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是財富。
    這一點毫無疑問。
    即便他們之中有人並不擅長戰鬥，有人是純理論派，還有人剛轉魔導不足兩個月。
    聖瑪麗安學院是一座曆史非常悠久的學院，而且對種族立場並無偏向，因此曆代教授之中也不乏長壽種，有的甚至在梅林開創魔導技術之前就已經活著。
    為了留住這些學院的瑰寶、行走的財富，聖瑪麗安學院建立了非常完善的退休製度。
    在學院幹滿十五年以上退休的教授們，即便在那之後什麽都不幹，也能自由自在的享受聖瑪麗安學院的龐大資源。
    事實上，光是能穩定出產高品質稀有素材的地下城和擁有幾乎所有書籍的圖書館，就足夠吸引那些教授們永遠留在學院了。
    更何況學院對他們根本沒有束縛，隻要每年記得回來報一次平安，聖瑪麗安學院根本不會去管你住在學院還是哪裏。
    眼下的這一批前來上課的教授當中，就有許多是隱居在學院之外，過著每年來領一次退休金的安逸養老生活。
    若非此次事件是前所未有之大變革，許多教授都還在王國各地含飴弄孫。
    當然，他們現在已經重新感受到了活力，每一個人的腦子都在加入厄耳伽妮的【智慧序列】之後，重新潤滑起來。
    什麽記憶消退、思維僵化等老年症狀，通通都消失不見。
    若非身體上的年邁還未改變，他們幾乎以為自己回到了智力最巔峰的年月。
    如今這批教授們眾誌成城，每一個人都以踏入魔導神道為目標，對於未來的認識和渴望甚至比年輕人們還要更強。
    當然，其中也有一些教授是常年住在教師宿舍中的，隻是學生們正常情況下根本不會去關注並非自己班級的教授，即便無數次的擦肩與回眸，也沒有在他們的腦中留下印象。
    ……
    不過，這批教授之中擁有強大戰力的人極少，絕大部分確實都隻是決鬥新人。
    他們都是出生於戰爭年代，在身為學院教授的同時也有著各自的種族立場，許許多多有著強大戰力的教授都在戰爭年代辭去了自己的教職，踏入了戰場，然後再未回來。
    就比如那位在教材之上留名的阿姆斯特朗教授，他現在雖然也成了魔導師，但原本的職業是地精工匠，是地精飛艇的設計者之一。
    也是第一個乘坐地精飛艇飛上千米高空的地精之一。
    他在設計地精飛艇時充分的運用了魔導技術，加裝了隱形模塊、精神幹擾模塊、炮擊模塊等許多先進技術。
    但他的魔導技術有些偏科，完全往煉金術方麵發展了。
    而且他還是個老倒黴蛋了，這麽多年來使用隨機煉成都沒能撞上什麽稀有的魔導精靈卡。
    加上本身不喜戰鬥，就放棄了魔導決鬥。
    沒想到現在竟然重拾決鬥，作為決鬥新人，堂堂年邁出道！
    ……
    另外，雖然很少，但戰力強大的魔導師也有。
    其中最為著名的，就是克萊恩非常崇拜的加特林教授。
    加特林教授，可以說是魔炮技術的開發者。
    他的所有魔導精靈卡，都是以【魔炮】為主題。
    由於過於偏科，他沒能成為一名強大的決鬥者。
    不過那也已經是過去式了。
    在決鬥新規之下，決鬥者可以直接攻擊對麵的決鬥者本人，魔導精靈可以吞下魔導球隱遁，總不能把決鬥者本人吞下吧？
    而且，隨著年歲漸長，他早就沒有了年輕時候的頑固，對決鬥本身的輸贏不再那麽看中。
    決鬥新規之下，就算輸多贏少，隻要贏的時候足夠爽快，能夠吸引來更多的【神因】，也就夠了。
    在這一點上，他頗有自信。
    ……
    沒錯。
    在決鬥新規之下的魔導決鬥，最終目的不在於獲勝，而在於如何獲勝！
    經過這段時間的決鬥測試，無論是教授還是學生們都已發現，隻有精彩有趣的決鬥才能吸引來更多的【神因】。
    【神因】既像觀眾，又像讀者。
    強攻碾壓、殘血反殺、陰間整活……都各有各的受眾，唯獨平平無奇的勝利，就算贏了也吸引不來多少【神因】。
