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杯？”
    阿爾忒校長的話音剛落，全場師生的議論聲，便突然高了一個分貝。
    一萬學分的獎勵還在其次，但一次聖杯許願的機會，可是相當破格！
    “聖瑪麗安聖杯”作為世間僅有的三大祈願神器之一，能夠采集祈願之力，滿足祈願者的願望。
    學生們在聖誕節前夜上獲贈的“聖誕襪子”，就是利用聖瑪麗安聖杯製作的一次性祈願器。
    盡管達克的聖誕襪子隻開出了一個蘋果，但其餘學生之中，似乎有人開出了非常不錯的禮物。
    一隻聖誕襪子尚且如此，更不用說是聖杯本體了。
    每年的學期末，學院都會根據四個分院的學分總額來計算學院杯的歸屬，獲得學院杯的分院，每一個學生都將擁有一次許願的機會。
    這意味著每一個學生最多擁有六次許願的機會。
    但實際上，能夠在這六年學習生涯之中獲得兩到三次許願機會，便已經是極其幸運！
    達克能在一年級的時候就獲得一次額外的許願機會，確實羨煞旁人。
    但若阿爾忒校長所言並無誇張，他也確實有獲得這一機會的資格。
    ……
    在大多學生都為此感到羨慕時，維特、羅伯特、斯科特和貝蒂卻感到頗為鬱悶。
    因為他們就是被拯救的那四名學生……
    不過好在校方鑒於吸血鬼事件的影響不好，選擇了秘而不宣，否則這人都要丟沒了。
    尤其是在月之女神事件之中，他們也都是參與者，那真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不過。
    “聖杯是什麽？”
    羅伯特忍不住好奇問道。
    維特頓時露出驚愕的表情：“就是聖杯啊！”
    羅伯特有些赧然：“我知道是聖杯。所以說，聖杯到底是什麽？”
    維特：“……我也不知道。”
    沒用過，所以不知道。
    維特將十指交叉，托著下巴，也有些羨慕了。
    聽說聖杯能實現人的願望，如果許願勇者複活……
    算了，想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
    貴族院的長桌前，達克雖然驚訝，但還是很好的接受了這一信息。
    他也同樣對聖杯並不了解，隻依稀記得希爾芙教授似乎說過，那聖杯之上刻著一行銘文，似乎是：“貪婪者，一無所有。”
    從字麵意義上看，明顯有著警告的意味。
    翻譯過來就是：過於貪婪的願望，必不可能實現。
    但什麽程度的願望，才算得上是貪婪呢？
    許願的上限究竟是什麽？
    隻有知道這些，才能最大化的去利用聖杯。
    達克自己琢磨了一會兒，覺得這玩意兒最好還是向教授們詢問清楚。
    或許等校長帶他去使用聖杯時，便可以順道詢問。
    而在那之前，可以先列舉出一些自己想要的東西出來。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直接許願，將魔神血脈拔除！”
    “可惜這種程度的願望，肯定不可能實現的。”
    “在此前提之上，或許可以通過許願，掌握一些難以掌握的知識與技術？”
    “就比如，魔腦滴管的使用技術！”
    “總之，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思路。”
    “以此為參照，還可以通過許願來提升冥神術的境界，或許對情緒的掌控能力等等。”
    ……
    這腦洞一開，便一發不可收拾。
    達克支著腮幫子陷入沉思，以致於狄安娜叫了他兩回都沒反應過來。
    第三回，狄安娜的粉唇幾乎貼到了他的臉上，他才突然醒神：“什麽？”
    狄安娜眨巴著眼睛，小聲道：“想好許願什麽了嗎？”
    達克搖搖頭：“還沒有。”
    狄安娜：“糖果屋怎麽樣？”
    達克：“……”
    ……
    阿爾忒校長在宣布了給予達克的獎勵之後，便是繼續挑選二年級上學期之中表現最優異的學生，進行公開表揚與嘉獎。
    緊接著是三年、四年級、五年級和六年級……
    等六個年級全都輪過一遍之後，她才做了結語，提出些對未來的展望與期許。
    按照正常流程，阿爾忒校長原本講到這裏就應該宣布結束，但今年的開學典禮還有一個必須的環節。
