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禁地攀談 強取豪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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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神序!
    山中小屋,茶香四溢。
    嫋嫋炊煙升騰在半山腰,縹緲繚繞,恍若一片世外桃源。
    連綿的山脈間,不時就有鳥鳴聲響起,群蝶紛飛,涓涓細流衝擊著山石,讓人心很容易就會靜下來。
    誰也不會想到,洪荒戰場不為外人道也的禁地,竟然是這樣一番出塵景象。
    半山腰的一間竹屋中,江小七與雲奎相對而坐,斟著一壺茶,都未曾言語。
    “前輩,可否跟我講講這洪荒戰場,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又為何,會淪落成如今這般模樣?”
    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江小七望著對麵盤坐的雲奎,含笑出聲,對身前之人這般請教道。
    聞言,雲奎神色先是一怔,為江小七斟上茶水後,視線恍惚了一下,隨後,便聽他娓娓道來。
    “其實這個問題你問我,我所知曉的也並不多。”
    “因為這個世界存在的曆史甚為久遠,而我,活了還不足千年歲月,關於洪荒世界的一些隱秘,也是從先輩口中得知的。”
    無奈一笑,雲奎聳了聳肩,並沒有對江小七有所隱瞞。
    聞言,江小七眉梢一挑,有些訝異,不過並未出聲,認真在傾聽著。
    “洪荒世界,最初是由一秘境演化而來,漸漸誕生出了世界靈胎,具有了朦朧意識,自行演化,才擴展到如今規模。”
    “至於這個世界為何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想必你應該也有所耳聞,而我從前輩那裏得來的消息也相差無幾,這個世界,的確是毀於魔族之手。”
    說到這裏,雲奎若有若無的瞟了江小七一眼,繼續開口。
    “魔族的強大毋庸置疑,就算外界有那麽多強大的勢力,最後也都淪陷了,東墟的半數土地都被打沉了。”
    “照道理而言,像洪荒戰場這般羸弱的世界,本應在魔族腳下匍匐顫抖才對,但最終,他們卻匆忙退走了,從而導致有不少強大的勢力保留了下來,漸漸演變成了如今你所看到的禁地。”
    聞言,江小七麵帶狐疑,忍不住輕咦一聲,對雲奎的話表示不解。
    不僅江小七如此,就連雲奎本身也並不理解,恐怖如斯的強大魔族,為何會在半途退走?
    而在江小七曾經聽到的傳聞中,外界之所以能夠保存至今,好像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那這龍脈又是何回事?為何會從一方大獄變成那般強大存在?”
    沒有過多思慮,江小七再度出聲,將話題引到龍脈,或者說大獄的身上。
    聞言,雲奎麵色也是一變,掠過幾許沉重,頓了頓後又是出聲。
    “很久之前,我曾聽先輩偶爾提及過,本來以為那隻是一個傳說故事,沒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這話落下,雲奎的臉上頓時掠過一抹恍然,仿佛在腦海中追溯。
    “先輩曾說,洪荒戰場蘊有一方龍脈,是守護這座世界的根源,護佑一方。”
    “彼時的洪荒世界還不曾為魔族淪陷,禁地之外的世界,也像現在你看到的這樣,鳥語花香,山清水秀,所有人都會向那座遙遠山脈朝拜,請求他保佑一方平安。”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條龍脈逐漸誕生了靈智,開始厭惡他數十年如一日的沉寂,想要擺脫山體束縛,真正的褪凡化龍。”
    聽到這裏,江小七麵色頓時一怔,他沒想到,那條龍脈曾經竟是護佑一方的守護所在。
    隻可惜,欲望這種東西是永無止境的,曾經再如何神聖的東西,一旦有了欲望,就變得不再純粹。
    “而那條龍脈不知從何處,得到了一股詭異力量,打開了禁忌之門,從而真的脫離了山體束縛。”
    “那時的龍脈,因為獲得了詭異的強大力量,一躍成為了這片天地最強大的存在,沒有人能夠製衡。”
    “一些渴望力量想要變得更強的人,就跪拜在了龍脈腳下,成為了他虔誠的信徒,最終,都被賜予了那種詭異的強大力量。”
    說到這裏,江小七就已經猜測到了,雲奎口中所說的那股詭異力量,應該就是龍脈以及諸位禁地之主身上環繞的陰冷黑氣。
    如今回想起來,江小七心中也有些納悶,根據他的判斷,那股力量並非魔氣,而是一種摻雜著邪念的死氣。
    死氣,顧名思義就是死人身上誕生的一種邪惡力量。
    “後來呢?”
