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使】是不可再生資源，像這樣將【天使】當做一次性資源來消耗……如何保證資源的可持續性？
    “【天使】本身並無繁衍能力，赫爾墨斯或許掌握著某些製造天使的方法吧？”
    達克搖了搖頭，這一問題的答案對當下而言並不重要。
    浸泡在池子裏的【天使】就像是融化的雪，坍塌的身體上甚至看不到血肉。
    它們早已死去。
    就算活著，也是行屍走肉。
    達克沒有想過要拯救這些【天使】。
    他並沒有因為幸運的殺死了【神秘人】而過於高估自己。
    在現在這個時刻，他依舊是身處隨時可能暴斃的危險之境。
    保護自己，保護親友，已經非常困難。
    哪還有餘力去理會那些【天使】。
    更何況，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拯救。
    那些【天使】的意識，隨著影子一起被剝離。
    在經過不知道多少個年月後的現在，雙方都已經變成了相對獨立的個體，有些【天使】的身體之上甚至滋生出了新的意識。
    就如同那隻被封印在【真理之球】中的【水天使】，亦或是被莉莉安修女召喚到現世的【附身天使】……
    沒錯，達克已經大體判斷出了那隻【附身天使】的狀況。
    而聖教在獲得了那隻【附身天使】之後，依舊未能獲得太多信息的原因，也已經展現了出來。
    既然那隻【附身天使】隻是從原本身體之中滋生出的新意識，它所能獲得的信息自然不會太多。
    聖教就算將它的腦子掏空，也掏不出什麽東西來。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找到辦法將【天使】的身體與那些在街上徘徊的影子強行縫合起來，也隻會讓【天使】墮落，甚至徹底崩潰。
    既然沒有能力，那就不要強行逞能。
    達克的目光從那口池子之中挪開，轉身走向了另一邊懸在空中的巨大罐子。
    那罐子表麵透明，能看到盛在其中的白色液體。
    這些液體看似白色，但其實含有非常多的雜質。
    那並非隻是由【天使】的不同屬性帶來，還由一些黑色的，明顯具有毒性的汙染物所帶來。
    將這些汙染物質排出，就是過濾的主要目的。
    因此這時候若有人跳入方才那裝滿【天使】的白色池子之中，不但不能吸收天使的神力，還會因此而遭到毒性汙染。
    但現存於【天庭】之中的那些生物，都是適應了汙染物的存在。
    它們基本都有不同程度的，對汙染物的抗性，不會因為吸收了一點汙染物質而暴斃。
    甚至於，混合了汙染物的白色液體殘渣，反而更加適合它們。
    不過達克現在在考慮，是否要截斷它們的供給，將這密室中的管道破壞掉？
    ……
    “破壞管道並不難，但現在的問題是，依舊不知道赫爾墨斯的最終目的究竟是什麽？”
    “我們破壞了管道，肯定會對赫爾墨斯的計劃造成影響。”
    “如果赫爾墨斯的最終目的與我們的意願不符，這樣做就是符合道理的。”
    “但如果赫爾墨斯的最終目的與我們的意願相符，那就是無端的破壞。”
    考慮到集思廣益，達克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征求意見。
    結果他剛剛說完，【雙子聖騎】中的艾伯特·格蘭瑟姆就驚愕道：“當然要破壞掉，這種裝置就不該存在！”
    艾米麗·格蘭瑟姆雖然沒有兄長那麽激進，但也明確表示，就算達克不出手，她也會出手將這密室內的裝置破壞。
    既然這兩人如此果決，其餘人的意見也就沒有太多必要了。
    “那就破壞掉。”
    達克做出決定，心中驟然順暢了許多。
    他原本就對這密室中的裝置非常不感冒，隻是基於理性考慮，才忍住沒有破壞。
    但現在既然已經沒有了第二種選擇，那就無需顧慮了。
    隻不過在破壞之前，總要物盡其用。
    那些【天使精華】，不能浪費。