    學生們似乎都已經猜到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便都安靜下來，滿臉期盼的看著舞台。
    阿爾忒校長微微一笑，說道：“想必諸位已經期待很久。接下來有請新的魔法史教授，槍之英雄——瑞恩·哈克斯先生！”
    “哇哦！”
    隨著話音落下，禮堂之中頓時響起了如雷般的掌聲！
    一位裝著義肢的獨腳老人便是掀開幕布，從舞台之後緩步走出。
    瑞恩·哈克斯！
    曾經活躍於戰場前線的槍兵，在戰爭之中失去了一隻腳、一隻手和一隻眼睛的英雄！
    盡管提到英雄就會想到勇者，但勇者隻是眾多英雄中的一位。
    人類最終能夠戰勝魔族，靠的不是一個勇者，而是千千萬萬個英雄的奮鬥與犧牲！
    瑞恩·哈克斯，便是那千千萬萬個英雄中的一位。
    從舞台之後走出的瑞恩·哈克斯，穿著並不太合適的正裝，留著濃密的絡腮胡，滿臉的皺紋層層疊疊，頭頂之上已經不剩多少頭發。
    他的右眼戴著黑色單邊眼罩，左手和右腳都是義肢，手上支著拐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幹瘦的老頭，絲毫沒有“槍之英雄”的豪氣，反而散發著濃濃的垂暮氣息。
    僅是因為聽到英雄的名號便為之鼓掌的學生們，此時情不自禁捂住了嘴。
    雖說傷疤是戰士的勳章，但瑞恩的負傷之重，甚至讓人懷疑他是如何從戰場之中活下來的。
    而若就此往深處聯想，便會忍不住感到悲傷。
    但在戰爭年代，瑞恩也隻是構成勝利的，無數個齒輪之一。
    短暫的沉寂之後。
    更加熱烈的掌聲響了起來！
    “啪啪啪啪啪啪！”
    ……
    “各位同學晚上好，很榮幸能夠以新任魔法史教授的身份，前來聖瑪麗安學院任職。”
    瑞恩的聲音經過擴音裝置的放大，傳遍了整個大禮堂。
    學生們的掌聲停了下來。
    他環顧四周，用著自覺幽默的語調說道：“要知道，在獲得這份工作之前，我正貧困潦倒，差點連鍋都揭不開。”
    但學生們卻笑不出來。
    這位年邁的“槍之英雄”，僅從外表看就非常落魄，沒想到是真的。
    可這就是為了人類戰爭的勝利而付出了巨大犧牲的英雄的最終下場嗎？
    王國的撫恤金呢？
    教會承諾的戰後補助呢？
    還是什麽別的原因導致的這一情況？
    槍之英雄，其實隻是個例？
    各種各樣的想法在學生們的腦中浮現，冷風吹走了虛假的狂熱，騰出了安靜思考的空間。
    瑞恩還在舞台上徐徐道來，字裏行間之中充滿了對阿爾忒校長的感激，並且反複的保證會認真備課，彌補自己並不擅長教書育人的缺陷。
    好在魔法史的教授並不需要多少專業知識。
    隻是與之捆綁的天文學恐怕難以開課了。
    或者阿爾忒校長還會找一位新的天文學教授來任職？
    ……
    “那麽，新年快樂！”
    瑞恩講完之後，便抬起手來對著台下的學生們揮了揮，轉身慢慢走下了舞台。
    阿爾忒校長重新登台，說道：“瑞恩·哈克斯先生有著豐富的閱曆和對曆史的個人見解，我正是因為相信他能夠擔任起魔法史教授的職責，所以才會答應他的申請。希望接下來的職業生涯中，哈克斯先生能和各位相處愉快！最後，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
    餐桌上出現了精致的美食，開學典禮終於推進到了共進晚餐的階段。
    學生們吃著美味的食物，爭相討論著各年級被點名的優秀學生，以及新來的魔法史教授。
    一些低落的想法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持續高昂的興奮。
    狄安娜還在蠱惑達克去許個獲取糖果屋的願望，蘿絲則在想著槍之英雄的致辭。
    她忽然問道：“瑞恩·哈克斯先生在戰爭之時是什麽身份？”
    達克想了想，回答道：“一個老兵。”
    並不是所有的英雄都廣為人知。
    像瑞恩這樣的英雄，大多數的人也就是知道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
    但接下來，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去了解這位老先生。
    達克心懷尊敬。
    ……
