見簡楊打開了音樂頻道戴好耳機閉上眼睛，這才收斂了了臉上的笑意，轉向秦衍。

    “你吃醋啊？”

    秦衍靜靜地看著她。

    思索片刻，遲清洛突然起身坐到了秦衍的腿上，主動伸手環住他的脖子。

    秦衍下意識地將手攬上她的腰，動作自然形成。

    “那繼續我們剛才的話題。”

    遲清洛雖然摟著他的脖子，坐在他的腿上，可麵上卻跟個沒事人一樣。

    “什麽話題？”

    秦衍微蹙起眉，難道她又要問自己是不是要跟她離婚？

    “就婚紗照的事情呀，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準備？”

    因為遲清洛實在不確定那天晚上跟秦衍睡在一起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消失，主動交待等於自爆，所以想等秦衍先問先說。

    可是這些日子的冷戰讓她想明白了，那天晚上應該是真的消失過了，要不然兩人之間不會好端端的變成現在這樣。

    她等不及回家再扯清楚，現在就要說。

    “準備了。”

    秦衍莫名歎了口氣，“都準備好了，不過你確定，要跟坐在輪椅上的我拍婚紗照？”

    “確定啊，為什麽不確定？”

    遲清洛盯著他：“難道你不願意？”

    他確實是不大願意的，這幾日他有看過一些婚紗照的樣片，有很多動作都是需要依靠男方，還有一些是抱著的，他坐在輪椅上很多動作都做不到，所以拍出來的效果可能不夠完美。

    見他不答，遲清洛便認真地道：“我說跟你一起拍婚紗照，是很認真的，不管你坐不坐在輪椅上，都隻是因為你這個人，不是嗎？”

    說完，她又接了一句。

    “還有，我想跟你在一起，也僅僅是因為我是這個人，不管我做了什麽，不管”

    秦衍眸光微動，感覺她在不經意之間想透露什麽。

    “不管多荒唐。”

    空氣靜了一瞬，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良久，秦衍薄唇輕啟。

    “我一直在等你的解釋。”

    聞言，遲清洛心間顫了顫了，輕咬著自己的下唇，表情帶著幾分糾結，“我是怕嚇到你。”

    攬在她腰間的手緊實了幾分，秦衍眼底的帶著懾人的光，聲音低到隻有兩人能聽得見。

    “你已經在我麵前消失過一次，還有比這更令人驚駭的嗎？”

    好像也是，自己已經在他麵前消失過一次了，不管多麽荒唐，事情已經發生了，她根本沒有什麽好嘴硬的。

    想了想，她問：“那知道以後，是不是怕我？”

    所以才在她提議讓他回公司的時候馬上就答應了，所以才在回去以後跟她冷戰這麽多天。

    秦衍沒答，反而問，“那些水果”

    “沒錯。”

    遲清洛點頭，“水果我是特意摘下來給你吃的，你的腿能恢複也跟它有關係。”

    話已經說到這裏，遲清洛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好坦然的了，她索性直接一股腦兒將事情倒出來。

    “其實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

    盡管已經猜到些許，但在聽到她親口承認，秦衍的內心還是震撼的，遲清洛也可以感覺到那雙箍在自己腰間的手力道加重了，甚至還能看清秦衍眼底的克製。

    遲清洛故作淡然，“是不是很驚訝？

    你的妻子居然跟你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不過你放心好啦，雖然於你而言我可能跟個怪物差不多吧，但是我不會害你的，還有那些水果你可以放心吃，以後腿好了是不會有後遺症的，如果不介意的話，日後我還可以繼續給你提供水果，直到你完全站起來為止，你覺得怎麽樣？”

    秦衍眼底一片墨色，抿著薄唇沒有答話。

    莫名的，遲清洛第一次慌了神，她這麽坦然地將一切告訴他，認真地強調自己不會害他，他卻半點回應都沒有。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她沒有這樣的能力，如果她隻是個普通人，身邊的人突然卻擁有這樣的能力，那她大概應該也許會害怕的吧？

    害怕，才是正常人類的情緒。

    沒錯，遲清洛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然而鼻子還是有些酸酸的，有點想哭，遲清洛仰著頭，忍住眼淚。

    “好啦，事情就是這樣的，我把該說的都說了，你要離婚嗎？”

    他應該是不會再跟她過下去了，離就離唄，老娘那麽優秀，下一個更乖。

    況且，離了更好，這樣的話她就什麽牽掛也沒有了。

    遲清洛忽然想到什麽，“對了，之前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份離婚協議你不是說會一直保留著嗎？

    隻要我想簽，隨時生效來著，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會把財產都給我對吧？

    那些財產產我也不要了，還有”

    話的尾音還未落下，遲清洛的手腕就被秦衍握住，他蹙眉，“為什麽要離婚？”

    為什麽要離婚？

    他問自己？

    遲清洛愕然地望著他，輕笑，“這個問題，不是應該問你嗎？”

    “你不想離婚嗎？

    你不是應該怕我嗎？”

    遲清洛淺淺一笑，紅了眼眶，語氣卻輕快：“因為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啊～”

    看著她微紅的眼眶，秦衍生平第一次覺得心口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絞，麻麻的，疼疼的。

    他用了些力氣，將她緊緊地拉進自己的懷裏，單手按著她的後腦，閉起眼睛。

    “不離。”

    “永遠不離。”

    遲清洛身體僵住，眼淚順著眼角滑下，落在了他灰色的襯衣上，怎麽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他聲音低得發啞，擦著她的耳垂而過。

    “你是上天派來救贖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