    ……
    一碼事歸一碼事。
    以這密室裝置提取出來的【天使精華】，明顯是煉成【天使種】的絕佳素材。
    【雙子聖騎】就算對此心生排斥，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而人類在成長途中總是要學會妥協。
    他們也並非是那種迂腐之人。
    那些用來傳輸【天使精華】的管道之中，有一條的外壁其實已經被【迪路獸】劃開。
    它用以保證自身存續的，就正是那些【天使精華】。
    達克仔細感知，便發現那一條管道之中的【天使精華】是純正的光屬性。
    這密室內的過濾裝置，似乎將光屬性的【天使精華】單獨分離了出來，然後將其它屬性的【天使精華】依然混合著傳輸向【恩底彌翁之塔】。
    由此便分出了兩組管道。
    眾人的意見達成一致之後，便立刻將管道切開，將管道之中殘留的【天使精華】全部提取出來裝罐。
    在場一共九個人，采用最簡單最直觀的按人頭分配。
    達克這邊一共有四個人，直接分走了九分之四。
    而剩下的則由其他人分配。
    每個人獲得一罐光屬性【天使精華】與一罐混合屬性【天使精華】。
    但在分配完成之後，艾米麗·格蘭瑟姆使用一罐混合屬性的【天使精華】從弗瑞德·諾斯的手中，交換到了一罐光屬性的【天使精華】。
    達克也用一罐混合屬性的【天使精華】從采尼·伯恩斯的手中，交換到了一罐光屬性的【天使精華】。
    如此一來，達克這邊便有五罐光屬性的【天使精華】與三罐混合屬性的【天使精華】。
    之後達克直接將所有的【天使精華】都封入【真理之球】。
    兩隻精靈與【雙子聖騎】也各有手段。
    唯有弗瑞德·諾斯，將自己的配額暫存在了達克的手中。
    雖然隻是短暫的相處，但達克顯然已經在他的心中建立起了足夠的信賴，否則也不會將如此珍貴的東西寄放在他這裏。
    達克收好【真理之球】，便與其他人一起開始在這密室內掃蕩。
    在確認沒有信息遺漏之後，他們召喚魔導精靈留在這裏，然後開啟機關返回到了赫爾墨斯的臥室之中。
    等到他們全部離開，被留在密室內的魔導精靈便開始大肆破壞。
    沒過多久，這一處【天使工廠】便被完全搗毀。
    總之盡人事聽天命。
    雖然像這樣的【天使工廠】指定還有很多，但那已經不是他們所能改變的事情。
    等到眾人留在密室的魔導精靈紛紛耗盡魔力返回，全部人便都獲得了密室已被徹底搗毀的信息。
    而後，他們依靠著密室爆炸產生的些微震動，確定了密室的真實方位——正好是在那處殿堂的正下方！
    於是，他們立刻返回那處殿堂，敲響了之前將所有的【天使】都召集到這裏來的黃金鍾。
    一敲召集，二敲遣返。
    殿堂內的【天使】們在鍾聲的驅使之下離開房間，離開教堂，重新進入了由那些【天使】構成的，虛假社會之中。
    等到它們全部離開之後，達克掘地三尺，找到了暗藏其中的傳輸通道。
    沒有猶豫，他們將那傳輸通道也徹底破壞，之後便是在教堂之中原地休整。
    ……
    疲憊積累至今，早已相當嚴重。
    魔力雖然依舊充沛，但精力已經不堪重負。
    達克以獻祭召喚的方式，將【化石翼龍】獻祭召喚而出。
    【化石翼龍】在原地靜止不動，成功觸發了【靜如古墓】的效果，使其自身的氣息消失，身體也是徹底隱形，並使方圓十米內的同伴獲得相同效果。
    在這光環效果的保護之下，眾人進入馬車，坐在長椅上閉眼休息。
    從被帶入這【天庭】之中開始，他們等於是在【天庭】之中度過了一個通宵。
    但時間有限，達克僅僅給出了兩個小時的休整時間。
    兩個小時之後，無論是否恢複到巔峰狀態，他們都不得不繼續上路了！
    在這兩個小時內，達克除了檢查和補充魔導卡的魔力之外，便都是在【冥神術】的狀態之中度過。
    對他有著充分信賴的歐若拉，則是直接進入深度睡眠。
    原本便傷勢未複的采尼、安格瑞與【雙子聖騎】，在最初的謹慎之後，也為了讓身體徹底恢複過來，而選擇了深度睡眠。