    沉思之後,江小七忍不住問道。
    “後來,那龍脈因為強大的欲望貪念,遭到了無數人的聯手討伐,但奈何他的力量實在強大,整座世界都敗了。”
    聽到身前詢問聲,雲奎深吸了口氣,語氣略顯凝重道。
    “再後來,一位開陽聖地的強大存在便降臨在此界,借助一道神物,將龍脈鎮壓,同時也封印了禁忌之門,至於那龍脈鎮壓在了何處,先輩不曾提及。”
    “而那位開陽的強大存在與那道神物,隨著龍脈被鎮壓,也一道消失了蹤跡,啞無音信,世界再次恢複了平靜。”
    說到這裏,雲奎差不多將他所知道的盡數道了出來,之後發生的事,想必以江小七的聰慧,可以自行推演出來。
    雲奎話音落下後,江小七臉上也是掠過一抹啞然,恍惚之餘漸漸明了,原來這其中還隱藏著這樣一段不為人知的密辛。
    從雲奎的話中,江小七知曉了很多,龍脈被鎮壓後便演化成了這樣一方大獄,用來鎮壓那些死氣邪靈,而那些明麵上被鎮壓的大能級存在,應該都是守護者。
    不過那禁忌之門到底是何,難道是黑色祭壇後顯化的青銅門戶?
    如果那真的就是禁忌之門,為何當初江小七在鬼澗下,會如此輕易的就讓那扇門戶顯化?於情理好像有些說不通。
    如果不是,把禁忌之門到底被封印在了哪裏?門後麵又隱藏著什麽恐怖存在?
    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為何他以人皇體的血液,能夠打開大獄之門,而夜軒同樣如此。
    當初在漠北口中,江小七得知,夜軒背後有一龐大家族,而族中先輩,便是曾經鎮壓大獄那些窮凶極惡之人的存在,難道說,夜軒背後是開陽聖地?這完全不可能啊。
    彼時,看到夜軒身上流淌的墨綠色血液時,江小七曾猜測過,當初,追殺他與木老的黑衣人,很可能就是夜軒背後的龐大家族。
    而當初看到畫像時夜軒的反應,也說明了一些問題。
    但此刻,波及整座大獄的風波過去,夜軒早已不知去向,甚至有可能,已經化為了一堆白骨,就算江小七有心詢問,也無從下手。
    除此之外,江小七還在為一件事而感到困惑,就是為何,他體內存在的另一個人,會對大獄九層的人下殺手,那些人難道有什麽問題?
    依照情理,大獄九層的那些囚徒並不算很強大,按照那位的秉性,根本不屑對那些,在他眼中連螻蟻都算不上的人出手。
    如今,洪荒戰場的巨大風波已經過去,但充斥在江小七心中的諸多謎團,卻依舊未曾解開。
    那個他大概率認為是鐵匠爺爺的神秘人,自始至終都未曾出現,若真的是他謀劃了這一切,為何會如此放任不管?
    以上種種,都是江小七心中充斥的謎團,很多都已經是死局,根本無從考證。
    “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沒有再那般話題上多做討論,雲奎讓童子換了一壺茶給江小七斟上,徐徐出聲,有些好奇江小七接下來的打算。
    不知他是要繼續留在這裏,還是離開洪荒戰場,心底裏,雲奎還是希望這尊殺神趕緊離開。
    正如他自己口中所說,萬一弄不好,體內魔力失控,那如今這個世界僅剩的幾座禁地,根本就不夠他殺得。
    似是看穿了雲奎心中所想,江小七似笑非笑的將他望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隨後,故意做出一副神傷的模樣,歎息出聲。
    “我如今這幅殘軀還能去哪裏,就算我回到外麵的世界,那些人也會視我為異己,倒不如留在這裏,過上一段清閑日子。”
    江小七話音剛落,對麵的雲奎直接就坐不住了,想要出聲,卻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麽能夠理由將這尊瘟神送走,掙紮了一下又坐了回去,臉上神情不斷變幻,很是精彩。
    “不過,若是有些靈晶在手,說不定我這殘破的身軀能夠恢複的快些。”
    瞧著雲奎臉上的精彩神情,江小七忍不住在心中失笑,繼續裝作神傷的模樣,不經意的提及,餘光偶爾瞟向身前的雲奎。
    果然,江小七這話一出,雲奎沮喪的神情頓時掃空,來了興致。
    雖然雲奎心中也非常清楚,江小七這是在趁機跟他討要靈晶,但隻要能將這尊瘟神送走,就算把家底掏空他都樂意。
    “小友這是說的哪裏話,我這禁地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靈晶,如果能夠幫助你恢複修為,大可拿去。”
    眉梢一挑間,就見雲奎袖袍一揮,一枚空間鐲便出現在木桌上,被他抬手推向對麵,做出一副義薄雲天的豪氣模樣,慷慨出聲。
    靈魂力湧動下,江小七偷偷瞄了一眼空間鐲中存儲的靈晶,心中忍不住訝異出聲,這禁地就是禁地,當真財大氣粗,這空間鐲中存儲的靈晶,都已經趕得上他從混亂之城搜刮來的總和還要多了。