    “所以，我們首先需要記在心上的，就是這條基本理論！”
    卡澤爾教授指著黑板上的一行字，聲音洪亮的說道。
    隨著上課鈴響，教授和學生都已就位。
    帕瓦·瓊斯教授暫時沒有登場，講台被交給了卡澤爾教授。
    “一場精彩的、令人意想不到的勝利，能夠吸引來的【神因】，很可能是平凡獲勝的幾十上百倍。”
    “所以，除非是有著賽製要求，否則平凡的勝利完全沒有意義。”
    “有些人或許覺得這樣太功利，但【神因】並非無窮，成神的機緣也不是見者有份，【神因】的活躍期也並不是沒有期限。”
    “目前為止，很多人都還沒有注意到，這是一場戰爭，一場你有我無的資源爭奪戰！”
    卡澤爾教授難得的語氣嚴厲。
    但他主要的說明對象其實不是台下的九名二年級生，而是坐在教授後排的幾十名老教授。
    他還有一句話藏在心裏沒說。
    那就是，他們的壽命也是有限的！
    若不能在有限的壽命終結之前踏上魔導神道，一切都將化為灰灰。
    年輕人會下意識的去追求激烈，但老年人們的心態實在太平了，這批功成名就的老教授尤其如此。
    想要讓他們在決鬥之中整出花活，又確實有些難為他們。
    所以卡澤爾教授也是有些焦急。
    他說完這段話之後，也意識到自己略微有些急了，於是便立刻平息心情，補了一句：“不過現在還是神道儀式展開的第一年，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去適應，去學習。”
    ……
    隨著課程展開，學生們的注意力逐漸從那批老教授的身上收回，用心聽課。
    達克也同樣如此。
    但他不知為何，總覺得有針紮似的目光在往自己背上瞅。
    不就是轉個筆，偶爾開個小差嗎？用得著用這麽鋒利的目光盯人嗎？
    達克忍不住心下吐槽。
    雖然在隻有九名學生的教室裏開小差確實過於明顯了點。
    但那些老教授也不是家長是吧？
    至於和公開課一樣聽著學生看嗎？
    好好學你們的決鬥新規！
    ……
    第一節課結束之後，教室裏沒有像往常一樣哄鬧起來。
    學生們雖然也在互相討論，但每個人都下意識的把聲音放低，整的氛圍陰測測的，就像卡澤爾教授在課堂上講的東西一樣。
    “不愧是卡澤爾教授，就算壞起來也那麽有味道。”
    達克看著筆記本上滿滿的陰間內容，稍微歎了口氣。
    怎麽辦，感覺堂堂正正的魔導決鬥馬上就要變質了，變得不純粹了。
    “怎麽這樣，怎麽能這樣，這樣做是不對的！這樣不是決鬥！”
    ——這樣嚷嚷的學生一個都沒有，但教授當中有不少。
    但畢竟他們的過去不是生活在文藝複興的年代，和年輕人之間有代溝也是非常非常正常的。
    就像卡澤爾教授一整堂課都掛在口頭上的話，一切需要適應。
    “不行，唯獨這個我不能接受！怎麽可以在決鬥開始之前喝魔藥，加buff，還有這條……魔法卷軸？這還是魔導決鬥嗎？”
    當然，也確實不是每個人都能適應的。
    ……
    不過說到魔法卷軸。
    魔法卷軸是魔法時代興盛的產物，作為可以減少詠唱時間的關鍵道具而活躍在魔法世界當中。
    甚至可以說，如今的魔導卡在一定程度就借鑒了魔法卷軸的創意。
    但創意沒有版權，魔法師們投訴無門。
    魔導師完全取代魔法師，其中一個原因就是魔導卡在各方麵都完爆魔法卷軸——除了其中一條。
    絕大部分的魔導卡都因高度個人化而不能通用。
    但魔法卷軸不一樣。
    隻要對魔法卷軸之中的魔法擁有基礎理解，並且持有足量魔力，任何魔法師都能使用。
    魔法卷軸縮短詠唱，雖然還是不如魔導師的極致三秒，但一些高等魔法也能在十幾秒中完成詠唱。
    至於魔耗……開局之前不是能喝魔藥嗎？
    卡澤爾教授提到魔法卷軸，也不單是說能在決鬥新規中以魔法卷軸來作弊，主要還是講的一個“預防性”。