    讓達克沒有想到的是，晚餐還未結束，那隻獅鷲模樣的小精靈便悄悄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他和狄安娜、蘿絲說了一聲，便隨著小精靈退出了禮堂。
    阿爾忒校長正在辦公室裏等待。
    盡管聖誕節晚上的阿爾忒校長隻是小精靈的顯化，但與之交談的依然是其本人。
    總之那一夜之後，達克對她的印象有些改觀，也更加熟悉。
    “迪蒙，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校長。”
    達克在阿爾忒校長的示意下在沙發上坐下。
    兩隻發著光的小精靈托著茶壺，吃力的想要倒茶。
    他撓了撓耳鬢，便幹脆接過茶壺，自己倒起了紅茶。
    隨著紅茶的香氣徐徐飄起，辦公室的氣氛進一步和緩。
    阿爾忒校長放鬆肩膀，神色緩和下來：“最近一段時間，真是讓人放鬆不下來。”
    達克順勢問道：“校長一整個假期都在忙碌？”
    阿爾忒校長無奈點頭：“戰爭結束才沒幾年，便已經有人蠢蠢欲動，人類與亞人種的衝突正逐漸頻繁。我原本隻是想去找迪迪重新談一談，沒想到就被拖住了。”
    達克若有所思：“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找到合適的魔法史教授，校長真是辛苦了。”
    阿爾忒校長卻抬頭將視線上揚：“不，不是我找到的。克萊爾的卸職真的讓我很困擾。”
    達克有些驚訝：“難道是哈克斯先生自己找上門的？”
    阿爾忒校長點了點頭：“確實如此。不過哈克斯先生確實是一名可靠的戰士，對戰爭時期的曆史也非常熟悉，希望魔法史教授的職位能幫到他。”
    達克：“所以哈克斯所言並非誇張，他真的窮困潦倒到了揭不開鍋？”
    阿爾忒校長的語氣有些唏噓：“迪蒙。你要知道，無論是何時何處，這種情況都是不可避免的。一個因為戰爭而失去了手腳的英雄，當戰爭結束之後，便不再是英雄。當榮耀的光輝逐漸退去，在更多人的眼中，他隻是一個在工作上幫不上忙的殘疾人。”
    這些話，本不該對一個一年級生述說，但如果是迪蒙的話，便沒問題。
    原本這個時代，在十四歲便能當家。
    迪蒙要更加成熟。
    也不會因此而對澀會產生惡感。
    當下的王國，無論是在法製還是法治上，確實存在著各種各樣的不足。
    而本該在側麵補足缺漏的教會，從上到下也充滿漏洞。
    人們狂歡於戰爭的勝利之時，原本被戰爭掩蓋的各種錯漏也暴露了出來。
    這是一個並不穩固的時代。
    表麵上的和平很可能經不住輕輕一推。
    不知道哪一天就會突然崩塌！
    ……
    阿爾忒校長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持續多久。
    她將達克召來，主要是想要談談密道吸血鬼之事。
    達克將吸血鬼的形象簡單描述了一下，開口道：“我記得他似乎有自稱是弗拉德，但弗拉德似乎是曆史上一個非常龐大的吸血鬼家族，他們的成員總是自稱弗拉德。”
    阿爾忒校長幽默道：“這是正確的，我曾經遇到過弗拉德一世到弗拉德二十三世。能給我講講你在密道裏的所有遭遇嗎？我對亞爾薇特留下了什麽寶藏也是非常好奇。”
    達克微微點頭，便是將自己從進入密道之後的探索之旅一一道來。
    他其實挺喜歡這種給人講故事的感覺，尤其是這一故事還是由他自己親曆，有種自己成為主角的感覺。
    不過他的這一次探寶之旅，也確實足以編撰成書，說不定還挺暢銷？
    至少阿爾忒校長聽得津津有味。
    “所以亞爾薇特不但在秘境之前設置了力量和智慧兩道關卡，在秘境的最後還設置了一條龍？”
    當達克講到那條魔龍的時候，即便是阿爾忒也感到異常驚訝。
    說到底，誰會在留給學生的寶藏之前放一條龍啊？
    更令人驚訝的是，那位學生竟然通過了！
    她輕輕撩起一絲銀發，歎息道：“不愧是亞爾薇特。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她留下的那張藏寶圖，其實是一個秘境逃脫器。”
    ……
    【二合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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