    不過江小七還是忍不住麵露難色,佯裝著歎息,雖然並未出聲,但其中意思卻已經很明顯了。
    “這小子還真不知道什麽是客氣。”
    望著身前一臉難色的江小七,雲奎忍不住在心中暗罵出聲。
    這空間鐲中存放的可是整整十五萬靈晶,是很多武者一輩子都奮鬥不來的財富,但江小七卻沒有任何滿足神色,這臉皮屬實有些厚。
    “看來小友這身體確實抱恙,這樣吧,我這裏還有些積蓄,就當對小友的報答,一並拿去吧。”
    雲奎知道,那些靈晶不足以打發江小七,心中一狠,又從袖袍中取出一個空間鐲,給江小七遞了過去,強擠出一抹笑容,咬著牙出聲道。
    見狀,江小七又是忍不住偷瞄了一眼,望著其中白花花的靈晶,在心中感歎出聲,禁地就是禁地,這般手筆,真是讓人汗顏。
    “唉,既然前輩如此慷慨,那晚輩隻好勉為其難的收下,多謝前輩的一番好意了。”
    隨後,江小七便是在雲奎肉疼的目光下將兩枚空間鐲都收進了袖子裏,最後,還厚著臉皮做出一副勉為其難的神態。
    若不是怕江小七體內的魔氣失控,隻怕此刻,雲奎早已忍耐不住,把江小七丟出去了。
    “事情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晚輩便不再打擾,出去走走,放空一下心情。”
    笑著將茶水一飲而盡,江小七緩緩起身,衝雲奎合十雙手,施了一禮後,便是出聲,作勢就要向屋外走去,告辭離開。
    見狀,雲奎心中頓時大喜,不過作為這裏的地主,他還是要客套一番。
    “小友來此還不曾逗留幾時便要離開,傳揚出去,旁人豈不是認為我雲落山有怠慢嫌疑,要不小友留下吃點便飯再走?”
    “好啊,既然前輩如此盛情,晚輩也不好拒絕。”
    江小七自然聽出了雲奎隻是在客套,但他並沒有向往常一樣拒絕,而是直接滿口答應,去而複返,作勢就要向竹椅上坐去,看那架勢,竟然真的打算在這裏用膳。
    見狀,雲奎頓時坐不住了,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誰能想到江小七竟然這般實在,去而複返,竟真的打算在這裏繼續逗留。
    回到竹桌前,江小七似笑非笑的把雲奎望著,並未坐下。
    見江小七目光望來,雲奎強擠出一抹笑容,不知該如何開口。
    “罷了罷了,晚輩風餐露宿慣了,不便在此多做叨擾。”
    “不過最近這身體的確有些虧空,想來是虛弱,我見前輩的藥園子裏有些多餘的野山參,走時采摘幾株,補補身體。”
    “這樣一來,前輩也算盡了地主之誼,旁人也就不會說什麽怠慢了。”
    瞧著雲奎臉上強擠出的那抹笑容,江小七忍不住在心中暗道了一聲老狐狸,不過口中卻借著不適應這種餐食為借口,說去藥園子裏采摘幾株野山參,來彌補一下自己身子的空虛。
    隨後,江小七便是邁步出去,步履飛快,還不待雲奎有些反應,江小七便直接衝出了竹屋,向不遠處的藥園子走去。
    “瑪德,我一猜這小子就沒憋什麽好屁,原來一直在惦記我的藥草。”
    “小友等等,那些都是雜草,沒有什麽用處,我這裏倒是有些藥草,可以給你補身體。”
    “小賊,快停手,那可是上千年的血靈草參”
    雲奎邁步出屋時,赫然發現,江小七正埋頭在藥田裏,揪著那株千年草參賣力拔著,險些一口老血吐出來,氣的肝顫。
    “前輩不必如此客氣,晚輩自行離開就可以,何必相送下山呢。”
    翠綠青山上,江小七邁步在石階上飛奔,手裏死死攥著三四株靈藥,一邊嚷嚷一邊往自己的懷裏揣。
    雖然他嘴裏說著什麽相送,但如何去看,他都像是被人從山上追下來的。
    “小賊你給老夫站住,那可是我用盡畢生的大半精力培養出來,你他娘的都給老夫拿跑了,還要臉嗎?”
    江小七身形從石階上掠出後,身後,豁然追下來一道光頭人影,腳步同樣飛快,嘴裏罵罵咧咧的出聲,在斥責江小七的強盜行為。
    但任他將速度催動到極致,都無法追上那道身影,江小七的雙腿仿佛加持有一股神秘力量,快若流光。
    雖然兩者的距離不斷被拉進,但就是追不上江小七,氣的雲奎臉色鐵青。
    “前輩不用送了,眼前便是山門,晚輩一介閑雲野鶴,咱們後會有期。”
    望著身後追擊過來的少年身影,江小七駐足在山門前。
    念頭閃動間,靈魂力洶湧而出,直接轟擊在山門的開關處,空間漣漪波動下,江小七大步邁出,麵容含笑的衝雲奎揮手,開口道別。
    “嗡嗡”
    空間波動之際,江小七的身形緩緩從門戶中消失,在雲奎抵達之際,完全被那道門戶吞沒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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