    在休整大約一個小時之後，【魔幻獸：心眼的女神】忽然感受有神性氣息在接近。
    但達克在知曉之後並未將人喚醒，而是冷靜的吩咐【魔幻獸：心眼的女神】繼續觀察。
    果然，那神性氣息的所有者在進入教堂之後轉了一圈，便又迅速離開。
    它完全沒有察覺到，身處【靜如古墓】光環之中的達克等人。
    然而它雖然離開，達克卻並不準備放過它。
    兩個小時的休整時間很快過去。
    達克絲毫沒有猶豫的將所有人都從睡眠之中喚醒，直接開口說道：“在一個小時之前，我的魔導精靈感受到有神性氣息在接近，我懷疑是追殺艾米麗的【怪物天使】。”
    聽到那【怪物天使】的行蹤之後，艾米麗·格蘭瑟姆的臉色下意識的變得蒼白，艾伯特也不由緊張起來。
    顯然，那頭將他們逼入絕境的【怪物天使】，在他們的心中留下了非常深刻的陰影。
    “我知道你們不想麵對它。”達克語氣鄭重的說道，“但如果想要集齊十二枚金牌，將那頭【怪物天使】擊殺掉，就成了非常必要的事情。當然我們也可以不收集金牌，而是直接前往【恩底彌翁之塔】。登上【恩底彌翁之塔】，我們應該就能獲得一定程度的真相。”
    阿爾忒校長，也很可能在那塔頂之上！
    達克沒有將這最後一句話說出。
    他最初的想法其實是不管金牌，就這麽徑直前往【恩底彌翁之塔】，找到並救出阿爾忒校長。
    但在逐漸搜集到更多信息之後，他改變了想法。
    就不說什麽“欲速則不達”。
    他們顯然身處局中，幕後有人在操控整個棋局。
    如果沒能按照幕後之人的意思，收集齊所有的金牌了。
    他們根本無法觸及到這個棋局的核心，也很難繞過那幕後之人，見到阿爾忒校長。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最終選擇了先以收集金牌為主。
    當然，他內心中還有一層顧慮——教授們直到現在還沒有展現出進入【天庭】的痕跡。
    沒有教授們在身邊，就像是少了主心骨。
    他沒有信心，直麵那十二天神之一的赫爾墨斯。
    盡管那赫爾墨斯大概率身處在一種難以言喻的孱弱狀態之中。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沒有蠢到在這個時候去挑戰一個天神之威。
    以收集金牌為目標，或許能拖到教授們進入【天庭】。
    諸如這一類的想法，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的。
    ……
    三言兩語說服了【雙子聖騎】之後，達克便立刻開始商議如何擊殺那【怪物天使】。
    那【怪物天使】擁有追蹤艾米麗·格蘭瑟姆的特殊能力。
    雖然那一能力在【靜如古墓】麵前受到了挫折，但一旦動起來，它也很快就會發現艾米麗的位置。
    如今那【神秘人】已經死去。
    假設【怪物天使】擁有理性，且與【神秘人】是同個陣營。
    它還可能，發起複仇。
    所以，就算達克沒有將它列為獵物，它也遲早會追殺過來，無非是時間問題而已。
    既然如此，反而讓不如主動出擊，在準備萬全的情況下，將它徹底擊殺！
    【雙子聖騎】和奧莉對那頭【怪物天使】的強弱非常了解。
    那頭【怪物天使】雖然肉體強橫，再生能力極佳，但整體戰鬥力實際上是不如【神秘人】的。
    當然，也比不上那其實什麽都沒有發揮出來的【六翼天使】虛影。
    首先，它並未突破天使與神之間的桎梏。
    它沒能凝聚神格，雖然能使用神力，但它的神力基本應用在一種極為特殊的淨化能力上。
    那淨化能力，能保證它的再生能力持續生效。
    想要將其成功擊殺，必須先將那淨化能力封掉，然後才是抑製它的能力，最後……破開它的防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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