    決鬥新規不禁止決鬥者攜帶防具和武器，魔法卷軸在本質意義上也是屬於“武器”的一種，另外還有各色各樣的魔道具也都需要小心。
    當然決鬥新規之中沒有的規則，舉辦比賽的人卻可以人為定製，這就不需多說了。
    學院預定舉辦的學院爭霸賽，肯定會在這方麵有所限製。
    但在比賽之外，外麵的決鬥者可不管這套。
    那就話怎麽說的呢，就算你不用，也得知道，不然怎麽預防？
    至於頑固老頭的無病呻吟，沒有人會放在心上。
    ……
    理論課第二節。
    卡澤爾教授坐到了邊上，把講台暫時讓給了帕瓦·瓊斯教授。
    但瓊斯教授卻並沒有講她非常擅長的個人格鬥，而是著重講了兩個東西。
    一個是【變形咒】，另一個是【無痛咒】。
    【變形咒】，在課程上屬於五六年級的內容，但瓊斯教授有開設【變形課】的選修。
    和巫術中的變羊、變豬、變青蛙等不同，【變形咒】是以自身為對象的魔法卡，因此在過去的魔導決鬥之中從未有過登場。
    但隨著決鬥新規的施行，【變形咒】必定會成為炙手可熱的魔法卡。
    達克幾乎可以想象今年的【變形課】肯定爆滿——老實說他也準備選修【變形課】。
    達克自己也有一張能變形成布偶貓的【變形咒】，但瓊斯教授講的當然不是這種隻能變身成普通野獸的普通變形咒。
    【變形咒】的分類之中還有能自由變化的【任意變形咒】，以及能變化成魔法生物的【高等變形咒】。
    瓊斯教授主講的，就是這【高等變形咒】。
    不過【高等變形咒】非常非常之危險，去年的【變形課】選修課上也根本沒有涉及。
    像是選了【變形課】的狄安娜，也就學會了變熊——因為她一直沒有在達克麵前變形過，所以達克並不清楚她的變形咒造詣。
    另外，維特、羅伯特和多隆，也都有上【變形課】。
    如果能用【變形咒】變形成擁有較強戰力的生物，確實是提高實力的一個好方法。
    但想要煉成能變形成魔法生物的【高等變形咒】，一般學生應該是做不到的吧？
    帕瓦·瓊斯教授的授課對象，主要還是那一群老教授。
    不過她並沒有詳解如何煉成【高等變形咒】。
    而在【變形咒】之外，也就是【無痛咒】了。
    雖然在此之前一直被提起，但學生們對於決鬥新規的殘酷依舊沒有確切認知，至今以來的決鬥練習也都是以“投降”為結果。
    但決鬥新規下的魔導決鬥，是真的會死人！
    不是說能複活就不會死。
    也不說是受的傷會在決鬥結束後恢複，就代表沒有受過傷。
    決鬥新規隻對魔導卡的使用有所限製，除此之外就是真刀真槍的實戰。
    因此，【無痛咒】便有了存在意義。
    對於正常人來說，就算不懼疼痛，但疼痛的刺激依舊會影響微操。
    而魔導師是一個極度需要專注力的職業。
    在劇痛影響之下，很難有人能夠繼續維持三秒極限的召喚。
    依靠魔力帶來的高速思考能力，也會下降。
    於是為了應對實戰，為了讓沒有經過耐受力訓練的學生們能在登上戰場後不會受此影響而殞命，就有了【無痛咒】的誕生。
    考慮到決鬥新規對魔導卡的使用限製，學生們可以嚐試學習同名魔法，亦或是製作有同樣效果的魔藥。
    總之，降低痛覺是非常有必要的。
    也在這時候，學生們稍稍意識到了決鬥新規的殘酷性，整個氣氛都變得不一樣了。
    帕瓦·瓊斯教授對【無痛咒】的講解非常詳細，達克也學得很認真。
    既然【無痛咒】的魔導卡不能使用，那就學習同名魔法。
    魔藥畢竟不是萬用，同一時間也不適合服用過多不同種類的魔藥。
    少服用一種魔藥，自然能騰出一個空位。
    而且，【無痛咒】和【冥神術】一樣，都是屬於精神係魔法。
    他有經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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